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我坐在床边,努力回忆着醒前的一个梦,可惜梦里的情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是我梦见了父亲。父亲已经去世五年多了,虽然很想与他梦中相见,但却很少梦见他。这次梦见父亲,也许是某种提示,我查了一下日历,发现快要到中元节了。
父亲与母亲的生命都定格在八十四岁,在母亲离世后的第八十四天,父亲也随之而去。自从母亲病重住院,父亲也开始卧床,为了便于照顾,我们将父亲也送进了医院,住在母亲隔壁的病房。那段时间,家里的东西常常莫名其妙地坏掉,我总是想方设法,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我希望通过努力,能改变不好的征兆。
母亲去世的消息,我们没有告诉父亲,担心他会受不了。我们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刚刚没了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我们谎称母亲的病情出现变化,紧急送到沈阳医大救治了。我们哥仨商定,不能同时出现在父亲病房,没来的就说在沈阳照顾母亲。每次到医院,我们都要把编好的母亲的近况讲给父亲听,带给父亲希望。父亲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深度盘问,也许他也不想捅破窗户纸,也不愿接受残酷的真相。在父亲的最后时刻,我们告诉他母亲已经先走了,在那边等着他呢。父亲安详地走了,他终于放下悬着的心,去和母亲团聚了。
人们常说,父母是横亘在我们与死亡之间的一堵墙。父母走了,我们开始直面死亡,我们成为了孤儿,我们的人生只剩下归途。父亲曾和我说过:“等我和你妈不在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记得给我们烧点纸,管它能不能收到。”那一刻,心情格外沉重,我应允了父亲,这原本就是该做的事情,我也相信他们一定能收到。
中元节那天,我和家人一同去了墓地,祭奠了想念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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