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的菜花1415926
原创非首发
2022-8-619:27吉林
我是逸林县主,在我17岁的那一年,我爹成逸将军领兵造反,为了效忠他心中所谓的正道,我成逸将军府阖府上下,176口,除了我以外,无一幸免。
当今陛下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那一天在处决成逸将军的刑场上,他搂着两个高髻的美人笑得猖狂.
"亚父,您老不总是自命清高吗?您放心的上路吧!从今以后,瞳儿妹妹便交于朕照料了,朕之后会送瞳儿妹妹去京城里最繁华的青云坊,请最好的老鸨调教她,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官妓。从此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好为您老人家光宗耀祖!“
我爹刚毅了一辈子,此时面临满门抄斩的结局想必也是无能无力的狼狈吧!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便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碰!”
母亲与爹是青梅竹马,无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夫君了。
母亲趁守卫不备便挣开了牵制,一头碰死在了石阶上,脑浆崩裂,这便是气节了。
母亲读了一辈子的《烈女传》,又岂是寻常妇人可以比拟的。
爹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则被吓得呆住了。
瘫坐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滩黄汤,腥臊而恶臭。
我只有17岁,花儿一般的年华,从小就被订给了平阳侯府的大儿子。
只因为他上了战场,这才耽搁了婚期的。
我爹无子,一辈子只生了我这一个女儿,又已经定下了亲事,后半生有望,我从前便说过,爹早就位极人臣了,要少与那襄阳王往来,可爹就是偏不听.
这一切皆因为襄阳王乃是前废后所生的嫡子,而当今圣上的生母活着时不过是个妃妾,出身不正,爹就说圣上并非正统.
我手脚并用,披头散发得像个乞丐,爬到爹的身边。
"爹,您快说,您是误信谗言,如今有悔,有悔!"
我爹曾在圣上年幼时教导其弓马,如父如师,一直被圣上口称“亚父”。
现如今只要爹肯悔过,我相信圣上必会念及往昔的。
那时,至少可以留爹一条性命,安稳渡过余生.
谁料爹只是嫌恶地看了我一眼,"丁瞳儿,从今天开始上你便不再是老夫的女儿了!"
刽子手的大刀老快,鲜血在刹那之间便喷涌数丈有余溅了我一头一脸,温热。
我跌坐在地上疯狂大笑;"我只是想活,只是想活……“”
我的未来夫君家是开国元勋,天潢贵胄,那薛城又待我一向亲厚。
他此去边关,又立下了不世的功劳。
只需要再熬上几日,这事便可能就有转机,我是错了吗?
"拖下去洗干净,莫误了逸林县主的好时辰!”
皇上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就跟撵狗一样,就是这样的一个魔鬼,我竟然从前唤他兄长?
青云坊的水可真冷啊!
我就好像一个物件一样,被六个婆子按在大桶里洗涮,宛如行尸走肉。
这可能就引成了老鸨金妈妈的不满,掐着我的脸.
“小娘子既然如此的不满我青云坊,那妈妈也不便相求,便就送去红帐劳军吧!我还能得几个银子,你我也并不用撕破脸面,以免闹得不快!"
"红帐"?
瞬间我便如遭雷击,薛城还有半个月便可以还朝,我若是被送去红帐,遭受万人践踏,那时我们方才叫真的没有转还的机会了.
我敢紧爬出浴桶,赤身伏在地上,牢牢抓住金妈妈裙角,笑容谄媚。
“今个就请妈妈再给个机会吧!我丁瞳儿保证,从今天开始,必会成为妈妈的摇钱树的"!
金妈妈用长长的指甲刮过我的皮肉,咂了咂嘴。
"乖女儿,不愧出身名门,倒是养了一身上好的皮子!"
我是正经的闺阁千金,棋琴书画,吟诗做对,歌舞演乐,无一不精.
在我初次登台的时候,我刻意挑了一身薄纱罩体,欲露不露,引人遐想。
当天晚上,青云坊便爆满了,超过半数之人,皆为我逸林县主的名头而来。
而那一天,我的天字号甲等座上便是当今圣上,他向我投来了讥讽的目光,而在皇上身后,身长玉立,貌似潘安的便是我的未来夫婿了.
薛城目光清冷,仿佛一丝温度都不带。
我一舞终罢,魂不附体,羞愧难当,几乎都不知如何下的台。
十天之后,烫金的大红请谏就送上青云坊。他竟要与圣上亲妹,三公主挽颜成婚.
我乃罪臣之女,圣上哪里会管,我是否愿意出席?
金妈妈一大早上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草草打扮了几下,便塞上了皇宫的马车。
一路颠簸,我早膳未食,几乎都要呕吐。
整个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全是金妈妈上车前的话.
"傻姑娘,他虽人在边关,可他平阳侯府的势力却遍布朝堂,他若肯搭救,还用还朝之日吗?只要他父亲肯为你爹上书述情,你成逸将军府就不用满门被灭了…….”
随着马车吱呀做响,我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筑逐渐清晰,口中喃喃道。
"爹,难道你当真无悔吗?”
我因为身份原因被安排在席末,并无刁难,侮辱,一切都与我幻想的大相径庭。
圣上主婚,皇后与东,西二贵妃陪座,下首便是平阳侯喜上眉梢红光满面,还有襄阳王陪其觥筹交错。
对,没错,襄阳王到底是先皇血脉,与当今圣上骨肉相连,只是受到奸人误导,被罚面壁思过数日,毛都没掉一根.
在我回到青云坊的那一刻,金妈妈拉过我,上上下下的好一番仔细检察了一下她的头牌还是否完好。
我突然就破防了,哭得声嘶力竭。
"金妈妈,他们都很好,薛城摇身一变,成了金尊玉贵的驸马爷,三公主则嫁给了我心爱的少年郎!圣上主婚,一后二妃鸾凤和鸣。就连襄阳王,皮都没破上一块。只有我成逸将军府,现如今家破人亡!"
金妈妈轻抚我后背,以示安慰。
"要不,我去死吧!”
我哭了半天,也累了,着了魔一样,一头扎进了荷花池。
可半天,就是怎么也沉不下去,这便是天意弄人了!
"丫头,你一心求死,并无还生之意,却因此而得以浮于水面而不沉,这便是天意吧!所以你便更要活着,只有这样才可以看到坏人的结局……”
我冷笑一声,我本来苟且求生便是为了等薛城还朝,而现如今这一切便都是多余的了。
"3天,你若是能在此3天不死,那便可证明妈妈我言之有理了!"
我躺在水面,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在这3天里,任由风吹雨打.
然而第三日,金妈妈。
"只为了个男人,你值吗?”
我如遭雷击,是啊!
现如今我心灰意冷大半都为薛城,可他早已美人在怀,那我成逸将军府的176条人命又该何去何从?
也是从那天开始,青云坊便再无逸林县主了,而是多了一位头牌花魁—丁瞳儿。
在我18岁生辰的那日,金妈妈正式让我挂灯接客。
拍卖我初夜的那天晚上,青云坊客似云来.
最后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出价最高之人却正是薛城,瞧多讽刺!
当我身披红纱,挑灯入帐之时,薛城手持酒壶,正喝得痛快。
我早就不是当初的逸成县主了,落落大方地走过去,为他宽衣。
可薛城却回手给了我一个大嘴巴,“你怎么那么贱啊!”
我揉了揉脸,满不在乎。
“妾身是妓,驸马爷花了千两银子,只买了妾身一夜,不贱啊!”
薛城赌气似地啃咬我的脖颈,我咯咯直笑,他出身名门,大概从未如此放肆过。
我俩便这么就好上了,金妈妈给我定价一天五百两,他一连就包了我两三个月。
一日,薛城又喝得嘧啶大醉,一进屋便砸坏了花瓶,踢飞了屏风。
这可把金妈妈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什么东西!身为一个女子,整天娇纵蛮横,摔东砸西。自己不会生养便罢了,还最爱拈酸吃醋。现如今还竟敢喝骂我的母亲,简直是不知所谓……”
我掩唇嗤笑,原来是白月光变成蚊子血啊!
那三公主之为人,整个京都的贵女们都早有所闻,也就只能骗一骗薛城这个常年戍边的傻子。
“你笑什么?”
薛城回过神来质问我。
“瞳儿莫不是在幸灾乐祸?”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吗?
我伸手给他揉了揉肩膀,“妾身是在笑郎君可真会挑东西,我这满屋子金妈妈就摆了这两件值钱的物件,今日便都让你祸害了。回头金妈妈又该唠叨了……”
薛城皱眉,“怎么?我宠爱你,他们总是来唠叨你吗?”
我顺势坐进他的怀中,“现如今妾身只是一个命比纸薄的妓子,郎君还以为妾身是将军府的县主娘娘吗?”
薛城嗤笑一声,“左右也不过是废些手脚的事,瞳儿又何必妄自菲薄,在我的眼中,丁瞳儿就是丁瞳儿,独一无二!”
我媚眼如丝地吻上薛城的嘴角,男人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鬼。
七天,薛城就出城公干七天,刚一回城便入了青云坊,见到我裂着衣襟,坐在禁军教头的怀里。
“我的美人啊!”
他常年习武,身上一股子汗酸味。
而薛城便不同,他出身好,虽然也是武将,却整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马超,你找死!”
二人不由分说,便动起手来。
我扯过桌子上的果子,便吃得津津有味,即使雪白的膀子露出了半边,也丝毫不介意。
最后马超自然讨不得好,薛城可是真正从边疆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岂是他一个纸上谈兵的将军能比的?
薛城抱起我,一下便扔进了床榻的里头。
“丁瞳儿,你到底能贱到什么地步?怎么,一日没有男人,便耐不住寂寞了吗!”
我娇笑着扯开衣襟,露出大红的肚兜,肌肤赛雪。
“驸马爷在说什么啊!您老人家存在金妈妈那里的银子早就用完了,她让我接客,我又怎敢不从,莫非等着被打死不成!”
薛城发泄似的趴在我的身上,“那我就为你赎身吧!免得哪天一不留神我再变成绿毛乌龟……”
“你敢吗?”
我挑衅地看着薛城。
七天之后,我的大红花轿便抬进了薛城的府中。
三公主哭了,也闹了,怎奈薛城也是武将出身,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子拿捏?
三公主没办法,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她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把我拉到院子里掌嘴,22个,她打得正过瘾,正好薛城回家,我就晕在了他的怀中。
我这一昏迷便是三天,那是一个小小的胎儿,还看不出形状便化作了一团血污。
薛城气愤得要休妻,三公主跳着脚要上吊。二人在这府里闹了足足六七天,刚开始薛家人还是站在三公主这一头的,不过后来她闹到入宫请圣上公然训斥薛城宠妾灭妻,薛父薛母也就对她死心了。
要知道,德行有亏对于一个肱骨大臣那可是多么大的罪名啊!
虽说圣上并未降下任何处罚,只是口头警告,可薛城却是实打实在百官之中丢尽了颜面的。
后来薛城恭恭敬敬的把三公主接回府中,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
那一夜府中众人都装聋作哑,任由三公主哀嚎了半夜,直到天明。
三公主的腿被打断了,脸也毁了,咬牙切齿地说要灭薛城满门。
这好像突然又勾起了薛城的某些回忆,让他昼夜寝食难安。
“你怎么了?”
薛城讳莫如深地看了看西院,公主的居所。
我叹了一口气,“你这回也是过了,毕竟这个家还要指望她的!”
“瞳儿可莫要胡说八道,为夫能有今日之势,全靠自己一手一脚在战场上拼回来,与一个妇人有何关系?”
“三公主有圣上做靠山,夫君总是斗不过的。夫君要是也有一个靠山坐镇就好了……”
我佯装关心,这话可能是打开了薛城某些奇怪的开关,从这一天开始,他便早出晚归。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薛城暴打三公主的事,还是纸包不住火的。
可令人意外的却是襄阳王亲自上奏,弹劾三公主不守妇道,不敬公婆,不顺夫君,甚至与自己的侍从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我也不知道哪一条是真,哪一条是假。
不过襄阳王如今站在薛家一边,也算表明了立场,逼得圣上不得不咬牙颁布圣旨,允薛城休妻再娶。
意料之中,还不是我,然而这回却是襄阳王的嫡女,这回也算是薛城高攀了。
他对我还是愧疚万分的,送给我了不少金银珠宝,珊瑚翡翠。
这到把我给整惭愧了,因为不久之后,他就会发现,他的小妾出现在了自己老丈人的床上!
我始终都记得那天薛城的双眼遍布血丝,充满了杀意。
不过没有关系啊!
谁让我是一个妓子呢?我贱啊……
在我拿着所有襄阳王与薛城勾连,企图造反的信件敲响登闻鼓告御状时,圣上好像是头一次认真地打量我。
“你果真如朕所想,是一个地道的小人!”
我低下头,笑得邪魅。
“彼此彼此!”
三公主可是皇上的嫡亲妹妹,平时倒也不见得有多维护,可也是绝对不允许他人践踏的。
尤其我还首告了接二连三触犯他帝王尊严的襄阳王,他就更加会维护我了。
在薛城被抄家的那一天,我一身薄纱,妩媚妖娆地端了一碗断头饭去送他。
“瞳儿,你可有真心爱过我?”
我笑得风情万种,撩人魅惑,不知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魄,连监斩官都看呆了。
“大人,快吃饭吧!毕竟一会儿您还要上路呢!”
薛府再加上整个襄阳王府,一共三百七八口,是当初我成逸将军府的一倍有余,我到底是赚了。
可不知道为何,在刽子手挥刀的那一刻,我却还是哭了……
八年以后,皇上终于纵欲过度,病魔缠身,英年早逝,享年三十八岁。
在青云坊门口,一貌美的夫人正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穿戴衣帽。
“离儿,这帽子乃君子之品行,万万可不能歪了!”
小孩子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跑得一溜烟。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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