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公园里。
路灯昏黄。长廊外小广场上,衣着讲究的爷爷带着可爱的小孙子在玩。只见他伸开手臂,背对着孙子。
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端着一只塑料长枪,瞄准爷爷,然后猫着身子,轻轻摸到爷爷身后,“砰——”一响,有东西掉落的声音。爷爷转过身,嗔怪:“怎么跑到跟前打呢?”
小男孩噔噔噔跑开了。五六米远的地方,又开始瞄准爷爷,接着又向爷爷跑去,又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我好生奇怪,怎么让孩子向自己射击呢?是练枪法吗?觉得不应该。转而又想,如果孩子射击的目标是不远处长廊的柱子或者树,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恐怕更加不安全吧。
距离他们不远的石椅上,婆孙三人依偎着,农村的奶奶安静地斜坐着,身边大点的男孩抱着手机低头玩,小点的女孩把头靠向哥哥,一会儿又自己站在长椅上蹦哒,独自乐着。这婆孙三人,各怀心事的安静着,愉快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射击的小男孩突然跑过去加入他们,他奋力爬上石椅,似乎和小女孩子说什么话。他俩倒是有共同愉快的话题,我笑了。
爷爷却大声唤回小男孩。
小男孩听话地噔噔噔跑过来,和爷爷一起跳一种自编的律动,口中念着,脚下跳着,“1,2,3,4——跳 ——”一下跳到爷爷怀里,爷爷把小男孩高高举起,爷孙俩地笑声洒落一地的银杏叶。
奶奶似乎并没有被打动,她依然安静地坐着。她的孙子手机仍然在手里,手里仍然拨动手机。小女孩已经坐在椅子上,两条小腿悬在半空,不停地前后踢滕着,很快又翻身爬下去,也许她想找小男孩玩。
“加油,真棒——”西边传来清亮的女声。借着昏黄的路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穿着旱冰鞋晃悠悠过来。旁边一个大点的女孩瞬间滑过去,砖地上流动着飞翔的影子。
“天冷了,非出来滑不可,挡不住……”西边奶奶说,满溢着自豪与宠溺,语调里都闪着光芒。
不知何时,灯光越发暗了,奶奶带着孙子离开了,爷爷和活泼的小男孩也不见了踪影。
小广场似乎空旷了,但很快被赶来锻炼的几个大妈填满了。“1、2、3……”一边数着数,一边上下前后拍手掌做着下蹲运动。
穿过腊梅林,走过雅致的石子小路,此刻的公园正风光无限呢。谁会记得刚才那三个老人带孙子的不同景致?谁又会知道他们未来的生活和今天的风景是否息息相关?
一个广场,三家老小,不同的亲子模式,恐怕演绎的是不同的家庭教育理念吧。
我不置褒贬,只想轻轻说一句,那个朴素安静的奶奶背后年轻的爸妈,请别让手机把孩子带大,成长中有些东西是不能少的。
(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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