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估计没救了
“紫渊,今天你去文苑阁吗?”宿舍厅堂内,一个身穿白袍,长相秀气,站在铜镜前一丝不苟的整理衣冠的青年对着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晨读的紫渊说道。
这个青年叫沈京,是紫渊的室友,东沐国国都中沈家的公子,虽然家中小有资本,人却是不坏,尽管有时候不太看得起紫渊这种小地方来的人,却也从来没有显露出刁难讽刺之意,但也没有表现出多喜欢的意思。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了,沈京特意从铜镜中观察了一下紫渊的反应,发现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这两个月来,紫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之前的那一份张狂之气,变得沉稳了,他虽然不知道在紫渊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些许流言传到了他这里,不知道真假。
“文苑阁?为什么要去那里?”紫渊并没有抬眼看他,却是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每个人的圈子不同,紫渊和沈京虽住在一个宿舍,但是生活的圈子却不一样,这也许是一个人的家境与见识决定的吧。
“你不知道吗?沐阳公主今天要在文苑阁举办文会,整个书院叫得上号的人都已经去了。”沈京倒是没有介意紫渊的态度,因为已经习惯了,倒不是他有多大度,而是他拿他没有办法。有时候他也挺佩服紫渊的,敢作敢当。
对于这点,不真正了解紫渊的人会觉得他是高冷范,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他的内心一直都是逗逼范。也许是家境影响了他,所以对一些上层社会的人有着偏见,就像对待沈京,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彻底走进彼此的心底。不过随着慢慢的走进更大的人生舞台,他对人的想法在慢慢改变。
“都有些什么人去了?”紫渊带着丝丝好奇的问道。沐阳公主是东沐国的公主,身份尊贵,紫渊他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的,尽管因为他的天赋导致,有些许名声在外,但估计入不了沐阳公主的法眼,天底下有天赋之人太多了。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愿意都可以去参加,这次是广而告之的一种形式,并不是属于她们那种圈子的集会。”沈京这时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眼睛依旧停留在书上的紫渊说道。
紫渊并没有回答沈京的话,像是在想一些事情。而沈京看到紫渊没有回他的话,也没怎么问,拿着一把扇子,径直开门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参加沐阳公主的文会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紫渊抬起头看了一眼门没关,而外面早已经没有了沈京的背影了,于是合上书,起身,轻轻的将门关上。打开衣柜门,拿出一套浅蓝的外袍穿上,站在铜镜前仔细的整理好衣冠,思索良久之后出门去了。
此时的文苑阁热闹非凡,进出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权贵少爷和大家闺秀,隔很远就听到里面笑声不断。紫渊看到了这番景象,不由感叹地喃喃自语道:“有时候身份地位确实能够带来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啊。”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刚来书院的小白了,尽管过程可能很心酸,他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些,而且因为之前那件事之后,他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明白自身的缺陷在哪里,极力的去调整,连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他的改变,无论是从心性还是阅历上来说,都和寻常人不一样了,感觉像是身体内有扇门打开了。
贵圈多乱事,无论什么样的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必定会存在三六九等之分,有了这种等级区别之后,圈子就会形成,圈子里面的事情就会有着见不得光的,这是一种规律,由于人本身欲念所产生的,这是他在书院近一年所得出的结论。
紫渊之所以来这个文会,他是想见识一下沐阳公主,听说她是一个大美女,东沐国最美的女人,同时也是来见见世面的。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理由,如果有人问他,他就会这样回答。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像是开悟了一样。当年的那件事他不会忘记,他始终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这次去文会,心中有着他自己真正的目的,看会不会有机会接近沐阳公主。因为自从那件事之后,他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沐阳公主手中有一本书,而这本书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紫渊跟着人流踏进文苑阁,果然不愧是贵胄之地,这里面和平时去过的地方就是不一样,雕栏玉砌俱在。
紫渊一进门就是一扇硕大的屏风,上面用金丝楠木雕刻的东沐国的神鸟火凤,很明显这个屏风是沐阳公主命人搬过来的,因为屏风的用料极讲究,一看就应该是方苑之物。绕过屏风就是一个巨大的厅堂,中央有着八根大柱子,每根柱子上没有雕刻,却都绘画着一副火凤图,栩栩如生,咋看感觉一样,如果走近细看每根柱子上的火凤的,就会发现都不相同,如此画作,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具体是谁的,这个他就看不出来了。四周早就已经挂上了很多的木质四角灯笼,将厅堂照的通亮,每个灯笼下又都挂着一张画或者书法作品,应该都是大家作品,可能因为太远或太高的缘故,紫渊只隐隐的看到每张作品下面有一个红色的小印记,相对来说比较显眼。厅堂的规模约摸着可以容纳上千人吧,这还只是第一层,听说文渊阁有五层,每层都和一层这般大,可想而知这个地方豪华的程度。
此时一楼大厅已经是聚集了很多的人,不过都是些没头没脸的人物,比如像紫渊这种,真正稍微有些身份的,比如紫渊的室友,应该在二楼,而更加有身份的应该在更上面,上几层都是有专门的身份帖,而只有第一层是不需要身份帖的。
这时他观察了一下上二楼的楼梯处,站着着两个青壮,一动不动的,横硕的肌肉,底盘稳健,一看就知道是练武之人,身手应是不凡。紫渊心底评估了一下,自己不是这两人其中一人的对手。所以他想上去的可能性很小,同时想亲近沐阳公主,达成他的目的几乎没有可能性了。
正当紫渊在掂量自己分量的时候,只见人群一阵骚动,接着就听到有人兴奋的说道:“你们看东沐赫连家那位也来了。”
“我可是听说,东沐国国内局势有点儿诡异啊!几大家族和皇族之间不太平啊。”
“嘘!你找死啊,小心点,虽然东沐国几大家族管不到书院,但随随便便让一个名声不显的人消失还是很容易的。”一个老好人模样的青年小声的说道。
“可不是嘛,话不要乱说,既然是东沐国公主的文会,怎么可能少的了东沐四大家族啊。”
“旁边的那两个青年应该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吧。就是不知道他们分别是谁啊?”话题转眼之间被众人转换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赫连毕左边的那个青年是宗家的宗琴,右边那个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是温家的温迪”,一个手拿书扇轻轻摇晃的青年,一派世外高人模样,气定神闲的说道。
......
紫渊对这三人的印象是非常的深刻,当听到这几人来了之后,目光也是转到大堂入口处。
只见人群簇拥着三个翩翩青年,径直走进来了。中间青年头戴紫金冠,身穿流弥彩凤裳;左右两个青年穿着没有中间那青年华丽,却也是头戴银白冠,身穿黑金麒麟袍,三人带着一种很自然的高人一等的气势,昂首阔步的朝着楼梯处走去。紫渊看到三个青年时,眼中一丝寒光凛冽,漠视的看着这三个青年,这三个人化成灰,他都认识,那件事的主谋就是这个赫连毕,东沐国除了皇族之外最显赫的家族赫连族次子。
赫连毕走到楼梯处,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感应到紫渊凛冽的目光一样,眼光一扫就定在了紫渊身上。很明显这个青年是认识紫渊的,也不再准备往楼上走,而是带着轻蔑的语气淡淡说道:“哟,真是冤家路窄啊,”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神色,径直朝着紫渊走来。
众人看着赫连毕三人径直走到一个身着浅蓝素袍的青年面前,皆是好奇这个青年是谁?从衣着上,看不出这青年是个有背景的人,但从赫连毕三人直接走过来的这个动作,让人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当然也有明眼人看到了赫连毕眼中的那一丝一闪而过的戏谑,正在不声不吭的准备看好戏了,不过这些人也都是好奇这个年青人是何方神圣,能够引起赫连毕等人的注意。
“你还没死啊,命真的硬。”赫连毕三人站在紫渊的面前,带着一丝丝笑意的说道。像是在面对一个蝼蚁说话一样,从话里的语气就可以感受到一种不屑。
紫渊听到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赫连毕三人,没有说话。像是在用行动回应对他们的不屑。
良久之后赫连毕旁边的温迪,看到紫渊没有回话,心中一阵恼火,直接举起手指着紫渊,鼻孔朝着他,大骂道:“哪来的穷酸小子,没看见大爷们在问你话吗?”言语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紫渊心中怒火在慢慢点燃,眼神看向温迪,呼吸也是越来越粗重了,眼中也开始变得通红的。
看着紫渊面红耳赤的样子,温迪一脸得意,对着赫连毕说道:“这个小杂毛就是欠收拾,上次没弄死他,居然还敢送上门来,要不今天我们几个废了他?”
他本就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在众人面前面对如此的羞辱,本应该早就扑杀过去,但因为之前的那件事的影响,让他脑海中残存着理智,尽量让自己不被怒火控制。但温迪这种带着紫渊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的语气,将紫渊建立的防御彻底击溃,愤怒本能的彻底爆发,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温迪。”瞬间暴起,一脚踢中温迪的下面。接着就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只见温迪冷汗直冒,捂着下面,躺在地上,卷成一团,一声声惨叫。温迪的惨叫让现场的每个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心中都会不自然响起一声蛋碎的声音,随后一哆嗦,快速的摒弃脑海的声音,太可怕了。
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想到紫渊敢在这个场合,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动手。众人也是惊呆了,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温迪,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紫渊本身开始练武强身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是有两年了,一直勤加练习,再加上他悟性高,武功底子已经是不弱于大部分人了。而温迪这个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花前柳下的,身体早已经掏空了,这一脚下去估计得半死了。
而在旁边的赫连毕和宗琴看到躺在地上的温迪,虽然他们本身不怎么喜欢温迪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但是家族渊源在这里,由不得他们不管,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两人二话不说,不等跟随他的人动手,直接出手。赫连毕和宗琴不像温迪一样空架子,他们两是实打实的武功高手,这也是紫渊一开始选择忍的原因。人群中间一下子空了一个大圈,都怕殃及池鱼。紫渊终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制服。鼻青脸肿,嘴角带着一丝鲜血地被他们跟随之人押着站在那里。赫连毕和宗琴之所以没有重创紫渊,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的。
躺在地上的温迪,已经被人送走了,送走之前温迪留下了一句狠话:“毕哥,抓住这小杂毛关起来,等我来好好关照他”,由于嘶喊导致声音失真,再加上言语中尽显一种阴狠之意,让人一听,汗毛直立。众人皆是想,事情到了这地步,这人怕是已经没得救了。
正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就连紫渊自己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能活下来的时候,正在后悔为什么如此冲动,为什么不再忍忍。而就在这时突然有琴音响彻文苑阁。
众人都被这琴音吸引过去了,只有少部分人,比如赫连毕和宗琴,还有四楼和五楼的人,眼中露出骇然的神情来。
当琴声传来时,仿佛时光已经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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