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太多的事情改变着整个世界,很多外出讨生活的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无论在外面怎么漂,农村人还是得在农村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庄稼、自己的菜园,这样才有最后的退路:房子不用交房租、粮食自己栽、蔬菜自己种、猪羊鸡鸭自己喂,即便在城市里混不下去,把一切去繁化简、至少还有一个田园里的家可以容身。
城市人有城市人的骄傲,农村人也有农村人的乡情。一场疫情,让城市的弊端显露无疑:人们个个像困兽一样待在钢筋水泥的笼子里,无处可去无处可逃,那么多的人啊却要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一个个像藏在苹果心里的虫子。最可怜的就是孩子们,天性活泼好动,却只能天天困在几十平米的屋子里,没有院子没有户外没有阳光没有游戏。农村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到处是空旷的田野,买不到口罩也不用发愁——本来身边就没几个人,一家走到另一家就是几里地。大不了就是不出门,待在自己的农家小院,晒晒太阳给菜园子锄锄草,做做农活喂喂猪,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孩子们也可以在自家院子追逐嬉戏,在尚未耕种的光秃秃的田里踢球玩耍,这个时候,他们首次比城市的孩子幸福。
可能一年回来一次的人们过了生平最冷清的一个春节,没有走亲访友也没有家长里短,随着疫情好转,不管再怎么意犹未尽该出门打工的人们都陆续出门了,小县城里就剩下了一些常驻人口,小城里的生活也像老旧的钟表回归了慢条斯理、悠然自得。
人们出门,除了进出超市等封闭的场所,在户外已无需戴口罩了,一早一晚的广场舞热闹起来,张大妈李大姐像往常一样三五成群,广场上晒太阳的、聊天的、打牌的老人也多了起来,小城生活像特意为他们定制的一样:不温不火没什么味道,却有着城市里难得的放松和悠闲。 早餐店是最先开门的,疫情期间很多人在家蒸凉皮、蒸包子、炸薯饼,到底也没有练就专业的手艺,还是店里一碗热凉皮一碗花生浆稀饭来的过瘾,随后中餐店火锅店私房菜也陆续开业,店门口一般都贴着大大的“本店已消毒,请放心用餐”的字样,常被调侃没什么服务的小城餐饮行业,也开始学着大城市的样子用服务来抢客户了,店主笑得比以往更加灿烂,指望着能多几个食客光顾,来挽救疫情下惨淡的生意。
每天早上商贩们早早在农贸市场摆起了长长的菜摊水果摊,他们对于城建规划的店铺并不感冒,几十年了,人们习惯在农贸市场买菜、商贩们也习惯在农贸市场卖菜,城管们的车子停在街口,只要不影响交通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现在国家也正鼓励地摊经济。
小县城里的菜农,大多自产自销、他们对自己的蔬菜总是有着满满的傲娇:我这是本地的青菜、本地的萝卜、本地的茄子,惹得那些有铺面的专业菜贩忍不住酸溜溜的说:“哪有那么多本地菜嘛!”,但口气明显底气不足。相同的菜,“本地的”总比外面运进来的贵,虽然产量低没有办法满足所有人的日常饮食需求,但人们宁愿起个大早去早市买本地菜,当季有什么菜就买什么菜:没有规模化的种植业、没有几个大棚也没有几块像样的园子,山区的土地分散而精贵,这一块那一块都是农民们祖祖辈辈战天斗地从山里挖出来的。土地就在身边,土生土长、天生天养,野菜就真的是野生的,田坎上山林里挖来的;本地种的就是本地种的、怎么种怎么收人们都清清楚楚,菜农们自家吃不完才拿出来卖、所以人们也愿意花更多的钱去买这些天然的蔬菜。
猪牛鸡羊则要复杂一些,有从本地农户收来的、有从外面运来的,懂行的人会教你怎么分辨本地猪和饲料猪,那肉质也确实有着不一样的口感。曾经扶贫时与当地的养殖户交谈,他们养牛是放在山上几个月就不管的,牛儿们自己找吃的喝的,自己玩耍自己撒欢,没见过几个人看到我们还特别害羞,想着这么可爱的牛儿养儿后面要被宰杀,心里还有些隐隐的不忍。这样放养的牛羊城市人是很难有口福吃到的,而小城的人们,在吃的方面要幸福的多:大多数都是天然的食材,尽管做法简单却有着难得的一份健康。
城市有城市的好,城市也有城市的痛,大多数的财富积累在城市、大多数改变命运的机会在城市,城市人的财富检验标准让小县城里的人瞠目结舌感叹自己没见过世面,可羡慕羡慕过后还是在自己的两亩三分地上继续忙活:毕竟水的源头自己看的见、庄稼长在地里自己摸得着,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都清清楚楚。1000万有1000万的活法,1000块也有1000块的划算,怎么着都是过日子,愿望简单幸福也就容易得多。
一场疫情改变了太多人的生活,很多人的生计也变得更加艰难,那些在外漂泊的人们、或许家里的土地才是他们心里最踏实最温暖的后方。 疫情之下,你还有没有一个远方的家可惦记,或许那才是你生活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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