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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杂篇  外物 :外物不可必

《庄子》杂篇  外物 :外物不可必

作者: 岁月莲上写诗 | 来源:发表于2022-03-14 07:34 被阅读0次

    2022.03.14周一D73

    “志道乐学·国学经典”D581

    《庄子》杂篇  外物

        本篇依旧是用篇首的两个字来命名,全篇的内容依旧繁杂,但多数文字在于讨论养生处世,倡导顺应,反对矫饰,反对有所操持,从而做到虚己而忘言。

        开篇的第一句话“外物不可必”,便表明了本篇的主旨,认为外物对于身、命的影响是不一定的,故当顺其外而守其内。接着庄子以一连串的例子,证明世间的事是没有定准的,就像忠臣不一定能受到君主的信任,孝子不一定能受到父母的疼爱一样。一定的因不一定有一定的果。

        凡此都属外物的因素。庄子认为,顺从于外物就好,而无须在意其影响,关键之处还在于对天道、对性命的领悟。

        关于本篇的主题和文笔,北宋王雱说:“夫大道散而万事起,万事起而祸福荣辱之端交来,而不可议其必然矣。庄子因而作《外物》篇。”

        明代杨慎说:“是篇以《外物》命题,总见不可外求意。中言辙鱼、垂钓、老莱、白龟,反复言恃知不若亡知。至末‘筌蹄’之论,言以物还之物而已。行文无一字不生峭。”

        清代方人杰说:“此篇开口大意,是道甚来,曰‘外物不可必’,一语尽之矣。吾受命于天,此身之中,空空洞洞,本此以游于世,当有自然之学,自然之教,得意忘言,得言忘象,以无用之躯壳,成此有用之神功,其妙为何如哉!若夫五官百骸,忠孝名节,总是外物,当其不可必也。以圣贤之精诚,而不免诛戮之厄,是故外物虽多,无补于身,西江水何益乎?无得于趣,东海鱼何益乎?每获于学,含珠诗何益乎?以大圣人而犹谆谆于去矜去智,况数定不可改移,身死不可再活,外物不可必如此,岂可不知虚之为用,以游于世乎!此一篇之大意也。”

        近人朱文熊先生说:“此篇重在‘至知厚德’四字。至知厚德为神人圣人之中道,具此中道而后刻意有为而无为,入世而出世,亦无为而无不为,出世而不离世绝世,此无入而不自得之旨也。”

        一

    【原文】

        外物不可必,故龙逢诛,比干戮,箕子狂[1],恶来死,桀纣亡。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爱,故孝己忧而曾参悲。

        木与木相摩则然,金与火相守则流。阴阳错行,则天地大絯[2],于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有甚忧两陷而无所逃,螴蜳不得成[3],心若县于天地之间,慰昬沈屯[4],利害相摩,生火甚多;众人焚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僓然而道尽[5]。

        庄周家贫,故往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6],将贷子三百金,可乎?”

        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

    【注释】

        [1]箕子:纣王庶叔。[2]大絯(hài):大受惊吓。[3]螴蜳(chén dūn):恐惧。[4]慰昬(hūn):郁闷。昬:通“昏”。沈屯:忧郁。[5]僓(tuí)然:崩溃。[6]邑金:征收的税金。

        【译文】

        外在事物不可能有个定准,所以忠良之士关龙逢被斩杀,比干遭杀害,箕子被迫装疯,而谀臣恶来同样不能免于一死,暴君夏桀和殷纣也同样身毁国亡。国君无不希望他的臣子效忠于己,可是竭尽忠心未必能够取得信任,所以伍子胥被赐死而且漂尸江中,苌弘被流放西蜀而死,西蜀人珍藏他的血液三年后竟化作碧玉。做父母的无不希望子女孝顺,可是竭尽孝心未必能够受到怜爱,所以孝己愁苦而死,曾参悲切一生。

        木与木相互摩擦就会燃烧,金属跟火相互厮守就会熔化。阴与阳错乱不顺,天与地都会大受惊骇,于是雷声隆隆,雷雨中夹着闪电,甚至烧毁高大的树木。心存忧喜而且在这两种心境中越陷越深就会没有办法逃避,小心翼翼、恐惧不安而又一无所成,内心像高悬在天地之间,忧郁沉闷,利害得失在心中碰撞,于是内心烦乱焦躁万分。世俗人内热如火烧毁了中和之气,清虚淡泊的心境抑制不住内心如火的焦虑,于是便精神颓然玄理荡然无存。

        庄周家境贫寒,于是向监河侯借粮。监河侯说:“行,我即将收取封邑之地的税金,然后再借给你三百金,好吗?”

        庄周听了脸色骤变,忿忿地说:“我昨天来的时候,有谁在半道上呼唤我。我回头看看路上车轮碾过的小坑洼处,有条鲫鱼在那里挣扎。我问它:‘鲫鱼,你干什么呢?’鲫鱼回答:‘我是东海水族中的一员。你也许能用斗升之水使我活下来吧。’我对它说:‘行啊,我将到南方去游说吴王越王,引发西江之水来迎候你,可以吗?’鲫鱼变了脸色生气地说:‘我失去我经常生活的环境,没有安身之处。眼下我能得到斗升那样多的水就活下来了,而你竟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如早点到干鱼店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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