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狩猎季,对山上的动物们而言这是一年之中的灾难之季,尤其是山中的狼群。山脚处有个小村落,当地的老猎人常说:“狼群是主母赐予我们的礼物。”“主母”是当地人对大自然的称呼。当地的狼皮用途广泛,价格昂贵,是山中的一大宝贝。在猎人们的眼中,狼就是会跑的钞票,长了腿的狗头金。狩猎季一到,首当其冲的便是狼群。
但村中有个传说在猎人的圈子里流传甚广,讲的是一个关于狼王的故事。狼的王是异种,浑身白毛,体型是平常的狼的两倍,因此又称白毛狼王。狼王的年岁大,寿命长,而且狡猾凶残。但它身上的白毛皮价值连城,令许多猎人垂涎三尺。有一年,村中传言有人在山的东面见过狼王。五个猎人闻言组成一支小队,决心到山上取了那狼王的性命。群狼无首,必然大乱,到时白毛狼皮到手,狼群又如同囊中之物,何乐不为?
五人一拍即合,于是迫不及待便于夜里上山猎狼,他们不想与更多的人分这杯羹,便挑了这天上挂着毛月亮的夜晚。村中迷信的老人都说毛月亮的夜晚山上到处都是闲逛的孤魂野鬼,那晚山上的气氛的确有些诡异,风吹山林,其声呜呜。但五个人利欲熏心,什么都不顾,喝了几口村民们热的酒后便扛着猎枪从山的东面上山了。
五人中为首的叫老枪头,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年轻学徒。除了他们外,其余的人都互不相识,循着同一条线索,就建立了合作关系。其中老枪头的年纪最大,见识最广,于是自然成了小队的头目。五人在山的东面搜寻了大半夜,连根狼毛都没找着,似乎狼群都故意躲起来了。年龄最小的学徒开始耐不住性子,他本就压不下心浮气躁,性格使然,他开始大声嚷嚷着想下山。老枪头呵斥了他一句。平时老枪头对他的态度就很不好,这一声呵斥就使他安静了下来,不敢再乱叫喊。他们又向前走了一阵子,这时一只灰毛狼猛地从五人面前窜过,其中一人开了一枪,没打中,让它逃了。五人连忙跟着灰毛狼的足迹进了山林。又走了一段路后五人惊诧地发现了一片药材地。这里长着数不尽的名贵药材,光是罕见的冬虫夏草就有数十株不止。村中就有关于这地方的传说,村人称其为“药眼”,说是该地吸收着大山的精华,名贵的药材取之无尽,但只有极少数的人见过。没想到今晚却被这五个猎狼人误打误撞碰见了。
其中一人按捺不住,提起铲子就开挖,但他很快被老枪头制止了。老枪头害怕在这片茂林里有被狼群伏击的可能,现在找到狼王才是首要目标,留下记号天亮再回来也不迟,等天一亮狼王就难找了。那人略有不忿,但还是收起了铲子。
又找了一段时间,天都快亮了却依旧未见狼王的踪影。老枪头觉得不太甘心又无可奈何,只得带人准备回到“药眼”,却猛然发现五人仅剩四人,不见得恰是刚才那个想挖药材的人。老枪头气得大骂一句,与其余三人匆匆返回。在离“药眼”不远处的半路上,四人猝不及防掉入一陷阱,陷阱里没有利矛,想必不是用来捕兽的。老枪头思忖着肯定是刚才跑掉那人挖给他们的,欲私吞药材。所幸陷阱在仓促间挖得并不深,于是老枪头让年轻力壮的学徒站在一人的肩膀上爬了出去,再用绳子将剩下的人拉出陷阱。学徒爬出来后,念起平日老枪头的苛刻,怕是两人挖到的药材自己肯定分不到多少,心一狠,居然用土活埋了陷阱。三人又惊又怕,吓得大声喊叫,喊叫声为阴暗的大山平添几分凄厉。最终三人被活活闷死。
学徒在埋完陷阱后,循着记号回到“药眼”,拿出铲子开始挖药材,一身热汗终于用“药眼”里最名贵的药材填满了背袋。此时天边的太阳已露了一半,他站起来时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走近后赫然发现那是刚才脱离队伍的失踪者的尸体。学徒内心惊慌,正欲逃走,却猛地看清自己已被狼群包围,为首的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白毛狼王。
这个传说的虚实不明,但流传极广,传出了许多种版本,各个版本越传越邪,人物身份与故事内容也不尽相同。有人说学徒是老枪头的儿子,犯了弑父大忌的他,最终被主母收了;也有人说最后活埋陷阱的不是学徒,而是老枪头,因为他才是最狡猾多疑的那个;更有人说这都是白毛狼王的诡计,灰毛狼是它派出去的,目的就是将这五人一网打尽。但无论内容如何多变,故事的结局确实没有第二个样子的。也许是因为山中的猎人们都想以此为戒,不重蹈故人之辙。被利欲迷眼,背叛团队,得此下场,也是世世代代的老猎人们想告诫新人的一个道理。这大概是世上所有传说神话长久不衰的一个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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