“情人节那天,我决定结束我的5年婚姻。”
我跟杜峰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天有些阴。
“这边不好打车,你一会儿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朝他笑笑。
“过了冷静期,咱俩就没关系了,你不用再这么关心我。”
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他遵守婚前的承诺,没问离婚原因,就同意了。
我们没有孩子,日子过的一直AA,所以也没什么财产分割。
他把大的房子给了我,因为这里离我上班的公司比较近。
因为我俩都挺忙,来办手续的时间改了又改。今天才都得出空来。
办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调侃我们,怎么赶到情人节这天来离婚。
我看了一眼,确实赶上的日子不好,办结婚那边都排出了大门。办离婚这边只有我们一对。
我拒绝了杜峰,准备去坐地铁。身后杜峰忽然说了一句,
“小安,是不是冉暮白要回来了?”
我没回头,径直朝地铁站走过去。
我不会开车,之前上下班都是杜峰每天接送,风雨无阻。
同事总说,他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我听着也就笑笑,没当会事。
在我心里觉得,杜峰娶了我是占了个好大的便宜。
我家世好,学习成绩也好。当年跟在屁股后面献殷勤的人太多,相貌平平的杜峰从来都没入过我的眼。
那会儿我眼睛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冉暮白,我的学长。
01
我换了两次地铁才到家。感觉高跟鞋已经把脚磨出了水泡。
以前出门都是杜峰开车,很少会走这么长的路。
到家门口,我在书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才想起上车的时候,杜峰把我丢在鞋柜上的钥匙放到座位上,我下车的时候还是忘记拿了。
正当我纠结是给杜峰打电话,还是忍着脚疼去住在另一个区的父母家取备份钥匙的时候。
“你到家了吗?钥匙落在车上了,要是到了我给你拿上去。”杜峰发来了消息。
这个消息我看了半天,杜峰一直不喜欢发文字消息,他说那些字没感情,所以他都是打电话。
我回了个微笑。
没过多一会儿,杜峰就拿着钥匙上来了。
“谢谢你啊,我下次一定记着。”我客气地从他手里接过钥匙。
之前只是一把单独的钥匙,现在被拴上一个大大的毛绒饰品。
“我也不是小女生了,你弄个这干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握在手里,比一把钥匙多了不少分量。
杜峰没回答我,只是笑了笑:“以后出门时候检查一下书包,别再忘东西了。还有,明天我要出趟远差……”他下半句话没说出来,然后自嘲地摇摇头。背过身挥了挥手,进了电梯。
楼道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开门进了屋,家里跟他在的时候一样。他爱干净,总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
前几天他才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我没在家。这个家里属于他的东西不多,所以搬出去似乎变化不大。只有他住的那间屋子空了。
我在空屋子里来回走着,用脚丈量着大小。
我们象合租的室友一样住了五年。我们有各自房间,平时各睡各的,只在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才在一起。
我记得有一次在各自满足之后他背对着我忽然说了句:“小安,我觉得我们两个不象是夫妻,象偶尔约炮的炮友一样。”
杜峰知道,虽然我跟他结婚了,可一直走不进我心里。因为我放不下冉暮白。
这么大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房间里除了我的拖鞋和地板摩擦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我溜达到厨房,想找点吃的。
手机响了,是冉暮白的电话。
“小可爱,我已经落地了,等隔离完就过去找你。我给你爸爸带了最好的保健药,到时候咱们一起送过去。”他说话还是和八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样,从里到外透着胸有成竹的样子。
“师兄,你回来住哪里?”我轻声问道。
“当然是住酒店,住你家里不方便。你帮我订一个离你爸妈近的酒店,等我过去拜见他们二老也方便。”电话里冉暮白好像很忙,在和什么人小声说着什么。
冉暮白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爱过的人。
八年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当他说要回国,想跟我重修旧好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当年他只在宿舍留了张字条给我,就跟着导师出国了。等我从实习的地方赶回学校,只有放在枕头下的那张写着等我两个字的纸条。
即便如此,要不是后来看到他跟导师的女儿结婚的消息,一怒之下答应杜峰请求,我会一直信守承诺的等他。
02
在厨房里我没找到吃的,走了一天肚子又饿。我看看外面的天气,不想出门吃饭,索性点了份外卖。
杜峰一直不喜欢我吃外卖,他在家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
他搬走的这几天,我一个人没做过饭,都是在单位食堂里凑合,或者回我爸妈家。
等外卖的时候无聊,我打开了邮箱。
邮箱里有冉暮白几个月前发来的邮件。
他说最近因为公司要投标一个国内的大项目要回国,能不能约我见一面。想当面跟我说声对不起。
当年因为导师的女儿一直暗恋他,所以导师给他介绍了一个非常好的留学深造机会,还帮他承担一部分留学所需的费用。毕业以后他没有选择的娶了导师的女儿。可他一直忘不了我,所以日子过的并不幸福。最近他刚刚离婚了。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借口,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我打死也不会相信。可冉暮白这么说,我就相信这都是真的。
外卖还没来,冉暮白发来了消息。
“子安,我到隔离的地方了。这一路过来,都是熟悉的景物,看着格外的亲切。我觉得离你又近了些。已经按捺不住想见你了。”
冉暮白还是和八年前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撩得人心驰荡漾。虽然已经不是少女心年纪,可看了还是有点脸红心跳。
要不是今天脚磨出了水泡,我真想跑到他住的隔离酒店附近去。
03
我忙忙碌碌地过了十四天,终于等到了可以见面的日子。
这十四天,我按照冉暮白的要求,帮他联系了银行的投资经理,选了办公地点。
他把我们见面的地点选在我家里,说是不喜欢有人打扰我们的相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当天,我请了市里最好酒店的大厨到家里,还做了头发和皮肤护理。
忙活了一天,等着晚上冉暮白过来。
他很准时,在约定的时间敲开了门。
八年了,冉暮白除了多点成熟的魅力意外,其他变化不大,还是那么的骄傲和帅气。
“子安。”他捧着一大把花站在门口,朝我张开双臂。
我的眼睛里一下涌起了泪水,慢慢走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看见我不开心吗?”他冉暮白扳着我肩膀笑着问。
我娇羞地低下头,摸着他胸前衬衫的扣子不说话。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春心萌动的时候。
冉暮白在我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我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
我以为往下会有一场激情热吻,没想到冉暮白却捏着我的下巴,看似无意的推开了我的脸。
“子安,我好多年也没见过你爸爸妈妈了,今天方便过去拜访一下二老吗?”冉暮白随手把花插在了花瓶里。
“他们住在城北,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呢,改天再去也是一样的。你先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我拉着他往屋里走。
冉暮白一把拉住我,有些不高兴地说:“子安,我们做小辈的要尊重长辈,以长辈为先才对。我来的时候路上已经不堵车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师兄......”
我站在原地轻摇着他的手臂,表示着我否定意见。
如果是我这样对杜峰,他一定是满脸惊喜地答应我所有要求。
可冉暮白还是和八年前一样,从手臂上拿开我的手,像对犯错小孩子一样板起脸。
我们僵持了一秒钟,我只能拿上包,跟着冉暮白出了门。
一路上冉暮白高兴地说着他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还有遇到的奇闻异事。
我开始还饶有兴趣地听着,可因为折腾了一天没吃上一口饭,胃里开始有些隐隐的疼。以至于后来就是敷衍地应答。
还好路上确实不堵车,很快就到了我爸妈家。要不然我都觉得我们两个会尴尬的冷场。
他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两大盒子礼物。
“子安,你看我给你爸妈买的礼物还可以吗?”
我心里忽然有些冷,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过来,可能就没打算和我单独吃饭。
04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跟杜峰要离婚的事,我妈一边招呼冉暮白,一边问我杜峰怎么没一起来。
我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杜峰今天加班。
我看见冉暮白扫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转瞬即逝。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在抽屉里翻了一包胃药悄悄吃了。
我胃不好,这几年跟着杜峰有规律的生活,一直也没犯过。今天忽然疼起来,估计是最近一直吃外卖和今天一天没吃饭的双重因素导致的。
吃完药感觉没那么疼了,我坐在冉暮白身边,听着他跟我爸闲聊。
冉暮白跟我爸聊着当今的国际市场变化,国内的投资合作的发展趋势,让我爸这个管了一辈子金融的人仿佛遇到了知音一样。
以至于我们走的时候,我爸竟然有点恋恋不舍,一直嘱咐冉暮白要经常来才对。
“子安,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我感觉冉暮白两眼放着光,可那眼神有些许的陌生。
他把车开到了我们大学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子,拉着我的手往里走。
那里的服务员好像都认识他,客气的招呼着把我们让进了最里面的包间。
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看年纪都跟冉暮白相仿。
“哥几个,介绍一下,这是林子安,我们大学曾经的校花。”冉暮白的声音里透着得意。
屋里想起一阵口哨声和鼓掌声。
我不解地小声问冉暮白:“这是你提前安排好的行程吗?”
冉暮白在我腰上轻拍了一下,带着点乞求的口吻凑到我耳边说:“我也是没办法,都是以后要合作的朋友。”
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我强忍着坐在冉暮白身边,看着冉暮白跟他们推杯换盏的喝酒,吹牛。
肚子饿得咕咕叫,可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辣椒,从来不吃辣我,胃又开始疼了。
之前杜峰带要带我参加一些应酬时候,都是能推就推,实在不行了,也就是过去走走过场。
他们的聚会到11点多才算收场,冉暮白又招呼这些人去K歌。
我裹紧大衣,站在离冉暮白一米左右的地方。看着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
可能是喝过酒的缘故,灯光下他的脸泛着酒气,眼神迷离。
“子安,我今天就不能送你回家了,我给你叫个车回去吧,车钱我出。”冉暮白说话有些不利索。
“不用了,我已经叫好车了。”我没再理他,兀自朝路口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进行自我心理建设,为冉暮白进行开脱。也许他真的是太忙,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这样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有事业心,努力上进。
到家的时候,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饭菜香味儿,那是我给冉暮白准备的,都是曾经他爱吃的几样菜。
看着满桌子没动一筷子的菜,我赌气把菜都倒进了垃圾桶。
然后洗澡上床,拿了几块饼干充饥。
我看了几次手机,冉暮白一直都没来电话和消息。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05
可能是很久没熬夜了,第二天早上差点睡过头。
我睁开眼第一时间翻手机,还是没有期待的早安问候。倒是杜峰七点多发来一个消息。
“小安,你快到生理期了,这两天记得把家里暖气温度调高一点。”
我一直讨厌杜峰总是婆婆妈妈的样子,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
我自动忽略了这条消息,抓了几块巧克力就出了门。
刚踩着点进了单位大门,就被同事丝丝调侃道:“大美女,怎么最近没见你家那二十四孝好老公送你上班了?”
“他最近忙,没时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丝丝说我要离婚的消息。
丝丝把才买的早点分了一半给我,然后神神秘秘地拉着我:“子安,你家老公是不是要升职发财了?我听说他们公司在投标政府的一个大项目,如果能中标,够吃好几年的。”
我毫不在意地笑笑:“他工作的事,不跟我说,不知道还有这事。”
丝丝眨巴着眼睛叹了口气:“子安啊,我真是羡慕你,找了这么个好老公,你只负责貌美如花就够了。”
“那我把他让给你好不好。”我笑着搂住丝丝的肩膀,一起进了电梯。
丝丝说的事我真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只是知道杜峰在一个公司做技术,至于他现在是什么职位,工资多少我一概不知。
以前不知道,等离了婚就更没必要知道了。
我坐定以后,又翻出手机,依旧没有冉暮白的消息。
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我提前走了,他别有什么事。
犹豫了几秒钟,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冉暮白的欢愉我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
“师兄,你在忙吗?”我不安地问。
“忙啊,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电话里还有一个人的笑声。
“小安啊,暮白带着我来这个大超市买菜了。”那是我老妈的声音。
“子安,我去客户那里,正好路过你家,就顺路带阿姨到这边逛逛。据说这里卖的东西很新鲜。阿姨做菜手艺这么好,一定要有好东西来配不是。”
我没来得及说话,隔着电话,就已经又听见我妈开心的笑声。
“小安,你跟暮白晚上都回来吃饭吧,你爸他最近挺忙,回来晚,咱们三个人吃饭还热闹点。
“好呀,好呀。”冉暮白已经答应了。
“妈,我晚上要加班,过去时间太紧张了。
“那我就和暮白一起吃了。”我妈没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愣了愣,有种被亲妈抛弃的感觉。
看看桌上码成山的资料,这都是我帮冉暮白做事而耽误的工作,看来这要加几天班才能干完了。
想想以后的日子,能和心心念念的师兄在一起,眼前这些就不算什么。我在心里给自己进行着自我安慰。
头不抬的干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冉暮白打电话问要不要过来接我,一起回我妈家吃饭。还小声儿说白天很忙,可特别想我,想跟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弄得我脸红心跳的,赶紧找个角落听电话。
虽然跟杜峰结婚已经五年了,男女之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刺激的内容。
可从冉暮白那里听到这些却让我心里有种小女生的羞涩。
“子安,过几天我们公司跟业界同行和合作厂商有个酒会。我没有女伴儿,你能陪我去吗?”
“啊?我去合适吗?”我有些紧张,毕竟好久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
“你那么漂亮,能出席是我的荣幸。礼服我都帮你选好了,看你哪天方便,我带你去试试。”
冉暮白说话的口气总是这么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看看桌上还没完成的工作,狠狠心,答应了。
我连着加了三天班,每天到家经常是半夜了。
起初我很享受一个人在家的感觉,没有杜峰繁絮叨切地提醒我早睡觉,不要把脏衣服放进衣柜,一下感觉白由幸福多了。
可这几天一个人半夜到家,安静的楼道,安静的大房子,我开始有些害怕。
以前加班的时候,杜峰都会按照约定,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
还经常会做点夜宵,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我到家的时候,温度总是刚刚好。
单位的加班饭越吃越难吃,我在抽层里找到了最后两块饼干,一边啃着,一边在屋里溜达。
不知是天气变化,还是我没吃饱的缘故,反正就觉得屋里有点冷。
我看了一下暖气温度,还停留在我早上设定的保温状态。
赶快升高了两度,忽地想起前几天杜峰发来的消息,急忙扔了饼干跑去厕所。
内裤上干干净净,大姨妈没有一点要来的迹象。
好像又过日子了。
我洗了手,回到屋里找我才扔了的饼干,看到手机里冉暮白才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室贝儿。明天别忘了请假,带你去试礼服。”
我已经两天没见到再暮白了。他应该也很忙。还是前天中午他路过公司楼下,我俩匆匆见了一面,没说上几句话,就被电话叫走了。
我喜欢男人为了事业忙,不像杜峰总是婆婆妈妈地围着老婆转。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1点半了。
他才发来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睡了。
手机里找到冉暮白的名字,拔过去。
接通的瞬间被挂断了。
很快冉暮白回了消息。
“在陪大老板。想你。”
虽然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吧,可被挂断了电话还是有点失望。毕竟当今我们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叹了口气,洗澡睡觉了。
期待明天一起去试礼服。
虽然柜子里的各式礼服已经买了不少,可还从来设穿过冉幕白送的。
晚上,我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我又穿上了白色婚纱,穿过高高的鲜花拱门。朝着帅气的新郎走过去,
可能是忘记带眼境。总是看不清新郎的脸。
第二天一早,我请了假,冉暮白带我去了他订衣服的那家店。
衣服真的漂亮,样式简单,却不失典雅。
我换好衣服出现在冉暮白眼前那一刻,他有些片刻的失神。
帮着试衣服的店员在旁边打趣道;“先生是不是被这位小姐的美貌打动了。”
冉暮白笑着用力点着头,上来一下把我拥住,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子安,你太美了,我已经要把持不住。”
我蓦地脸上一红,赶忙推开了他。
不知为什么,以前杜峰想带我参加这些活动的时候,我都是拒绝的。
总觉得自己像个花瓶一样的跟着他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听着他们说的那些不太喜欢的话题,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可今天,心里开始对要参加的这个酒会莫名的期待。
07
酒会那天是个周末,我特意早早地起来,收拾了房间,把才入手的天价面膜,手膜都用上,保证晚上有个好状态。
四点多,冉暮白过来接我。
一路上他开着车,眼睛时不时瞟我。
“师兄你总看我干什么?”我掏出包里的镜子,仔细检查着脸上的妆。
“因为子安漂亮,害得我魂不守舍。”冉幕白说完笑着伸手捏了一下我耳垂儿。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喜欢捏我耳垂儿,那会儿我怕痒,总躲他的手。
现在,我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来自他手指的温度。
“子安,我这次回来事情比较多,这个项目对我至关重要,最近可能陪你的时间有点少。等拿下这个项目,我再补偿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从耳边拉下他的手,大力的握着。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脑子里幻想着和冉暮白的美好未来,似乎有了无穷动力。连外面灰蒙蒙的天,看着都顺眼多了。
我们到酒会大厅的时候来的人还不算多。
冉幕白很自然的揽着我的腰往里走,并跟几个熟人打着招呼。
"暮白,真是年少有为啊。这么年轻就能做到**公司的中层,看来这分公司副总要指日待了。”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冉暮白身后拍着他肩膀。
我回身看了一眼,那人身边站着个胖胖的女人,死死地挽着男人的胳膊,并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迎着女人的眼光看过去,报以礼貌的微笑。
“谢谢蔡总,您谬赞了。还不是仰仗您和几位前辈的照顾和帮扶。”
“是啊,人家冉总年少有为,多招女孩子喜欢啊。”胖女人用眼睛瞟着我,脸上笑出了褶子。
冉暮白笑着摇摇手,
“大嫂您可是说笑了。”说完,我感觉他搂着我的手用了些力。
我努力把到嘴边边的话咽了回去,报之以微笑。
“暮白啊,这次没带夫人和儿子过来吗?我听说上次咱们聚会完,飞鸿的陈总特别喜欢你家儿子,念叨着想跟你结个娃娃亲呢。”胖女人亲热地拍着冉暮白说。
我心里一惊,他有个儿子,没听他说过。
我看冉幕白脸上变颜变色的,尴尬地朝胖女人笑笑。
“孩子还小,离不开妈妈。”
“也没多远,飞机一个小时就到了,我看你就是图快活,不想让人家过来,是不是!"说完甩给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冉暮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原本揽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松开了。
“我说你啊,真是话多。”矮个男人拍着臂弯里胖女人的手,大笑着。
我站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感觉自己象个傻子。
冉暮白把我拉到个人少的地方。
“子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是准备离婚的,可是孩子太小,所以,所以。”
冉暮白不安地搓着手,眼睛不停的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
“所以什么,所以让我给你当小三儿吗?”我的声音一下高了不少。
冉幕白一下捂住了我的嘴。
“子安,求你不要无理取闹,回去听我慢慢解释。今天对我很重要,对你也很重要。做完这个大项目,往后我们俩结了婚,才能有更好的物质基础保障。”
我感觉胸口发闷,身体不自觉地抖。
我一把推开了冉暮白。朝外面走。
到了酒店大厅外,我被冷风一吹,眼前一阵阵发黑。
本能的意识提醒自己,不能摔在这里。我踉跄着想扶住傍边的墙,可手一下落了空。
08
我被一个人从后面拦腰抱住,那人身上的味道闻着安心。
“小安!”声音里透着不安。
是杜峰。
我好象一下找到了救星,身体软软地不受控制靠向他,
杜峰没多问,搂抱着我,把我扶到窗前的沙发上。然后蹲在我面前,轻抚着我的脸。
“还好我跟着你出来,要不就摔到门口了。
我勉强挤出个微笑。
“你怎么在这?”
“我出差刚回来,公司大老板叫我过来跟合作厂商见个面。”
眼前的杜峰身上穿的是件丝绒质地的黑色西装,头发也应该特意收拾过,显得格外精神。
“你穿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我靠在沙发上,面对蹲在地上的杜峰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刚才跟你吵架的就是冉幕白吧。”
我羞赧地点点头,
“半个多月前在一个项目启动会上见过他。没想到他就是你的那个师兄。”杜峰自嘲的撇了撇嘴。
“你确定是半个多月前见的是他?”我心里开始疑感和不安。
半个月前不是冉幕白跟我说他从国外回来,按要求要隔离的时间吗?
“不会错的,那天我才知道你爸是那个招标项目审核组长,为了避嫌,回去跟大老板申请的只负责这个项目的后期施工。”
冉暮白他骗了我,找我的目的是通过我,让我爸能给他的项目放水。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胃里却翻江例海,肚子还隐隐作痛,
猝不及防的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杜峰,带我走。”我鼻涕眼泪哀求着杜峰。
杜峰看我的样子,慌得不知所措。
赶忙叫了车,带我去附近的医院。
一番折腾的检查做下来,发现我怀孕了,而且是六周左右。
医生叮嘱杜峰,孕妇初期最好不要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然后拿了些药就打发我们走了。
杜峰把检查报告揣进兜里里,啥都没说。
一路上我俩谁都没说话,怀孕的消息把我闹懵了,估计他也应该是。
车到了家门口,杜峰开了门,并没有进屋。只是嘱咐我早点睡,别瞎想。鉴于我俩现在的状况,这意外来的孩子以后再商量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我也只能同意。
我洗了澡,躺在被窝里拿出包里的手机。
都是冉暮白打来的电话,还有道歉的消息。
我关掉手机,蒙头睡了。
09
第二天一早,我被客厅里悉悉索索人走动的声音吵醒。
因为还没有习惯一个人住,所以我最近一直睡眠不好。
我下床开了门,发现杜峰正提着两袋子东西进厨房。
“怎么是你?”我查看这桌上几个装着各色早点的饭盒。
“哦,我今天正好有事路过这里,就给你带点东西上来。”杜峰说着,朝我扬了扬手里的两个购物袋。
我坐下打开了两个饭盒,虾肉水煎包和鸡丝粥,都是我爱吃的。
杜峰从厨房出来,顺手递给我一双筷子。
“你一个人一直都没怎么做饭吗? 我看冰箱里空空的。”
我喝着粥,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我买了菜和水果,你想着自己做点吃。现在你这状况不能缺营养。”
我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肚子,想起怀孕的事。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我不敢看杜峰,假装低头往嘴里扒拉着粥,含含糊糊地问。
杜峰摆弄着桌上的杯子,同样低着头对我说:“鉴于咱俩现在的状况,这孩子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然后杜峰顿了顿,我感觉他用了好大的力气,长出了一口气,才慢慢地继续说:“如果你不想要他,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这个不该来的新生命。
杜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要是以前,我才不会在意他的电话,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我支棱着耳朵,努力想听清他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一直在说着什么,我听见杜峰说了好几次知道了,最后还重复了一遍“滨江道,红裙子。”
杜峰从阳台回来的时候,脸有些红。
“小安,你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是个女的找你有事?”我夹着水煎包的手有点抖。
“是跟我一起出差的崔然,她刚考完驾照,想找陪她练练车。”
崔然!我在脑子里快速检索着这个名字。
“杜峰,我一会儿要去我妈家,正好顺路, 你能送我一段吗?”我把才咬了一口的包子放进饭盒里。
杜峰看看表,看看我。
“小安,那你快点,滨江道那边容易堵车,我怕迟到了。”
我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前把昨天穿的那件礼服装进袋子,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杜峰把车开出了小区,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干嘛把那件礼服扔了,我觉得你穿着挺好看的。”
“要你管,我看着它烦心不成吗?”我没好气地说。
杜峰看看我,没再说话。我俩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一直到我妈家门口,我准备下车,杜峰才拉住我,郑重地说:“小安,孩子的事你尽快做个决定,我听说怀孕时间长了,做人流手术对女人不好。”
我回身白了一眼杜峰,
“你怎么知道我就要把他做掉呢?”然后甩手摔上了车门。
10
我进了我妈家的小区,在楼下看到冉暮白的车停在单元门口。
上楼进屋,冉暮白正跟我爸在下棋。
冉暮白看我进屋,赶忙停了手,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书包。
“子安,我周末没事,就溜达过来找叔叔杀几盘棋。”冉暮白话说的挺坦然,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我没理他的话,朝正琢磨棋局的我爸说:“爸您一个退休老人,别没事总拉着冉总下棋,耽误人家做生意。”
冉总!
我爸听的有点懵。
冉暮白尴尬地笑着对我爸说:“叔叔,子安她真会开玩笑,哪有什么生意耽误,我就是这边没家,周末闲得无聊才过来找您来的。”
然后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对我说:“子安,之前的有些事情没和你说清楚,是我不对。有时间我跟你都老实交代好吗?”
我甩开冉暮白拉着我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暮白不要理她,快来把这盘棋下完。”我爸没发现我有什么异样,依旧兴致颇浓地催着冉暮白。
我妈听见声音,端着洗完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招呼冉暮白跟我爸吃。
我倒是像个外人似的插不上话。也没心情跟我妈说已经怀孕的事,索性背着包出了门。
冉暮白在身后叫我“子安你去哪里?我送你。”
“单位加班。”我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所有烦恼都留在了屋里。
我在外面没有目的闲逛了一阵,走得腿酸肚子饿,才发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也没什么心情吃饭,想随便找个吃饭的地方,解决一下肚子饿的事。
我溜达到一家大排档,拿着菜单子想点菜,想起杜峰早上说的,我现在的状况不能缺营养,还有家里已经被他塞满的冰箱。
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面已经有个依靠我的生命,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虐待他。
我合上菜单子,叫了回家的车。
我不太会做饭,和杜峰结婚这几年更是变成了厨房白痴。回到家里面对这冰箱的各种蔬菜,竟然无从下手。
最后说服自己半天,只要新鲜的就好,不用考虑味道。
吃完自己做的饭,舒服地躺在床上晒着太阳,想起医生说我已经怀孕六周,是不是要去做孕检。
11
周一我请了假,去医院做孕检。
没想到第一次做检查这么麻烦,各种检查交款,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
看着周围一起检查的孕妇,多数都是老公或者家人陪着,帮忙拿包,拿水的照顾着。我自己形单影只显得格外落寞。
虽然我还没什么孕期反应吧,可做完所有检查也是累得腰酸腿疼的。
我拎着包准备回家。
到门口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我早上出来的急,没想起拿雨伞的事。
如今看着风裹着雨丝打到窗玻璃上,才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带雨伞,还穿的格外单薄。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肚子又开始饿了。
吃饭这个点儿,感觉找谁来接我都不太合适。
网上叫车,半天没人接单。
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打给杜峰。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杜峰好像很忙的样子。
“杜峰,你能来医院接我一趟吗?”我犹犹豫豫地说,生怕他拒绝,或者说出什么犀利的话。
“医院?小安你怎么了?”杜峰有些急。
“我今天来做孕检。”我拿着手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自己犯了大错。
“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我听见他那边关电脑和收抬东西的声音。
我给他发了定位,然后坐在医院走廊里等。
冉暮白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
“子安,你帮我联系的银行投资下午要过去谈一下,你陪我过去吧。”冉暮白说得很轻松。我听完沉默了许久。
“子安,你在听吗?下午谈好投资的事儿,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子安你是不是应该替我高兴。”冉暮白喋喋不休地说着。
“师兄,我想咱们以后还是不要继续联系了,还有我父母家以后你也不必去了。至于为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说完,我挂了电话,顺手拉黑了冉暮白。
外面雨下的还是有点大,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
透过玻璃,我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开到了医院大楼的门口,杜峰拿着雨伞,几步就进了门。
“杜峰,我在这儿。”
我朝杜峰挥着手,赶忙起来朝他走过去。
“今天下雨降温,你怎么穿这么少?”他把一条羊毛围巾披在我肩上。
这是他出差时候买给我的,我当时嫌弃丑,说他没眼光,所以这条围巾一直放在车上。
杜峰举着伞,搂着我到了车上。
我刚坐进去,就看见座位上放着一个装满饭菜的饭盒。
“你怎么开始带饭了?”我指指饭盒问杜峰。
杜峰瞟了一眼饭盒,脸上露出些许慌张。
“没有,这是早上接崔然,她说学了个新菜,非要让我尝尝,给她提提意见。”
我心里一下酸酸的。
“你现在每天都接她上班。”我摆弄着饭盒,想看看装的是什么菜。
“正好顺路,我俩还能在路上讨论一下工作的事,一举两得。”杜峰说得特别坦然。
“崔然应该挺年轻,还没结婚吧?”我冷笑了一声说。
“嗯,崔然没结婚呢,前段时间刚跟男朋友分手了。”杜峰看都没看我。
这话从杜峰这样不爱听八卦的嘴里说出来,着实吓到我了。
我似乎闻到些爱情的酸味儿。
“崔然不错,人长的漂亮,关键厨艺还好,每天还都有新想法。不信一会儿到家你尝尝她的手艺。”杜峰挺兴奋。
“小美女送的饭没少吃吧。今天这给我吃了算怎么回事啊。”我阴阳怪气的甩着闲话。
杜峰侧头睁大眼睛看我半天,要不是我提醒,差点和前车追了尾。
12
杜峰把我送到楼下,特别歉疚的对我说:“小安,我有个很重要的试验马上就到时间了,今天就不给你做午饭了。”
“是和崔然一起做的试验吗?”我抢过杜峰手里的雨伞。
“是,是!现在就是崔然帮我盯着呢,所以我要赶快过去。”杜峰着急的看着表。
我没说话,兀自进了单元门。
身后杜峰开的车溅起一排水花,眨眼就不见了。
我上了搂,自己煮了碗鸡蛋面。
脑子都是崔然这个名字。
杜峰身边有这么个定时炸弹,我怎么没发现呢。
想想我自己都笑了,这些年什么时候在意过他身边有什么人呢。
雨还一直下着,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
我摸出手机,没有新消息。
杜峰在干什么?怎么连个消息都没发,我现在怀孕呢,难道他这个当事人不应该关心一下吗?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着杜峰,必然又想到了崔然。
我发了个消息给杜峰,贱兮兮地问道:“试验做的怎么样?吃晚饭了吗?”
杜峰很快就回了消息:”还在加班,没时间吃饭。”
肯定是和那个崔然一起加班,我坐卧不宁地在屋里转悠。
想了半天,我决定去给杜峰送饭,正好看看崔然是何许人也。
我打开冰箱,看着那满冰箱的菜,才想起我能拿得出的菜好像只是鸡蛋葱油面。
葱油面虽然不能跟白天那饭盒里的菜相比,可贵在是我第一次给杜峰做饭啊。自我开导完以后,我动手做了三碗葱油面,自己顾不上吃,换了件特别宽松的衣服,就打车去杜峰的公司。
杜峰没骗我,真的还在公司试验室忙着,当然还有崔然。
我提着面,努力挺着一点没有的孕肚进了试验室。
“小安,你怎么来了!”杜峰看见我,好像看见海市蜃楼一样的惊喜。放下手里的工具,几步就奔了过来。
我把手里的保温饭盒递到杜峰手上,语气温柔地说:
“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我刚做的葱油面,趁热赶快吃吧。还有那位美女,也一起来吃吧。”我跟杜峰说着话,眼睛扫着他身后的小姑娘。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崔然。”杜峰忙不迭地介绍。
“子安姐是吧?”崔然看见我,脸上的笑容不那么自然。
“峰哥总夸子安姐漂亮,果然名不虚传。我听说子安姐已经跟峰哥分居了,不是要准备离婚吗,怎么又关心起峰哥来了。”
崔然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离婚!怎么可能!你看我们这孩子都有了,怎么还会离婚。”说着我摸着自己并没有隆起的肚子对崔然说。
“杜峰他就是想专心做这个课题,在家怕影响我休息才搬出去住的。”
我拉着杜峰的手轻摇着:“还有啊,我最近怀孕的反映有点大,你早上还是绕路送我一下吧。”那撒娇的声音,估计杜峰这辈子都没听到过。
我看见崔然双手攥紧了拳头,憋着没说话。
杜峰更是闷头吃完面,然后送我回了家。
13
往后的几个月,杜峰虽然没有搬回家,但是又像以前一样,每天按时接送我上下班。
这中间冉暮白也找过我几次,求我帮他拿下这个项目。我没搭理他,还把他有目的接近我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清楚。让冉暮白再也没机会从我爸那里打探消息。
杜峰的新课题终于试验成功了,他说这是第一次知道冉暮白利用我的关系参与项目投标的时候就准备的“秘密武器”。
凭着这个“秘密武器”,杜峰的公司顺利的拿下这个大项目,老板还指定杜峰全权负责这个项目。
至于我那个师兄,后来我没再有兴趣关心他的状况。
杜峰更忙了,但是还坚持每天接送我。
年底的时候,项目一期顺利交付。公司组织了一场很大的庆祝活动。
活动当天,我挺着大肚子帮他收拾衣服,杜峰作为直接负责人盛装出席。
我坐在台下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杜峰,心里美滋滋地想:这就是我的男人,跟他结婚这么多年,怎么才发现这么帅呢。
我正暗自高兴,肚子里不知怎么一阵阵的疼。
看看正跟同行们聊得开心的杜峰,我捧着肚子自己坚持着离开活动现场,准备叫个车先去医院。
好不容易等到车来了,我艰难的开门上车。冷不丁被一个人从后抱住了腰。
“孩子是快生了吗?这个时候你不能再抛弃我了。”
我回头一看,是杜峰。
他已经脱了礼服,换成平时穿的外套。
我朝他笑了笑,扶着他的手上了车,一起去医院。
两天后,我们从二人世界,变成了三口之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