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明天我将三十岁

作者: ranbonaparte | 来源:发表于2018-02-24 11:51 被阅读0次

    己巳年,丙寅月,甲辰日,甲戌时。——悲喜剧的开始。

    按照干支纪日法,这便是所谓的生辰八字。按照国人喜欢用虚岁纪年,也就是说明天我就是三十岁了,以前感觉这个数字理我很远很远,没想到却这么快的就来到了,真的不得不感叹时光的飞逝。古人说三十而立,这应该是说人到了这个年龄事业已经基本有成了,或是确定了职业方向。可是我三十岁的我却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辗转经历了好几份工作,都不成功,新近又失业,没有方向感,还掉头发。去年有个很火热的词——中年油腻猥琐男,这不离我很近了么?想想都不寒而栗。这过去的三十年到底是怎么了,的确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梳理一下我是怎么一步步沦落的现在的样子的,未来的出路又在何方?

    我出生在安徽一个偏远的山村,搭上了八十年代的最后一班车,由此被贴上八零后的标签,整个童年都留在了上个世纪。那个时候城市化的进程被一座座山挡在千里之遥,我们的小山村还保留着淳朴的民风,社会风气很纯洁,当时村里同龄的孩子多,家长们也疏于管束,所以大人们对我们都是放养式,由于基础设施落后,所有的游戏都是自己开展就地取材,跳皮筋、玩玻璃弹珠、折纸飞机、去树上掏鸟蛋、偷偷在河里学会了狗刨式游泳,让孩子的天性尽情的释放。虽然物质贫乏,没有零用钱,没有零食吃,甚至连读书的学杂费都凑不齐,但是对于整个童年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虽然有些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但由于天性好动,还是拥有健康的体魄,我在城里有个大我一岁的表兄,生的比我高大健壮,只要打架,每次都会被我打趴下。

    我的少年时光是和新世纪一起开始的,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最大的感触就是时间过得一天比一天快。也是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改革的春风就像无声的细雨浸润了农村的每一个角落,外出打工的浪潮一年比一年大。我父母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条件,也选择了去南方的城市打工。当年也真难为他们,没有知识和技能以及在外闯荡的经验,只能随波逐流的加入浩浩荡荡的农民工大军,想必也是吃了很多苦。尤其记得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刚上中学,因为他们怕舍不得和我告别,直接一走了之,后来听爸爸讲,在外最初的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妈妈想我都想到哭。那时候住校,周五放学到家的时候,只看到家中只有空空的墙壁,心中顿起无限的悲凉。姑妈来把我接到她家,我就这样成了留守少年。由于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留守期间,我在外婆家和姑妈家轮流居住。那两年的留守经历,使我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由原来活泼好动阳光开朗的男孩变成了抑郁自卑不苟言笑的人。不仅成绩一落千丈,还养成了许多恶习。

    由于缺少家庭的温暖,在亲戚家住的不习惯,做什么都没有主动性,所以我都不喜欢放学,有时候周五放学都不选择回家,或是去亲戚家住了一晚就提前返校。说来也巧,总有那么几个人我和差不多的情况,这样很容易结成同盟,学坏容易学好难,也的确这样,像我们这样的同盟在一起可干不了好事情,晚上无事可做,我们常常一起溜上街去玩街机或上网。袋里无钱的时候,为了消耗青春过剩的精力,不是他们带我去偷甘蔗,就是我带他们去偷西瓜,就是不学好,没有心思在学习上。记得一次挨了英语老师的打以后,那天英语晚自习就没有去上,和几个同学在学校对面的照相室打牌,那是我的第一次逃课,自此以后,英语晚自习的课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的身影。有一次逃课和几个不良少年在外面玩,被班主任当场捉到,直接被列为了被放弃的对象,中考也是考的一塌糊涂。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只身坐车去了父母打工的城市,看到他们工作的环境,的确清苦,住的是木板搭的工棚,附近是个垃圾回收站,环境很恶劣。经济状况相对好了不少,休息的时候,妈妈总带我出去衣服和吃的。后来成绩出来,知道我没有考上他们也没有怪我,知道没有知识在外生存很艰辛,还决定让我复习,于是在城市待了月余之后,我又一个人坐车回到了故乡,又读了一个初三。

    毕竟是少不更事伤痛不深。在复读的那一年,其实也并没有多用功,还是经常开小差,还是会跟以前一起玩的人溜上街去玩,好在初中的内容不多,松松散散的复习了一年,也让我考上了一个不错的高中,能够继续接受教育,这也改变我命运的走向。

    上高中的那一年,我父母也从外地回来了,家乡的建设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有许多的就业岗位,因此也就不用外出,同时也可以更好的照看我。父母在家,我也收敛了好多。高一的时候,都是和一些成绩好的人在一起玩,我也当了整整一年乖巧的好学生,成绩在班里排十几名,照这个架势在加一把力是很可能考上大学的,但是情况在高二的那年急转直下。高二那年分到被公认为最差的班级,那个班主任任意的收留插班生和留级生,使得原本混混就多的班级更加乌烟瘴气,这些人坐在我周围,很自然打成一片。那时候吃饭在是在校外的小餐馆,经常几个人在一起炒菜,边吃边看电视,偶尔还喝喝啤酒,总要熬到上课铃响才回到教室。住宿也是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这又为我们作恶提供了可能,晚上聚在租住的房间里熬夜打牌,早上起不来,早操和晨读一般都赶不上,直接吃完早餐去赶上午的课。这样的浪荡了一年后,全年级理科班倒数的前十名中,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几个人就包揽了大半的名额,我最不幸,成了全年级的倒数第一。

    这个成绩不知道怎么被我父母知道了,只记得那一夜我们相视无言,我第一次体验到了沉默的力量,也许他们太失望了,以至于都没有出言责备,但从他们的叹息声中,我也能感到他们在这样想:“我们在外辛辛苦苦给你创造条件,你却这么不争气”。为了不让他们生气,我不知道到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高三刚开始,我就决定离群索居,断绝了之前所有的交游,真的没有再和他们玩过,至此我都感激当时那一股偏执劲儿。但是学好是相当不容易的,我的座位在最后排的角落里,光是听到老师的声音就很不易,更没奢望能听懂,毕竟错过的知识太多,自学又不得法,花的时间多产出少,整整一年也才把数学搞通,其他科目就顾不过来了,也很感谢当时段炼出来的自学能力。高考成绩出来,我就只有语文和数学的成绩是及格的。

    我所在的高中是一所乡村中学,基础设施很差,经常停水断电,但对在外吃住的基本我没什么影响,当时在校外的饭店吃饭,都是记账,吃完饭喊一声记账就潇洒的转身,在商店里买东西也是记账,有时要用钱都直接找他们借,所以高中三年我身上就没带过现金,但是日子过的很滋润。正因为如此,我的身材发展错了方向,从进高中的那一刻起,我的身高就没有长过,而是横向发展,从原来的一百斤出头一下就长到一百三十斤。最近和老婆聊天,谈到她高中时候的发奋和清苦,怪我当初不带她一起飞,我笑着说,当初你要是跟我一起飞,那现在岂不是废了。

    高考的成绩虽然能上一个专科,但是考成那样我没好意思再回母校了,连志愿都没有去填。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一个负责招生的人带到了南昌湾里,看到学校的设施和周围山清水不秀的环境,远离城市的喧嚣,也适合静心学习,所以便在那里留了下来。为了以后方便就业,选择了一个机械专业。直到一个月之后,我才知道我所受的教育是自考,那当时班主任的话说,你们不是大学生,是接受高等教育者。所谓自考,就是没有学籍,要通过专业规定的科目,修满相应的学分才能拿到毕业证书。知道了之后,我也没有愤愤不平,既来之则安之,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其实真正影响我性格气质的还是在南昌学习的这三年,从高三那一年的开始的偏执在这里更体现的淋漓尽致。在这里我的活动轨迹异常的单调,过着严格的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的简单的生活。没有参加学校里任何的社团,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只是周末偶尔去爬爬山登高望远。甚至连网吧都不再去光顾了,因为我之前的成绩差,经常通宵上网也是元凶之一,所以偏执的认为好学生是不会去通宵上网的。那时执意学好,所以连这一点也克制了。只有在大学第一年的跨年夜被室友拉出去通宵,和他们玩了一夜的飞车。

    年轻的时候多读一点书是非常必要的。我的大学生活如此简单,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看书上,要么是去图书馆里面看,要么就借回来看,光是大一上学期我就看完了十好几本人文类的课外书籍。我突然发现我是很喜欢阅读的,而且还在偏执的想,如果中学时代有这些书看,我是不会沦落成那个样子的。读这些书,最大的好处就是开阔了眼界,知道人生和很多可能。国内的文人中,我最喜欢郁达夫。高中时代就学过他的《故都的秋》,看似行文随意,却极为洒脱优美。在校图书馆能找到的他的作品我都看完了,每一篇文字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每一篇文字体现出他拳拳的赤子之心。感叹他对感情的轻率,惋惜他身死异乡的命运。国外的名人中,影响我最大的是卢梭和拿破仑,卢梭的著作我都看完了,其中就包括自传性质的《忏悔录》和《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通过这些作品,了解了卢梭的生平,从小丧母,一直流浪,中年成名,然后与不理解的声音对抗终生。从一个小钟表匠的学徒,通过经年累月的学习,一步步成为了知识界的巨子,填补了法国平民思想家的空白。而拿破仑更是从一个“亡国奴”,把握了时代给予他的机会,成为了他的敌对国的皇帝,更是横扫欧洲,将教皇也踩在脚下。在他们的努力和困苦面前的,我的那一点小忧伤只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说课外书籍开拓了我的视野,那么专业课则增长了我的技能。专业基础课的入门是高等数学。高中时候的自学,掌握的基础知识很好的对接到了这门课上。尤其是在学习微积分的部分,我都没有刻意记公式,每一个公式我都是推导出来过,所以学起来很轻松,这一门考试取得了九十多的高分,是我自考的第一门考试,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也是这一门课,让我遇到了我最感激的老师。我们学校虽然不出名,但是请的老师都是省城一流大学的教授来上课,为了便于他们上课,我们的休息天是定在周一周二,周末让出来给这些老师上课。一想到学校这样的苦心安排,我总是充满了感激。教高等数学的老师姓肖,是一所军校的知名教授,曾作为江西省的教师代表参加了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初次见到他,一副农民工的打扮,但是一说起话来立马就体现了他应有的水平,这也让我永远牢记不能以貌取人。由于之前一直是差生的形象,都是老师直接放弃的对象,没有得到过老师的温暖和关怀,但是这一位老师不仅对我有诸多点拨,上课之余还会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发人深省。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我们这个专业最难的一门课程算是《电子与电工技术》,因为中学物理的基础知识薄弱,学习这门课程很吃力,而且老师一堂课上几十页的内容,根本就来不及消化,等老师上完这本书之后,我还是一头雾水,而此时离考试只有一个半月了。备考的日子里,我天天去自习室占个位子,看了个把月的书,来来回回又看了两遍,终于在一个上午,我在想一道之前解不开的题时候突然顿悟了,不仅这一道就出来了,而且像是开启了连锁的反应,对后面内容也都全部自通,那一刻的快感比什么都舒服。所以在大家都抱怨这门课很难的时候,我却轻松的考了八十多分。

    长期偏执的苦学,也带来了相当的回报。当初一起入学的六十几个同学中,只有两个人能拿到自考文凭,我有幸是其中之一,据我所知,在后面几年的补考中,也不超过五个人能拿到证。在这个宽进严出的社会学堂里,在一片哀鸿的场景中,我是有理由昂首走出校门的。不仅顺利拿到了专科文凭,而且本科的科目也考了大半。尽管如此,我还是很自卑,毕竟瞎子国里,独眼称王。而且我的努力也是间歇性的,还因为经历了一场孽缘,也着实损耗了我许多时间和精力。像英语四级和计算机二级没有通过的遗憾也一直留在了那里。

    初入社会我就迎来一场教训。大三实习的那一年,我们被学校安排去苏州实习,从南京到苏州的大巴上车子发生了追尾事故,全车的同学中,就我一个人受伤了,我被救护车拖到了镇江的一家军区医院,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从小土里土气的我以为住院都是电视里的场景,没想到离我们的现实生活如此的近。因为天真,本着不想让客车在警局空置,就签字让客车司机取走了车,随后的谈判都陷入了被动,也没有拿到合理的结果,万幸的是人没有大碍,休息月余,就恢复了正常。这算是人生第一课吧。

    正式毕业后,我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在舟山一家机械厂。之所以去舟山,是因为我的一个好友在舟山的海洋学院上学,入职之前,先去他的学校玩了几天。在那家机械厂我的工作是加工塑料机械上的主要零件,工作环境很差,早上七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一天打六次卡,不交保险,没有双休。而且工厂位置偏僻,周围没有商店和娱乐,节日放假都没有去处,这个孤岛就像是一座监狱。现在我都有点无法想象我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半年,当时也和前一年暑假实习的时候产生了逃离的想法,只是心境不一样了,当时暑假工也很清苦,但那是为人在客,我还有别的机会,但是现在是我完完全全的生活了,想要逃离,只有学习,很难想象在那样的工作环境中,我还是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看书应对自考。

    那一年春节过完后,我就离开了那一座像监狱的小岛,去杭州玩了月余,西湖的断桥也留下过我的足迹。在一个亲戚的推荐下来到了南京,加入了一个公司的搬迁项目部,见证了一个公司从无到有的整个建设过程。这个公司属于一个大的集团公司,员工也是从一些好的学校招进来的,汇聚在项目部里。别看这些人学校一个比一个好,但是说起荤段子来一个比一个黄。当时也只有单纯的我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可人学坏东西是很容易上手的,不出半年,我的理解能力也和他们一样了,见怪不怪。这个工作的好处是有双休,有足够的时间看书备考,所以在这一年我通过了所有剩下科目的自学考试,顺利拿到本科文凭和学士学位。之后和项目部的年轻人一起备考二级建造师,他们虽然学校不错,但是毕业之后不怎么看书,所以他们考试的结果都不理想,有的全挂,有的过一门,还有一个人竟然忘记了考试时间而错过了考试,可见他们多么不上心,也只有我一次性通过全部的考试,并拿到了证书。

    有双休的工作的好处,除了看书考证之外,还有时间找对象。人们都说本命年的运气不好,我却在那一年找到了一生挚爱。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们班唯一考上大学的女生。很难想象,高中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两个人会在网上聊了十几天之后成了情侣。和她的缘起竟然通过一篇文字,发在空间里的,她来踩我,我去回踩,发现进不去她的空间,就这样通过qq聊上了,没想到共同语言还挺多。虽然在学生时代很玩世不恭,但是在班级里吵闹打架之类的事情我是从来不屑做的,所以尽管没有存在感,但也没有给她留下坏的印象。又因为语文老师曾夸过我两次作文,所以她对我的印象还不错。通过十几天的聊天,她看到了我上进的一面,于是试着交往,考验了几年,觉得我人还不错,最终共结连理。与恋爱同步进行的还有工作,在这个搬迁项目一期结束的时候,公司在福建又有个新的项目,领导也邀请我过去,待遇提升了不少。但是这个时候,对象刚被我拐来南京不久,而且她家在盖新房,她刚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每天都加班工作,全力为家里凑钱,为了方便照顾她的身体,我放弃了去福建的机会。

    在这个搬迁项目整体接近尾声的时候,每天上班都无所事事,为了不再浪费时间,我辞去了这个工作,同时想找一个工资高的工作,于是想到了销售。由于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第一份销售工作随机的进入了一家理财公司。同时也看了一些相关的书,学习能力又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在这个营业部我率先通过了证券从业资格考试。当其他同事刚有信心报名证券考试的时候,我又通过了基金从业资格考试。我把通过的成绩发到群里,就听到有些同事在抱怨:“他怎么又过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之前是个学霸呢!领导也是见我工作踏实,还爱学习,平时也常挂一些单子的在我头上,还分配离职员工开发的客户给我,再加上自己在陌生市场展业获得的客户和朋友们的帮助,过的也还滋润。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开通了证券账户,开始学习炒股,尝到了甜头。以前也以为这些东西离我很远,现在却习以为常了,金融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高大上,只是我们生活当中的一个工具而已。从这个公司离开也很有喜剧性,我是在那一年旧历的年底结婚,婚假已经请好,在家享受假期的时候被突然辞退。当时感念领导的帮助,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结完婚,接着就是小孩出生,前后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在老家享受了月余的长假,就自己一个人来南京重新找工作。进入一家创业型的互联网公司,继续做销售。这家公司处处标榜阿里铁军,但业务很难做,唯一的优点是重视培训。在连续三个月没出单的情况下,又被他们强行辞退了。之后进入一家成熟的互联网上市公司,做的是纯粹的电话销售。半年之后,业务流程,话术,套路都已熟练掌握之后,我又突然恐慌起来,当时的心里历程是这样的,互联网电销的工作,加上无止境的开会加班,的确耗尽了太多时间和精力,自己也明显感觉到在做销售的这两年基本上没有看过书,能力基本也没有提升,再加上这份工作的可替代性很高,上升通道有限。虽然是在高档的写字楼里面上班,所起的作用像是一颗随时可以被替换的螺丝钉。总不能等到中年危机以后还要天天打电话,天天做的都是重复的工作,还一无所长。觉得自己就应该找个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或者越老越吃香的工作。

    因此也分析了一下自己学习和工作的经历,学的专业是机械,有过一年的机加工经验,也有过三年做工地项目的工作经验,虽然考到了二级建造师证书,但做这份工作就注定要跟着工地到处出差,现在有家有室也不允许我常年不在家,所以就把这个工作的想法否决了,接着就只剩下机械了,重复的机加工是不会再做的,售后维修很感兴趣,有问题就出差,没问题就可在家休息,时间长了经验也越来越值钱,就是出差的话,在旅途中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看书提升,而且出完差还可以顺便旅游一下,旅游的边际成本很低,是比较理想的状态。这样想通后就决定了辞职的想法。所以摇摆了两个月之后,在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我终于辞掉那份工作了。

    虽然转身很洒脱,但是心里对未来工作的前景是很没有谱的。毕竟已经多年没有接触过机械了,对于新行业一点调研的工作都没有做。当时可能只是想急切的逃离那样的工作状态,工作还是裸辞的。新工作找了半个多月,在自己和家庭的压力下,最终找了位于江宁滨江开发区的一家机械厂做售后维修。很快我也尝到了裸辞的恶果,不仅让我断了社保,工资也不足原来的一半。而且机械厂只有在郊区有,为了尽快学到技术,我选择住厂宿舍,只在周末的时候回家陪陪孩子,后来开始出差后,周末也经常在外面,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当和家里视频,孩子说想爸爸,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觉得不应该把照顾家庭的重担全抛给老婆,也能想象的到她晚上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尤其是能自己独立出差后,还无涨工资的可能,经济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多种原因夹在一起,都表明我不适合当前的工作了。

    梳理了一下我的全部经历,浮躁的内心也安静下来了,过了今天,我就是三十岁了。回顾我的整个过往,真的是悲喜交加,大部分经历都可以直接去作为反面的教材,经历了少年的荒唐,但终究没有坠入堕落的深渊,拯救我的还真的是学习。

    在职业规划上同样也是一塌糊涂,工作六年,换了六份工作,还在基础岗位寻找职业方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职业的失败。但是随着写下这些失败的经历,我完成了与自己的和解,不怪过去的荒唐与焦虑,而是把关注点放在未来,仍然相信知识改变命运,读书塑造气质。现在我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认清了这就是我三十岁的起点。如果说现在我还拥有什么?至少还有幸福的家庭,健康的身体,学习的能力,追梦的雄心。至于未来会进化成什么样的物种,且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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