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曾爱过

作者: 有风就好 | 来源:发表于2016-05-06 08:53 被阅读135次

    (一)、黑夜

    程旭走在雪地里,世界安静极了,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响彻山谷。白色在很多人眼里是纯洁的,但是此时的程旭看着这白茫茫望不到尽头的天地只能想的出惨淡二字,处于绝境的他无助的瘫躺在地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他的大脑和心脏,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去了,程旭心想。程旭此时已经困在山谷20余个小时了。

    另外一边唐晴已经带领着搜查队在这里寻找了十八个小时,已入深夜,可以听到不远处有狼在叫,声音大的离奇。唐晴悔不当初,她不该答应程旭让他和几个朋友一起闯入这绝境之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传言中所说的有去无回的山谷会真的那么难找到出口,更没有想到会突降大雪,似乎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由于雪太大马上就要封山,依旧找不到程旭,队长下令全部撤离。唐晴拉着队长说“再找一找,或许他们就在前面了,或许就差没多远,如果我们现在走了他们真的就被困在这了。”

    “程太太,我明白您的心情,可是现在已经过去25个小时了,我们也已经搜寻了18个小时,雪这么大山里很可能会发生雪崩,我要对我队员的生命负责,等明天雪停了再继续找行吗?”队长说。唐晴明白队长的难处,可是程旭已经在雪地里冻了二十多个小时他等的起吗?但是她又不能不顾搜查队的安全,只能妥协等到雪停再继续寻找。

    回到宾馆,唐晴还能感受到程旭的气息,她疯了似得翻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她总觉得程旭并没有出去,并没有走进那个山谷,只是在和她开一个玩笑,他明明说过会给她一个最浪漫的蜜月旅行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程旭不在,唐晴却在柜子里翻到她喜欢了好久却一直没能舍得买的项链,程旭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原来是这个,可是程旭并没有亲手拿给她。唐晴把项链戴上,缩在墙角泣不成声,假如她拦住程旭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程旭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不停的运动着以保持身体温暖,饥寒交迫的滋味太过痛苦,但是他不能停下来休息,他生怕在沉睡中因寒冷而失掉性命,更害怕夜间野兽出没让他来不及闪躲。他才刚刚结婚,他说好要照顾唐晴的,可照如今的形势他或许要食言了。程旭搓搓手,心想绝不能放弃,如果他就这样迷失在山谷中那唐晴以后依靠谁?程旭想到这求生欲望就更加强烈。远处传来狼叫声,声音此起彼伏,程旭深吸一口气看着这无尽的黑夜,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或许等到天亮他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二)、迷失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搜查队给唐晴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出发,让唐晴不用跟来,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唐晴已经孤身一人进入森林,还好她没能走太远被搜查队找到了,不然唐晴可能也会迷失在这无尽的树林里。唐晴说,如果她无法找到程旭她宁愿和他一起待在这里,和他一起承受这一切。搜查队长看不过她生无可恋的模样对着唐晴嘶吼:“每年有很多人不顾生命危险来这里冒险,他们当中只有少数人能够生还,我不知道他们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可是如果你愿意待在这我们不会阻拦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你先生的父母谁来照顾,假如您的先生走了出去而你回不去了呢?您有想过这些吗?”唐晴默不作声,她确实太过冲动,被痛苦冲昏了头脑,她需要保持镇定,现在程旭能依靠的就是她了。

    唐晴和搜查队继续深入树林搜寻,每走五十米都会在树上刻下一个记号,“还好是晴天,至少程旭能得到一点点温暖”,唐晴心想。他们从早晨找到了下午,唐晴一声声的呼喊着程旭的名字,但是尽管她喊破喉咙仍旧没能把程旭找到。三点钟的时候队长说为了保证大家能安全返回需要在天黑之前走出去,搜寻需要暂停,虽然唐晴仍旧想继续往前走,但是她又不能自私的不顾他人的安危只好返回。她回头看这望不到边际的树林能感受到程旭现在的无助,“你一定还活着,你说过会照顾我的,加油,我等着你!”唐晴对着这被冰雪覆盖的森林呐喊。

    原本快要倒在雪地里的程旭突然间不知原因的精神抖擞,他已经近四十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在零下十度的环境里他竟然还能活着实属不易。程旭继续走着,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但是他不能放弃任何求生的机会。天色渐完,程旭庆幸自己带有打火机能够让他生火取暖。他坐在火堆旁看着满天的星星,心想如果没有冲动出来或许他现在正抱着唐晴欣赏星辰。当他正想的出神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兔子窜出来,程旭拿出猎枪捕获了兔子,晚餐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三)、绝望

    程旭一夜未眠,他的朋友生死未卜,刚走进森林时他们商量好只往里走2公里并在沿途留下布带以防走失,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会在途中遇到狼群,慌乱之中他们走散了。为了逃生程旭拼了命的奔跑好不容易摆脱了狼群但是却迷失了方向,或许现在只有他还活着了吧,程旭不敢往下想,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继续上路,他记得他是从东边来的,就顺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前行。

    程旭知道唐晴一定在发了疯的找他,或许他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和她相聚了,想到这里他浑身充满的斗志。太阳很灿烂,程旭伸手去抓阳光,触而不得。起风了,树木摇曳着身姿,积雪被吹落,雪好像没有停过一样。程旭不知道他已经走了多少个小时,只觉得这个森林好像没有边际,他至今仍旧没有走出山谷,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走进了一个根本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地方,太阳升到了头顶又渐渐滑落,时间过得漫长极了,四十八个小时了,他还能熬多久?能不能活下来?程旭开始怀疑自己。

    唐晴和搜查队又找了一整天,结果还是无功而返,两天过去了,零下十度的环境程旭还能承担的起吗?队长说,一般搜查队会帮忙找五天,因为过了五天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环境太过恶劣,即使是在五天内找到了他们也不敢保证程旭是否能够活着。一向脆弱的唐晴这次出奇的镇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所有人都放弃她也不会放弃,“可是程旭,你还活着吧,你应该会在等着我吧”,唐晴知道,这么寒冷的天气程旭十有八九已经冻倒在雪地里了,可是她不能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有线索了,有线索了”,有队员喊到,唐晴隐约看到一个人躺在雪地上,所有人都在往前挤只有唐晴流着泪往后退,她很想知道那是不是程旭但是她又怕如果真的是程旭倒在地上,那他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吗?队长喊“程太太,您来辨认一下,这位死者您认识吗?”唐晴心头一震,“死者?他说的是死者?不会是程旭的,一定不是。”唐晴把心提到嗓子眼走了过去,不是程旭,他还活着,“他叫陈亮,是和程旭一起走进森林的”,唐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陈亮的尸身有被撕咬的痕迹,他们肯定是遇到狼群了,程旭现在在哪呢?假如他没能摆脱掉狼群,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唐晴不敢再往下想。

    (四)、守候

    一个周过去了,搜查队放弃了搜查,这之间他们陆陆续续的找到了程旭同行的人的尸体,他们无一生还,队长说,程旭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唐晴知道,森林里环境恶劣,普通人在雪地里几个小时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在那么极寒的森林里待上一个周,无法进食无法取暖,加上望不到尽头的绝望,程旭根本挨不过去的。可是她不愿意相信理性,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程旭还活着,她应该等下去。

    唐晴和程旭的父母得到了消息就马上赶来了,他们劝唐晴回家,他们虽然痛苦却似乎都已经接受了程旭离开的事实。程旭的父母说让唐晴趁着年轻回去重新开始生活,可是程旭不在她的生活怎么可能还算是生活?

    程旭依旧没有放弃,虽然行进缓慢,虽然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走同样的路,绕一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绕到头的圈子,这一切似乎是梦无法脱离的梦。程旭把唐晴的照片用手帕包好放在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唐晴是他走下去的动力。

    唐晴没有离开,她在森林旁边的旅馆里找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她每天晚上都会在森林圈点燃火把,她希望这微弱的光亮能够为程旭指明回家的方向。她要等他回来。

    (五)、归途

    唐晴这一等就是三年,很多人问唐晴值得吗?她只是淡然一笑,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他们不理解她的感受,她相信程旭还活着,她能感受的到他还存在于这片森林。

    程旭确实还活着,他依旧在森林里,绝望时依旧会拿出唐晴的照片看,可是时间久了照片开始变得模糊,程旭有些看不清唐晴的脸,他所能做的就是顽强的与自然抗争。这些年来他过着和动物一样的生活,吃生肉,席地而眠,有时还会和野兽殊死搏斗……程旭已经学会了在森林里生存。

    这一天,唐晴依旧像往常一样点燃火把,只是因为附近旅客开篝火晚会所以火势极其旺盛,红彤彤的燃烧了半边天。

    这燃烧了的天让处在森林边界不到两公里的程旭看到了,他原本是往另一个方向走的,他看到光了,他想或许他可以出去了,但是如果是森林失火呢?如果他走过去会不会被大火吞噬?但是万一那里有人呢?万一是唐晴在召唤他呢?程旭想与其抓着这一望无际的森林不放,还不如搏一搏,或许这一次他就出去了,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了。

    程旭抖擞精神,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无论结果如何他都终于能解脱了。

    唐晴听到有人在外面喊有野兽出没,她走出房间看到人们横冲直撞乱成一团。慌乱中有人喊抓到那只野兽了,唐晴好奇是什么野兽如此恐怖,她在这里三年从未听说有什么稀奇的野兽出现。唐晴走过去,挤到前面,那所谓野兽分明是一个人,那人定定的看着唐晴,眼里涌出泪水,唐晴记得这个眼神,这是他呀,眼神不会变的,对,就是程旭。唐晴推开捆绑程旭的人抱住他嚎啕大哭“放开他,他是我丈夫”,唐晴托着程旭的脸“我等了你三年,你终于回来了。”

    此时的程旭已经是半人半兽,三年的孤独生活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能力,如今的他面目苍老和三年前的他判若两人,由于经受了太多苦难,他的记忆已经丧失只记得他要找的人的样子。

    唐晴带着程旭回了老家,所有人都问唐晴,你等了这么多年,只为这样一个人值得吗?唐晴说,“如果也曾像我一样爱过,就不会这样问了。”

    爱情的故事从来都没有结束过,离开的或是现在的请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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