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逢乱世刀剑纷纷,谁曾与你素昧平生。
—— 写给那些曾虐我至深的男子。
>> 云熏
天人少年,国士无双。明月在上,流萤失光。
云熏是我第一个爱过的男子,时光太远,远到我再已忘记曾经为他流过多少眼泪。
记忆里的他总是儒雅,一袭白衣将红尘勘破。
似乎还是那个午后的花间博弈,他抬起折扇为郎忆寒遮住细碎的阳光,只那一眼温存,我沦陷此生。
花影斑驳在他怀中,一扇清辉又怎如他无暇。
血染的江山安静而喧嚣,他素衣墨发如一个亘古的梦境。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猜度可以扭转,惟有情字,断送红颜。
我记得他在闭上双眼的一刻依旧笑说不悔,此生不悔。
哪怕郎忆寒什么也给不了他,哪怕再多的利用与算计,他不悔。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又是几度春秋。你看这白子寒盘,谁可与你白头安老?
>> 肖倾宇
谁能踏满山河千金一诺,只为一相拥,是爱是痴莫非真的你不懂。
他白衣无暇,他红襟似火。
他眉间一点朱砂惊艳过浩浩浊世,喑哑了千军万马,却说偏爱折花。
他风流不假十指寒霜翻手覆天下,刀光剑影里,曾映着血色开成盛世繁华。
他说,我会陪着你,看遍世间良辰美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又怎样,最终白骨寂寥,不过剩这一身白衣两袖风。
桃花一树树盛放,又一树树凋零,那些斑白的流年,被碧血浸染,最终埋葬在青锋之下。
你可愿与我青衫白马,四海为家?
这乾坤浩荡,三千年不过是弹指一瞬,而他短短几十载人生,又经得住几番离合?
忘不了六级台阶下他回身抱住方君乾的场景,山下千军待发,而他,终究只求这片刻清明。
有时我会想,其实这世间是存在永恒的,就如同那年的袖手崖,他与他看着漫天桃花,终可容华天下。
>> 左止绍
那些远去的腥风血雨,是你一字不漏捕捉在梦境里。
高寒的祭台,终究埋葬了他一身皇袍。
雨声凄迷,泉寻非再怎样的声嘶力竭,他终究不会再回来。
我不知道他听到泉寻非口中“龌龊”二字是怎样的感觉,只是他邪佞笑着说“那就再龌龊一次吧”,我心口很痛。
大雨打湿了龙袍,打湿了他的双眼,打湿了泉寻非凝望的视线。
就在这样一场大雨中,一些最终寂静无声。
他问,你有没有觉得开心过?
这么多年的束缚和禁锢,一直以来所谓的强迫,到最终,也只有这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开心过?
泉寻非的声音在大雨中渐渐沙哑,他说,你回来,我再也不顶撞你了,求你,回来。
终于等到了服软的话,终于等到泉寻非哭天抢地的挽留。
左止绍,你会开心么?
当灵魂渐渐离开身体,我看到他在落雨的祭台上,依旧唇角含笑,如此站成永恒。
>> 弄玉
潇湘雪幕,倾采倾愁肠。
“采儿,等我办完了事,等你报了仇,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是他说过最大的谎话,亦是最美的情话。
那场大火映着他眼角泣血的泪痣,成了温采沉溺千年的梦。
分合,离散,误解,重逢。
不断上演,不断落幕。所有悲欢离合都未记入史册,所有铭心刻骨不过留给红尘。
梅影斜疏,此身一颗心一荒芜,从此无雪无晴。
他总是冷漠说着残忍的话,自认为豁达却比谁都小心眼。那鲜血浸染过梅花,烙刻成千年的疮疤。
他曾说,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死了,温采也活不下去。
酒洒,觞碎。那年长风吹过青草,他留下的话成为时光里不能腐朽的回答。
若说命运是一个死结,从一开始,便谁也未曾挣脱过。
>> 鹿丹
良辰美景为你筑高楼,黯淡所有雨恨和云愁。
他总是将一颗心系在东凡,为了储印的江山哪怕是肝脑涂地他亦无悔。
我始终记得容恬说过一句话。
鹿丹不是一个好情人,因为他连储印最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没有了他,东凡万顷河山千里繁华对储印来说又有何用。
东凡的雪落了满地,仿佛仍是当年,冰冷的天地宫前,储印缓缓为他披衣。
这光阴流转,掩埋了爱恨,深藏了情仇。
他将天下安然放在储印手中,可是这江山如此寂寞,储印又怎能端坐红尘?
鹿丹,你再对我笑一次好不好?
储印愿用一整个天下搏他倾城一笑,他却用这一笑换了储印安稳的王座。
该说是谁的差错。
最终他的笑凝滞在天地宫前,冰天雪地里,储印的怀中,终是别了万丈尘烟。
>> 贺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梨花白是凄冷的酒,他饮下最后一口梨花白,沉默在故人的眼前。
长安梨花开了,落满城池,映着他最初的眼神,成了此生无解的结。
满地梨花雪,怎闻故人声?是从何时开始习惯了双棍溅血,从何时衣带捕风听刀剑呼啸却付之一笑。
司马承祯带来一坛梨花白,清冷的酒香沉淀着他带血的容颜。
他依旧笑出声来,是嘲讽,是不屑。
我小时候怕挨饿,却每天都要挨饿。其实啊,我最怕疼了,却要这样连死都不能够。
当死亡都成为奢求,支撑他的,亦不过是脑海中一息尚存的名字。
司马承祯。
他听司马承祯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因为我想帮你。
那些风声,那些雨,那些带着梨花白香气的回忆,不过落在无休的回忆里。
先生,贺兰别过,勿念。
要以几番精绝,能将前尘作别,换你一场云烟,从此相忘黄泉。
至此,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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