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沙漠。
漫天的黄沙肆无忌惮地跳着舞,似在嘲讽眼前的游客。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耍我们呀,退钱退钱!”“我们花这么半天过来,你就带我们看沙漠……”旅游团的游客气坏了。搞什么?今天导游明明说要带他们参观什么“美丽花园”的,怎么结果却来到了寸草不生的沙漠?
哼,果然不能信导游的话!
“大家稍安勿躁,我来之前已经说过,我们参观的是‘美丽花园’的遗址,所以见到沙漠很正常啊,但这里以前真的是遍种鲜花的!”导游仿佛对游客的反应司空见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老人,游客的话语一句句如刀子般刺进他的心脏。他狠狠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便挂在了脸上。老人反复呢喃着:“我的错,我有罪,我的错,我有罪……”
二.
在一座大山的东边,有一大块肥沃的土地。土地上种着各种各样美丽的花朵:牡丹,杜鹃,菊花,芙蓉,茉莉,山茶,玫瑰……这些花朵争奇斗艳,勾勒出一派生机勃勃。一年四季,这片土地都不会有寂寞的时刻。这块地方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观赏,住在附近的人们也以这块土地为荣,亲切地为这块土地起名为“美丽花园”。
美丽花园的名声越传越大,终于被将军耳闻。这位将军刚刚成年就驰骋疆场,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人不爱戴他、敬重他。将军听到人们对美丽花园的描述后十分感兴趣,立刻前往花园欣赏。可是来到花园后,将军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了,将军?这花园有什么地方不好吗?”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本将军觉得,这花园里的花布置得不太对。”将军说:“在本将军印象中,玫瑰百合这些花好像不是咱们这里原产的,而是从别地引进的吧?这又是何必呢?咱们这里有这么多又香又好看的花,不需要别地的花!”将军的口气越说越严厉,一旁的人都忙不迭地说是。
“马上把别地的花给拔了!我们要保护属于自己的花!”将军的命令没有人敢不从,没过几天,花园里的玫瑰百合,以及其他从外引进的花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军您看,这下是不是好多了?”花园的负责人谄媚地笑。
“嗯……”将军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靠近牡丹的那一丛是什么花?”
“回将军,那是芙蓉和蔷薇。”
将军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是什么花?嫣红腻翠,送媚含情,怎么配和牡丹种在一起?”视线缓缓环视周围,将军发觉没有任何花能比得上牡丹:“山茶茉莉风流自赏,海棠凤仙意涉亵狎……只有牡丹天姿国色,态浓意远,值得人尊敬。”
“将军的意思是……”
“其它花朵品行不正,容易引导人入歧途。传本将军命令,花园里只种牡丹就好,其它花也不必留着!”将军说罢便扬长而去。
将军的命令没有人敢不从,没过几天,花园里除了牡丹的花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们正忙着在土地上遍种牡丹……
“嗯,不错不错!你们看,这片土地上全是红艳艳的牡丹多好看啊!”将军高兴不已,身边的人却没有说话。
土地上,牡丹的颜色艳红如血……
突然有一天,美丽花园的牡丹全部枯萎了,无论人们采取什么办法都不能挽救它们的生命。接着,这片土地也渐渐荒芜,徒留束手无策的人们……
三.
旅游团的一行人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冲上来的耄耋老人。老人情绪激动,颤抖的双手一会儿指向沙漠,一会儿又指着他们,嘴里又含混不清地发出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怪声音。他们不约而同地扭头不去看他,他们疑心老人是个疯子。
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今日无人理会的老人还在做着徒劳的工作。他拼命比划着、呐喊着,希望别人能够理解他。他多想告诉那行人:不用怀疑,这里曾经就是美丽花园。闭上眼睛,他还可以闻得到风中的余香——
那余香,来自于多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那余香,是蔷薇和海棠,牡丹与百合等花卉交相辉映的结果。
那余香,至今萦绕在他的鼻端久久挥之不去。他真想把这余香分享给他们,但他只能站在原地,徒然地看着他们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
七月中旬有感而作。情之所至,不念逻辑,请读者见谅。
bug:
1.每种花朵都有自己适宜的土壤、气候与时令,本文将它们全部安排在同一地方盛开太过牵强。
2.本文将军的年龄变化与花园变沙漠的时间不太符合;将军与旅行团两个名词也不会出现在同一时代。
3.对于牡丹突然枯萎的原因,本文没有做详细可信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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