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这是写给三十年前王小波的一封信,是一封回忆的信,是一封纪念的信……
小波:
你好,见字如面!
我知道,三年前,你在本市著名的中学就读,你刻好学,你在这个年级最好的班里成绩始终位居前十。
我知道,两年前,你的母亲身患重病,你用学校开运动会的三天时间,请假回家招呼几无生望的母亲住院治疗。
我知道,你母亲当时心底、肺底有水,无法平躺,她是坐在单架上被抬下楼,抬上救护车,送进重症病房的。
我知道,你那时年纪尚小,你做饭、送饭、陪侍,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三天时间你力尽筋疲。
我知道,有一晚,你凌晨醒来,发现母亲从病床滚到了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叫醒你,你把母亲重新抬上床,为此,你自责了好几年。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母亲单位的女同事三天后开始在医院轮流陪侍,你已经无法正常继续你的学业。
我知道,离开医院回到学校后,你在心底默默埋下发奋读书的种子,那个学期期未考试,你取得了年级第六,班里第三的好成绩,你藉此安慰生病的母亲。
我知道,初三住校时,你每天熄灯后秉烛夜读到很晚,凌晨四点自然醒,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精力却始终旺盛,从未感到倦怠。住校生开座谈会时,老校长戏称你有神经衰弱,你只淡淡地回答:习惯而已!
我知道,你初中刚毕业就到饭店后厨打工,洗碗、刷盘子、择菜、擀饺子皮,你样样拿手,尤其是擀饺子皮,你一个人的速度可以供得上三个包饺子的熟练工!
我知道,你从九岁开始家里就没有了电视,那天上午,你突发奇想,说要去招办问招生情况,为了问招办的地址,你去离家最近的中学打问。
我知道,中学的老师听说你报考的是警察学校,说电视上已经连续播了好几天面试通知,今天是面试最后一天,怕是已经误了。
我知道,你当时听完惊出一身冷汗,骑上自行车,一路狂奔赶到了十公里之外的面试地点,还好,面试还没有结束。你在面试最后一天下午犹如神助,搭上了警校面试末班车。
我知道,你当时体重不足五十公斤,这是不达标的,因为面试你的老师心存善念,在表格上写下了可以达标的体重,你才得以顺利过关。
我知道,你那时随身最多只装五元钱,是担心自行车胎破了,可以有补胎的费用,当面试老师告知你需要马上交三十元化验肝功的体检费时,你一脸窘迫。
我知道,你很幸运,遇到了一名好心的老师,答应替你垫付,并留下了家庭地址,告知你何时准备好了,按地址送还即可。
我知道,你为了感谢这位老师,拿上你母亲单位发的购物券在商场足足等了两天,各种央求才把一部份购物券换成现金,然后,你买了一条鱼,一瓶罐头,还有30元现金,在第四天去归还了人家,表达谢意!
我知道,你在一个月后,得偿所愿,在家中绿色的铁皮信箱里收到了警校的录取通知书,你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你母亲因为关节炎浮肿了好几个月的双腿一夜消肿,可见精神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我知道,你录取通知书上注名需交纳的学费是三千三百元,当时你家里没有一分钱积蓄,有的,是给母亲看病的两千元外债。
我知道,你的学费是你向你打工的饭店老板娘借来的,这笔债,你和你的母亲用了整整七年才全部还清。
我知道,后来你进入了警校,穿上了橄榄绿。尽管,你原本的梦想,是能够成为一所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但是因为家庭经济拮据的原因,不得不选择中专,以便能尽早就业,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我知道,这所中专是你母亲因为不愿你到远离家乡的城市,因为这所学校招生人数最多所做的选择,这多少有点儿误打误撞的意思。但这不是很好吗?
我知道,你后来到了学校,因为经济拮据而无法与同学伙饭,更不能和别的同学一样,轮流到学校旁边的饭店请客豪饮,你因此感到非常的自卑,这是一个穷人的自卑。
我知道,你的自卑让你形成了孤僻的性格,和其他同学相比,你更喜欢独处,你喜欢黄昏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吹响你心爱的口琴,一曲接着一曲。
我知道,你多才多艺,你敢于当着数百名新生指正学长教唱歌曲的错误,并上台自己教唱,你藉此得到教官和同学的赞许,并在不久后以全票当选了学生干部。
小波,请你打起精神,不必那样敏感和自卑,你要学会和大家融为一体,喜他们所喜,悲他们所悲,你尽可以用你的才华做和大家沟通的媒介,须知,人是群居动物,我希望你的心灵既能在你小宇宙里翱翔,更能在大众的视野里放飞。
我希望,努力拼搏的你,在不久的将来,能成为众人眼中融入社会的英才,而不是只会孤芳自赏的另类!
尾声
每个人的成长历程都可以写成一部书,这部书里有苦涩,有甘甜,有奋斗,有感恩,有遗憾,当然也应该有期许……我知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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