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像题目这么简单。7月第一天,高考完的第23天。
我的一个好朋友告诉我。
他...落榜了。
那是一个让大部分人羡慕的成绩。
他落的是自己的榜,是北京,是985,是中国人民大学,是北京的夜色,地摊和女朋友,是早就规划好的一切。
猝不及防,因为,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本来是不需要担心的,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有时候一件东西丢了,莫名其妙,不知道丢在哪儿,刚刚还在手边,说不见就不见了,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是他曾经下决心补习一年的结果,那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和女朋友讲,女朋友跟他说:“没关系,我在北京等你。”
其实高考结束,所有人都在等自己的分数,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平淡的事,分数好不好,其实不出意外的话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那些伪装出来的意外,和等待中发生的所谓的惊心动魄的事情,只不过在没有人与我们共同投入那么多心力的这件人生大事上,制造一些未来讲故事的背景素材而已。考成什么样,别人都不关心你,说再多,也就是当面讲着不会吧,背后说这对你来说很正常。
可是他,不一样。他和他女朋友,是我们高中所有人都看好和羡慕的一对,他很帅很阳光,她很美很有范,学习也很好,两个人走在校园,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场,用校长的话说,学生不嫉妒,老师不忍心,所有人都只有羡慕。
结果又一次表明什么叫天不遂人愿,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他会怎么选择,他告诉我落榜了,在太原人来人往的步行街旁的橱窗里,喝完最后一口GASTONRENA,青春年少,是众多庄重的法国品牌酒里,为数不多的充满年轻气息的红酒。
高考前,我们不管做了多少成人世界的事情,我们都是孩子,都有人保护着你,让着你,把真实的世界的样子向你隐瞒着,高考后,一切失落和选择的痛苦都会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不是别人不帮你,而是这以后的选择,都充斥着成人世界的利与弊,而这些麻烦,也不会按难易程度慢慢的来。
他说,你们看,笑话!真TM好看啊!他说,生活的曲折多而漫长,还得加个离奇。
去年高考发挥失常的我,曾与他一起面临过复读的选择,从我放弃复读,他决定复读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比不上他。我甚至没有和女朋友商量我们一起报到哪个学校,从那时起,我就输成了一个笑话,而今天的他,说自己,是个笑话。
我在一个落榜生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就像一个农名工,怎么能安慰得了破产的富翁。跟他说你看看我,都没有复读,不也很好吗?扯淡!
但是我知道,为了好大学去复读一年,和为了好大学加爱情复读一年,天壤之别。这句话看你怎么们理解。
准备回家的他,为了显得很轻松,让我帮他拍背上的灰,和网约车师傅和善地打电话,又在等车的空当非要去买个甜筒。把他送回家,我觉得我好难受。同样是输了,我好狼狈,好委屈,又做了个好怂的选择,而他,总给我一种勇者失手的感觉,就像刘翔没有得第一,人们崇拜和心疼,而我甚至都不敢想别人怎么讨论我曾经说过的大话,或者,别人根本不记得我。
我怎么在大学开始还跟别人讲过,我的高考多么曲折,我怎么失常的,考前的理想多么的和你们不一样,多么高远,好像失败的经历可以拿来炫耀,都输了才来到这里,怎么还非要嘴上把自己说得虽然和你们一样在这里,但我其实和你们不一样,我比你们好。我也做了一些事情去证明我不一样,但是,做的事情是荣耀,曾经跟别人讲失败经历的我,可笑到不敢回想。
高考完之后的时间,过的不是一般的快,如果总想着给自己留点时间作为初入大学的缓冲期,过去之后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还好,我大一这一年做了不少事。
今天突然在朋友圈看到他在成都玩儿的照片,女朋友视角的他还是阳光帅气的,情侣装因该是新买的,手里的微单他早就说高考完要买,发型很明显变化很大,又红又专的高考加油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和女朋友的合照。后来的几天,朋友圈的他总元气满满,同学的帖子下面也偶尔会有他的评论出现,我知道,他已经准备成为一个准大学生了。
我打心里为他感到高兴,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就像电影《无问西东》里说的那样,爱他所爱,行他所行,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我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我们在意的事情。
高三之后的日子,会过的特别地快,很快地,高考什么的就会成为小时候的事,我们会为了生活,爱情,家庭等等去想更多的事情,不管怎样,希望多年之后成了大人的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还能为了讲烦心事一起喝酒,还有心思去吃一个大甜筒,还总想着攒钱买个什么东西,还能以帮着拍灰为借口使劲打对方一下。
晚上电话里,他告诉我,不出意外的话,几天之后的朋友圈会看到北京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一定会的,没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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