鳍白豚黑(神活)

作者:李永恒

寓意：有强权，就有反抗，有黑暗的地方，就有白色似希望光在闪亮。

长江边的一个小河口，有个秀才姓谷，从十几岁就开始考举人，每次都没中举，便这么一直考下去，越考越腐儒，越考越古怪，越考越不近人情，最后连名字都被人忘了，大人小孩都喊他谷秀才。

鳍白豚黑(神活)

谷秀才家境原来比较殷实，其父算是当地的土豪，父母去世后，他一心一意赴考，荒芜了打理，家境就越来越不如从前。妻子也由原来不动手的少奶奶成了纺纱织布的妇女。谷秀才还有个女儿叫谷梅香，今年芳龄十六，正是情窦初开时节。谷秀才自顾自己读书赴考，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谷梅香在父亲的熏陶下，不仅认字识文，背得一些诗词，还能自己吟得几首押韵的打油诗，也算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受到当地小伙的青睐，无奈她父亲古怪、死板、固执、腐儒，被人看成败家子，家长都不愿意提亲，谷秀才也没有想到女儿的事。有一次梅香赶集，与同村的小伙冬生谈了一路，两人越谈越对脾气，就约了每次赶集都同路，慢慢两人就开始了约会。约会的方式是半夜由冬生向院子里丢一块泥巴，梅香就称父母睡了出来约会。半年后，天气冷了起来，立冬那天晚上，谷秀才与娘子为卖块田的事发生了争吵，两人生气，半夜都没睡觉。冬生丢了几次泥巴，梅香也无法出去，她怕冬生受寒，就在窗口对外吟道：“丢来又，又来丢。深更半夜也不休，父亲文章未写完，母亲纺线慢慢悠。”这时，谷秀才刚好出来上茅房，听了梅香吟的诗，知道梅香背着父母有了私情，今晚约好了去相会偷情，顿时恶从胆上生，不动声色地捉奸。谷秀才想这穷乡僻壤会有什么好人家，梅香应到城里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于是，找了根木棍回屋，拉着梅香的母亲睡下，准备打断小伙子一条腿。

鳍白豚黑(神活)

梅香看父母已经躺下半个时辰，估摸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翻窗而出，冬生冻了半夜见梅香出来了，马上抱住了梅香。梅香看父母已经躺下半个时辰，估摸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翻窗而出，冬生冻了半夜见梅香出来了，马上抱住了梅香。谷秀才偷偷地跟着出来，发现小伙子就是同村的冬生，顿时怒从心里生，大喊一声，吓得冬生拔腿就跑，他顺手朝着冬生大腿就是一棍子，将冬生打翻在地。准备打第二棍，被梅香死死抱住。梅香对冬生说：“快跑。”冬生忍痛，连滚带爬地跑了，梅香才瘫坐在地上，等待父亲发落。谷秀才大骂她败坏了门风，要她以后不得与冬生往来。梅香说：“除非死了，就是冬生。”谷秀才大怒，心想你已经违反了“三从四德”，还不改悔，这还得了。自己是当地的大儒，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有什么脸面。他将梅香捆了起来，踢了几脚，把她牵到小河入江口附近，威胁道：“你不与冬生断绝关系，就送你见龙王。”梅香说：“除了冬生就不嫁，宁愿死。”谷秀才大怒，吼道：“我最后问你一次，断绝与冬生的往来，我给你一袋烟的时间，回答我。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喂老鳖。”梅香想了想，吟了一首诗：“天塌地陷何所惧，海枯石烂不变心。宁做冬生阴间鬼，不做他家新婚人。”谷秀才封建卫道士的残忍冷酷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还班门弄斧，给我念起绝命诗来，真是无可救药了。”谷秀才将女儿拖到水边，逼问道：“断绝与冬生的关系，在屋里学女德三个月，然后我替你在城里找一户有钱人家嫁了，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梅香坚定地说：“非冬生不嫁。”谷秀才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将捆着的梅香一把推进了河里，梅香连挣扎都没有就流进了长江，这时谷秀才才觉得有点后悔，蹲在那里只到天亮，才怏怏地回家。可梅香不该死，流入长江后，附近就有一位渔夫在那里捕夜鱼，他撒完这网就准备收网回家，一拉挺沉的，以为这网有不少鱼。拉出水面时，是具女尸，心想人家来收尸，又可以得一笔钱了。捞上尸体松绑时，渔夫发现女尸还是软的，连忙将女尸倒背在背上放水，不一会女尸就有了气息。这渔夫也不是好人，见是个年轻女子，就起了歹心，将船靠到江边，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梅香拖进芦苇荡，强奸了她。等到天亮才发现自己强奸的是谷秀才的女儿，也知道了被沉江的原因。于是将梅香重新捆了起来，藏在芦苇荡里，与人贩子联系，出价二十两银子，卖给了容城妓院的老鸨，老鸨又卖到了汉口长江边的望江楼妓院。.谷秀才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一听女儿被投来江，梅香她妈当即发了飚，寻死寻活地找谷秀才要女儿，以后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再没有了安生的日子，没两年，梅香的母亲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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鳍白豚黑(神活)

谷秀才还是卖田赶考，十年了还是没有中举，这次又是名落孙山，灰心极了，对着镜子一看，自己才五十多岁，就已愁成一个干廋的小老头了。于是决定不再参加考试了，留着家里的剩下的几十亩养老度过自己的晚年。他想以后也不会来汉口了，就退了客房，到街上转一圈，准备直接回家了。当他转到望江楼时，觉得自己一辈子就是读书背书考试，也没像别的读书人逛过一次妓院，这次何不消遣一回。刚走到望江楼门口，谷秀才就被一帮女人连拖带推的拉进了大厅，他发现远处有位女白衣子像自己的娘子，就指着说，就那位白衣姑娘。白衣姑娘就是梅香，已经成丰满成熟而阅人无数的风骚女人了，谷秀才以为自己女儿早死了，根本想不到是自己的女儿。谷秀才十年来相貌发生了重大变化，成了老头模样，又留着一把胡子，以为就是平常的一个嫖客，既然出了钱，就热情地对待他。

鳍白豚黑(神活)
谷秀才自从娘子去世后，就没有男女方面的事了，遇到白姑娘这般热情，就急不可待的与白姑娘云雨一番。开始闲聊时，因经常来汉口，说得还是蹩脚的汉口话，说着说着，口音就露了馅，白姑娘听出这个老头是家乡人，一问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顿时惊得如同被雷劈刀砍了一样，好半天头脑才清醒过来。梅香连忙问谷秀才的娘子怎么样了，引发了谷秀才的伤心痛楚，说你像我的娘子，我就跟你说实话，带着哭腔说出害死女儿，两年后娘子也死了的过程。梅香听说母亲已经死了八年了，不禁哭了起来。
鳍白豚黑(神活)

谷秀才以为是听了自己讲的悲惨经历，引发了白姑娘的伤感，正想安慰一下，这时老鸨进来了，严厉地训斥道：“又想挨鞭子了。”白姑娘害怕妓院得罪客人的处罚，马上变成了笑脸，不敢多说一句话。谷秀才逛了一天街，又与白姑娘亲热了一回，不一会就睡着了。白姑娘望着父亲削廋的脸，心中翻起的是恨、丑、羞、愁和忧，思来想去很久，觉得父亲知道后悔了，现在孤苦伶仃，也是个可怜人，没有必要再给他一次更大的刺激。谷秀才逛了一天街，又与白姑娘亲热了一回，不一会就睡着了。白姑娘望着父亲削廋的脸，心中翻起的是恨、丑、羞、愁和忧，思来想去很久，觉得父亲知道后悔了，现在孤苦伶仃，也是个可怜人，没有必要再给他一次更大的刺激。当她发现父亲的鞋子已经破旧了，便量了尺码，在众姐妹纳好的鞋底里选了一双，连夜赶制好。谷秀才一大清早就醒了，见白姑娘就坐在床边，心想自己花了钱的，不玩也是白不玩，便又把白姑娘按倒在床上亲热起来。白姑娘心想，既然父亲把我当成了母亲，已经乱伦了，我就好好的伺候他一回，也算是尽孝了吧。于是，她闭上双眼，想着母亲的心情，抱紧谷秀才，用心配合起他的动作来，一会儿脸上起了从来没有的红晕，竟然有了与父亲融为一体的感觉，产生了高潮。谷秀才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白姑娘说：“你太像我年轻时的娘子了，回去我把田产和家财卖了，赎你出去。”说完，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鳍白豚黑(神活)

白姑娘急忙写了个暗示乱伦丑事的纸条，塞进新鞋内，将鞋送给谷秀才。谷秀才以为是白姑娘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欣然收下。白姑娘从窗口看着谷秀才出了望江楼，走到江边登上了的船，慢慢地开船离岸走了，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伤感。谷秀才在船离岸以后，马上拿出了白姑娘送的新鞋准备换了旧鞋，还没穿，发现有个纸条，便打开来看。纸条上写着一首诗：“丑又羞，羞又丑，青春毁在小河口。双手抱紧亲骨肉，不知苦难何时休！”谷秀才读完纸条，如五雷轰顶，似万箭穿心，这时才知道原来梅香没有死，自己嫖的是女儿。“罪孽呀！罪孽呀！罪孽呀！遵守了一辈子的仁义道德，却成了笑话，做了乱伦的丑事，怎么去见列祖列宗？怎么见人？”谷秀才心里翻江倒海，悔恨不已，感到自己已无脸、无皮、无德、无耻到了极点，便翻身跳进了江里，立马被江流冲走，沉入江中。在望江楼窗口目送父亲离去的梅香见父亲投江了，知道是父亲看了纸条，承受不住打击，人已经崩溃，才寻死的。觉得一家人都没有了，自己活在世上，当个妓女也活得没有什么意义了，也从窗口纵身一跃跳入长江，淹没在滔滔波浪之中。这时阎王爷一翻生死簿，两人还不该死，可又做的是伤风败俗的事，天理难容，无颜见人。于是，将谷秀才变成江豚，黑黑的，被人叫成江猪子，警戒那些古怪、固执、腐儒、冷酷的人，使人们对它有种厌恶感。

鳍白豚黑(神活)

梅香因对爱情坚贞不渝，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就变成了白鳍豚，被人称为白鳍，在黄色的水面上露出鳍白，格外显目，有代表纯洁的意思，江豚出现，就有白鳍露出来，因而受人们喜爱。梅香因对爱情坚贞不渝，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就变成了白鳍豚，被人称为白鳍，在黄色的水面上露出鳍白，格外显目，有代表纯洁的意思，江豚出现，就有白鳍露出来，因而受人们喜爱。这就是江豚与白鳍豚的来历，多少年来，长江里，前面有江猪子露出黑背时，后面附近不远处就有白鳍出现，可以见到鳍白一闪，过一会又一闪，慢慢远去。人们就以为出现不祥的黑色，白色的希望之光也会在附近闪亮，任何需要悔改的事只有在水里才获得包容，上善若水是容纳一切的源泉。

本文图片:臧合轩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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