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工商学院有点悬……”小妹一个电话打来，惊出我一身比冰还冷的汗。
“西安培华学院也够不上。”外甥女慧儿发来微信语音，冷汗未干又添新汗。
上网一查，未被录取。我自我安慰：现在是模拟投档，说不定会有转机的。
“嘀嘟”，所有人熟悉的微信提示音来了，我一看是慧儿发来的，可打开一看，才知道这么多天报志愿都做了无用功。
好久没有报志愿了，就像拿起生疏得起霉的毛笔，不知怎么下手。
有问题，找度娘。上网一查，我的天，面对铺天盖地的信息，就像坐在满地的西瓜堆里，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距离上次报志愿已整整8年，高考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小学拼命挤入中心小学，初高中挤破头也要上个重点。中小学的优质化带来一批比一批优胜的学子。推动着高校在世界排名一点点上升，在今年的QS世界大学排名中，清华力压耶鲁排在16位，北大也上升8个位次并列22位。社会的进步也在影响着高校教育前进的车轮。
二十年前，我上大学是布袋里卖猫——碰运气。考试完毕后估分，再根据估分和往年分数比较，确定上哪一所大学。
十年前，再报志愿已经容易多了。纸媒仍旧统治着半壁江山，所以报志愿拿着一堆报纸海选，海选出来再逐个筛除，剩下的就是你要的志愿。
今年报志愿，主要看位次，有时还要考虑专业级差和志愿级差。是不是很晕，我也是，不过这倒比考大学容易些。
熬了几个通宵，渐渐沥清思路。专业级差是这个样子的：你所报的第一个专业没有录取，那么就降分。降分后按照第二专业再进行录取。如果第二专业你还没有录取，那就再降点分放到第三专业里录取，以此类推。
这种做法似乎有点不公平，因而2019年实行了平行志愿。平行志愿就没有第一志愿第二志愿说法，一切以分数优先为原则，当然也没有专业级差和志愿级差的困扰了，但报志愿时千万要小心，有很少的大学依旧有着级差，所以报考之前认认真真学习相关大学的招生简章比问任何人都靠谱。
除了位次法，也有人推荐线差法。比如2019年你的理工科成绩489分，一本线为469分，那么线差就是20分。而2018年理科一本线是474分，如果穿越到2018年，你的分数就是474分加上20分等于494分。此时你就可以找找2018年494分哪些大学录取，这样就为你报志愿提供了参考。
说了这么多，报志愿时远远比这复杂得多。这不，微信嘀嘟，外甥女慧儿发来信息——第三次模拟出来了，我一看，差点喘不过气来。我们报的八个志愿都齐齐从手指缝里滑走了。我打电话安慰说还有征集志愿，如果没有录取可以填报，但心里一片拔凉。
“慧儿全滑档了？”妻也急了，她在电话里急得说话都结巴了。
报了八九所大学，没有一所中标。跌坐在沙发凹处，我窝着思过。可思来想去总是想不通。按照以往惯例，位次多上一千基本就和上了保险差不多，可我们报的志愿最少高两千多，最多超两万多位次，可还是不行。真后悔没有把12个院校都报上，可现在后悔有嘛用，只有等征集志愿了。
国家招生政策和高校政策大调整使高考更加趋于合理。可如果你碰到这样的“机遇”，那真是哭都来不及，因为调整就意味着变数，变数就会影响报考和录取。就像今年，无数人栽倒在位次面前，就是由于大调整。
历数今年高考，它的变数就像万花筒。从高校来看，最大的变化就是三本全部取消，成为二本院校。除此而外，有些二本院校升级为一本，有些专科升级成本科。这就像一锅快要熬好的粥偏偏要加生米，最后成了一锅夹生饭，而混乱就是夹生饭的代名词。从各地招办来说，还有一个招生变数，那就是实行平行志愿，取消了以往的第一志愿第二志愿的招生办法，当然志愿级差随着不复存在，就连专业级差也只有少量的院校继续坚持。
遇到这么多的调整，当然各个院校都想争个好位次，哪怕今年少收几个学生，只要把学院的位次提高都是值得的。位次的提升有着诸多我们想不到的好处。我们恰好赶上这一千载难逢的大变动，再加上孩子分数比二本线高出仅仅27分，志愿实在难报。
志愿没报好，还是听听歌吧。打开手机，发现一个未接来电，打过去。外甥女的延川口音传来：
“刚才三亚学院来电话了，说是录取了，让我考虑30分钟后回话。”
“还考虑个屁啊！”我一急，粗得像椽的话都冒出来了，“这是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不要别人马上就报了。”
放下电话，我长长吁了口气，报志愿这几天真是跌宕起伏，魂都被惊走了好几次不敢回来呢。
高度紧张的时候感觉不到累，尘埃落定之后，突然之间放松了，可心里又空落落的。此时，身体酸痛，眼皮打架，大脑一片迷糊，躺倒就睡。
梦里，我翻看着砖头一样厚的报志愿书籍，可恼人的是报一个空一个，报一个空一个……这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可越想越醒不来，迷迷糊糊觉得有人给了我一拳。
“快报志愿，快报志愿。”看着眼前的妻，我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一个劲儿喊叫。
“别做梦了。”妻又锤了我一拳，我这下彻底醒来。一看手机，已经凌晨3点。看着妻呼呼睡去。我脑中回放着这次报志愿的起起伏伏，过过失失，再无一丝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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