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暮冰
“今晚回音阁拍卖的最后一件藏品,是由阁主拍出——妄香念。此香世上仅有这一段一寸长!香燃味感苦馨,闻香者毫无异样,香灭仅留一股青烟,闻香者会忘却心中执念所想!”
只见那个负责拍卖的人一身长袍造型简练,立领直身凸显干练,身形瘦高但嘴皮利索丝毫不马虎。
“起拍价:五百两白银!老规矩,价高者得!”
小二楼的阁间里,一个容貌英俊的男人,身着墨兰色的金丝四蛟蟒袍,股掌之间玩弄着一枚青血白玉扳指,举手投足尽显贵族之气。他叫过身旁的随从耳语几句,随从便举起手中的牌子。
明眼人一看这位公子定是非富即贵,负责拍卖的人更是会察言观色,于是赶紧报价:“好,这位爷出价七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八百两!”
同样是小二楼的阁间,颇有情调的红玉珠帘后是一位看上去同样华贵的男子,隔着珠帘看不清样貌,身上血红色的五龙蟒袍与隔壁之人的着装有几分相似之处。
墨兰衣的男子率先起身走到相邻阁间,不生分地斟了一口茶:“公子何必夺人所好,相识一场,不如让给我如何?”
只见血红衣着的人忽而大笑起来,话语之间颇有意味:“哈哈哈,奕繯叔父,你是何时开始也对妄香念感兴趣的呢?”
奕繯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将本要送到嘴边的茶盅放下,双手抱拳一副求人之样:“侄儿不知?坊间传言回音阁的女阁主国色天香,伶俐的巧劲更是令人为之拜倒,这不,叔父我来拍下这妄香念为的就是博美人一笑嘛!”
红衣之人倒也爽快,“好!既然叔父中意,那侄儿再夺人所爱就未免太过心胸狭隘了,侄儿先行一步,叔父自便。牧之,回府。”
说罢,他便起身唤了一旁的随从离开了。
方才还挂着笑容的奕繯,在那人走后就收敛了所有表情,示意了侍卫:“七夜,派几个人看好太子,防止他乱来。”侍卫微微点头后便自行退下了。
这时有人走上台,在拍卖之人耳边说了几句,拍卖之人听后大手一挥:“好!妄香念最后由我们的贵客买下,七百两白银——成交!”
一锤定音,传闻中神乎其神的妄香念就落入奕繯手中。
夜晚,七夜回禀:“王爷,太子已经回府,是否继续监视?”
奕繯笑笑:“不用,他早就发现你了,做个样子罢了,现在真正的太子在哪,恐怕还是个谜呢。”
隔日,奕繯一大早就到回音阁,迎接的是一个清秀的丫鬟,微微躬身说道:“醇亲王,这边请。”
奕繯一惊,他从未说过自己姓甚名谁,丫鬟却能说出他的名号,可见回音阁还真有点本事,难怪王族贵胄时常流连此地,为的就是能巴结到消息灵通的貌美女阁主,还真可谓是美人江山全都到手呵!
走进雅间,两边的下人为他撩开血石珠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曼妙女子的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
他坐上宾座,女子迟迟不转身,有些不耐烦道:“素闻回音阁待客之善,今日一见,难道这就是回音阁的待客之道吗!”
这才看到曼妙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盈盈笑语:“传闻醇亲王品德贤良,今日一见,也不过是毛毛躁躁的主。”
她的眼睛好似山崖中空灵的泉水那样清澈,容颜被浅蓝色面纱遮住,眉心有一点蓝色梅花印,似有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感。
奕繯霎时间有些呆了,虽见不得真面目,可这一袭蓝衫的曼妙身姿配这盈盈之音,已经令人留恋。
他禁不住开始好奇,面纱之下的面容是否倾国倾城,回过神来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姑娘就是音阁主,此次前来也只为取走妄香念,望阁主海涵。”
奕繯起身作了一揖,但她貌似有点不领情,只是轻轻说道:“恕小女子不能奉上,这妄香念给谁我都不管,但是绝不会让此香沦为皇室争斗的工具。”
他有些惊讶,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拒绝他,不过想想这世间珍宝哪有随随便便给钱就能轻易得到的,总是要有点挑战才有意思。
他也不再着急,而是走到音雪熙跟前弯下腰耳语道:“这七百两本王也给了,得不到妄香念,那我可以得到你吗?”
“大胆,我家主子岂是你能轻蔑的!”原本站在音雪熙身旁的丫鬟发声了,藏在身侧的指间夹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
奕繯抬眼看这丫鬟身手利索应该是习武之人,许是音雪熙的心腹。七夜看丫鬟要动武,便手疾眼快将宝剑出了半个剑鞘,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清鸢退下,醇亲王哪是粗鲁之人?”听到主子吩咐,清鸢也不拖沓,收起手便十分听话地退后,同时七夜也收起利剑。
音雪熙将纤纤玉手搭在奕繯的肩上,“王爷的七百两我全数奉还,依照规矩,所有违约金我也照单全付,至于这美娇娘……王爷你看我的丫鬟可还行?”明明是十分暧昧的姿势,语气却令人悚然。
奕繯爽朗大笑:“哈哈,不愧是回音阁第一位女阁主,有胆识,不过妄香念本王势在必得,你给也得给,”随后他笑意浓浓地盯着她的眼睛,“不给?也得给!”
“呦!叔父来见美人,怎能不叫上侄儿我呢?”太子不请自来,一眼便将所有目光都聚到音雪熙身上。
奕繯微微皱眉,下一秒又换上笑嘻嘻的面具:“侄儿这是说的哪里话,买下妄香念本就是为博美人一笑,难不成还带侄儿来瞧我贪图美色的乖模样?”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音雪熙身边,伸手搂着她的细腰,佯装亲密。
音雪熙深知太子并非善类,奕繯兴许还讲点道理,若是和太子纠缠起来,恐怕就会和皇族扯上不必要的关系,倒不如让他们自己狗咬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她与奕繯第一次见面时,回音阁就已经和皇室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子有意无意地看着落在她腰间的手,觉得大有文章。“哈哈,那我就不打扰叔父的雅兴了,只是有些事还望叔父三思而后行。”最后显然是在警告奕繯,不要妄想依靠回音阁来替自己的义子夺得江山。
“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吗?王爷。”音雪熙似乎有些不耐烦,太子走了许久,醇亲王却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奕繯低头看着怀里的音雪熙,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额头,“音阁主很配合我啊,不如就假戏真做陪我回宫如何?”
他痞里痞气地坐在椅上,一改之前正经模样,像个十足的风流王爷。
音雪熙被弄得心猿意马,但也只是一下子就恢复了往日清冷的态度:“王爷,我再说一遍,妄香念你就不要痴心了,所有的银两和赔偿金皆由我回音阁付清,还请王爷回府。”
奕繯一听是逐客令,看来金钱行不通只能以物易物了,“回音阁有权不给宝物,但是本王能否用宝物换?”
“哦?那王爷想以什么换我的天下奇香?”音雪熙心里自嘲,师父逝世之前一再交代不可与皇室扯上关系,尤其是醇亲王奕繯,可是如今看来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还是难逃此劫。
“只要音阁主觉得本王有配得上与妄香念交换的东西,本王都愿意交换。”奕繯刚说完便开始后悔,要说其他的物件也不稀罕留着,可是腰间的雪竹白月玉佩是青梅竹马留下的,万一这性格飘忽不定的阁主就看中了它可怎么办。
音雪熙深深地看了一眼奕繯,指着他腰间的雪竹白月玉佩说:“好,那我只要这个。”不知是刁难还是真有此意。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音雪熙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王爷,我还真看不上别的物件,你愿意换就换,不愿意?清鸢,送客!”
其实走到这步已经没办法了,要么用这块玉换妄香念,换来他与义子的余生无忧,要么就离开这里另寻他法,可若真的有别的法子,又怎会找上回音阁?
他终究退让了:“还望阁主多给些时间让本王考虑一下。”
音雪熙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又继续摆弄香炉,清鸢会了意,紧接着对奕繯交代:“天色已晚,王爷不如暂且在回音阁将就一宿,明日王爷再来与我家主子交谈如何?”
他只好作罢,点点头便被护送到客房。
待奕繯走远了,清鸢才开口:“师父,你真的想好了?师爷生前交代好了不许将妄香念予以外人的,尤其是皇室。”
音雪熙停下摆弄香炉的手,轻轻哀叹一声:“可那又能怎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师父说的对,该来的劫数终究要来。”
深夜,奕繯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音雪熙伸手要雪竹白月玉佩的情景,到底换不换呢?
他坐起身唤了一声七夜,七夜一个闪身从房梁跃下,奕繯就招招手示意他,“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闷得慌。”
七夜是从众多杀手中脱颖而出的精英,也是陪伴奕繯多年的左膀右臂,奕繯的心思七夜最是了解,“王爷是因为妄香念的事发愁吧?”
奕繯点点头,摸着黑在桌上找到茶壶倒了一碗茶水,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顿时燥热感少了许多。
“王爷的不舍,七夜明白,可若是不给白玉,也拿不到妄香念,王爷如此费心不就是为了给小公爷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想必也没法子了吧?”
奕繯许久没有出声,七夜说的没错,如果不给雪竹白月玉佩又怎么得到妄香念,现在所有的成败都在一段小小的香上面,输不起啊!
他摸索到架子上的衣服,起身穿衣蹬鞋:“七夜陪我出去走走吧,天也凉爽许多。”话音未落,七夜拔出利剑,映衬的月光照在了奕繯的脸上,“王爷小心,屋顶有人!”
奕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下来三五个敏捷的黑衣人与七夜扭打在一起,他借着月光看到这种身手应该是死士,全京城有本事培养大批死士的只有那个人。
“阁主不好了!醇亲王的客房有人行刺,管家已经带着武丁去了!”音雪熙被清鸢的叫喊声惊醒,连面纱都忘记戴,套上一件外衣就慌忙赶去客房。
果真是劫。
奕繯在打斗中被暗器击中,感到一阵眩晕,音雪熙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昏倒在地,她想要上前却被清鸢拦下:“师父不可!太危险了!你不能过去!”
音雪熙头一次这么冲动,“你是阁主我是阁主?放手!”
她甩开清鸢的手,近乎疯狂地冲进人群中抱住奕繯,哭出声来:“奕繯不可以,我不许你死,你的命是我的!你不是想要妄香念吗?我给你,我全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能出事!”
音雪熙看着奕繯的胳膊上一直往外淌血,看似平静的人生第一次感到晴天一声雷的惊慌,也不知他是清醒还是糊涂,用沾满血的手轻轻抚掉她的泪,似笑非笑地喃喃自语:“你……真的和江湖传言一样,倾国倾城的......美。”
未等音雪熙回应,他就彻底晕了过去,她放下高傲和清冷去嘶吼:“来人呐!快救救他!来人!奕繯你不能死,你那时说过会娶我的,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许死!”
混沌间只听见刀剑相碰的厮杀,还有她无助的呼喊......
吾痴妄念,梦回妄念,勿念勿想,此乃妄香念。
“师父,醇亲王已无大碍,大夫说是失血过多,静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清鸢看到音雪熙站在窗子前,窗外的寒雪已渐渐堆积,风带进来的丝丝寒气,让她打了一个寒战,无论脑袋怎么清醒,耳边都一直呼应着他的玩笑话——
“这七百两本王也给了,得不到妄香念,那我可以得到你吗?”
“侄儿这是说的哪里话,拍下妄香念本就是为博美人一笑,难不成还带侄儿来参观我贪图美色的乖模样?”
“音阁主很配合我啊,不如就假戏真做陪我回宫如何?”
音雪熙眼前闪过他的模样,嘴角苦涩地勾起一抹弧度,“只怕你我的约定是无法实现了。”
清鸢给她披上披风,又紧了紧领口,刚准备伸手关上木窗,却被她拦住,她顿了一下又说:“刺杀他的人你可查到了?”
清鸢转身去倒热茶,“主子,当今世上,敢刺杀醇亲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咱们回音阁的幻夜接买人命的生意敢这么做,”她将茶盅递给音雪熙,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另一个,是太子!”
翌日,音雪熙上马车之前交代清鸢去给醇亲王加点香,清鸢似乎听见了难以置信的吩咐,连忙摆手婉言回道:“师父,这样的话你不就白白付出这么多了吗?”
清鸢这般也让音雪熙无可奈何,只好妥协仅烧半寸香,又交代了两句就坐进马车离开了。
清鸢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喃喃自语:“师父,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马车上,音雪熙盯着手里的雪竹白月玉佩,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半拼合成整块圆玉,欣慰一笑:“这下,终于是齐了。”
她又回想起儿时他的承诺:“雪熙妹妹,这白月玉本为一圆,现在我给你半个,以后你就拿着另外半个来皇宫找我,我娶你做我的正王妃!”
“可惜啊,你的正王妃恐怕是做不成了,我也不敢奢求什么来世为夫妻,我音雪熙一生无病无灾,只求这好运气能送予你,若是真的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奕繯与她本是青梅竹马,后因内乱分离,他义子所求的皇位是孽因,为了一寸香相隔是孽果,既然已经不在乎她的情,那就彻底忘了吧,令清鸢给他加的那半寸妄香念是她最后的妥协。
侍卫通报回音阁阁主要求见,并且是独自前来,太子顿了一下,随即吩咐下去:“上好酒好菜招待!”
他冷笑一声狠下决心:音雪熙,你坏我好事,救了奕繯那个碍事的,我岂能让你安然无恙?
音雪熙深吸一口气,佯装无异地迈进房间,她深知迈开这一步进去,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但是为了奕繯日后的宁静也只能铤而走险。
“不知音阁主前来,有失远迎,请坐。”太子异常热络的态度和不老实的双手更令音雪熙感到厌恶,冷冷说道:“是吗?那可真感恩太子殿下的款待了。”她顺势转了个身,躲过了太子搂过来的手。
太子恬着脸故意坐在她身旁,斟了一杯酒送到面前,摆明了这酒必须喝,但喝下去是死是活可就不一定了。
“音阁主,怎么不见皇叔陪你一起来?”太子故意发问试探奕繯的伤势,只有确认他死了才能放心。
音雪熙举杯遮面假装饮下,实则顺着袖口流了出去,清酒浸湿了袖管,她冷笑一声回道:“你皇叔受重伤,怎么陪我一同前来?”
太子看着她的绝美容貌,心想酒里的药应该快要发作,于是手开始不老实地往她的肩上搭,时不时撩拨一下浅蓝色的外衫,她十分厌恶地打开太子的手,却忽然发现自己没了力气:“你竟然下药?”
太子把绵软无力的音雪熙放在床榻上,吩咐暗卫去一楼底守卫,当他正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音雪熙忽然拔下头顶淬毒的簪子,毫不犹豫地扎进太子的后脖颈处,一时间鲜血直流。
他痛得不敢乱动,生怕音雪熙一激动做出什么更骇人的事,她冷冷地给了他一巴掌,狠狠地说:“你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我要你加倍偿还!”
江湖传言,太子欲施暴回音阁的女阁主当晚遇刺,侍卫赶到时太子已经倒在血泊,听闻女阁主疯癫逃出,下落不明。
次日,太子薨,全城服丧。
三年后,奕繯推开带着檀木香的屏风,撩开血石珠帘,是一名女子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奕繯的身影,感觉一切似曾相识。
少时,女子依旧不动声色,弯腰作揖:“音阁主,传闻说回音阁世间珍宝皆有,今日在下有一事相求。”
音雪熙缓缓转过轮椅,蒙着淡蓝色的轻纱,眉心一点蓝色梅花印,轻语:“何事相求?”
他恍惚了一瞬,双手抱拳请求说:“我想找回三年前的回忆,这三年来我魂牵梦萦一位曼妙女子,可就是记不起女子的面容,关于此女的记忆也模糊得很,请问可有奇珍异宝能帮助在下寻回记忆?我愿倾尽囊中财换回失去的记忆。”
清鸢为奕繯斟了一杯茶,他只觉这茶的味道十分熟悉,好像以前品过。
少倾,音雪熙云淡风轻地回答:“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又何必强求,既然老天让你忘记,那该忘的就忘了吧,何苦去找本就不属于你的记忆?”
话音刚落,她点燃剩余的半寸妄香念,香燃起味感苦馨,青烟围绕在他的四周,香燃灭仅留一股青烟,只觉身心疲惫感顿失,不久青烟也随风四散的不见了。
音雪熙轻启朱唇问道:“公子来回音阁是有事相求?”
他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一阵说道:“想不起来了,冒犯了,在下告退。”
她不再去看奕繯离开的背影,清鸢关上门避免凉风窜进来,“师父,你为何不回,他魂牵梦萦的人是你?你为何不说,当初你逃出来时断了左腿?你为何不怨,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劫数!”
音雪熙看了一眼妄香念燃尽的香炉,轻叹道:“我和他互为彼此的劫数,从今往后不再相犯,也就不再有灾祸。”
她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当初没人能阻止她闯进重重厮杀去抱紧奕繯,后来也没人能阻止她走进太子的府邸,现在依然没人能阻止她迫使心爱之人忘却一切。
音雪熙看着窗外已经消融的冰雪,冰封过后的树枝已经抽出新芽。端起茶盅轻抿一口热茶,望向全京城最神秘的紫禁城的方向,缓缓说道:“春天终于来了。”
奕繯,只愿你未来前途似锦,家室和睦。
妄香念,忘记想忘记念。始于妄香念,终于妄香念。有始有终,勿妄勿念,回归原点才是忘香之念。
历史记载,醇亲王奕繯与叶赫那拉氏喜结连理,夫妻情深,琴瑟和鸣,育有一子,登基为帝,史称——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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