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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哲学情感,只是没有转化为哲学语言。
这么说的话,很容易被人付诸一笑。因为哲学本身,确实不同于那些新鲜有趣的观点,或者那些令人脑洞大开的知识;他枯燥、他严谨、他还需要大量的逻辑学基本功,以及高强度的批判思维训练。
那为什么我还要学哲学呢?
为什么还要去做这样一门乏味、艰涩、举步维艰的学问呢?
这样至少可以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我,坐在这里,尝试去写点什么回应这个问题——我们是学哲学的,所以我们必须回应所以问题。一旦我尝试去回忆些什么,哲学就挥之不去。
或者我试图在和你分享一些关于我的故事,我很自然的,想一想,该分享一些什么事情才合适呢?
我很清楚,在我身边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必要全部都讲出来。只有某些事情,特定的一些事情,才适合付诸笔端,行文的时候,我也不会像写流水账一样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我会组织一下语言,有主次、有详略地写出来。
那么作为读者,您有的时候又会不会想一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这有什么好想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写文章的。
这实在是稀松平常得很呢。
平常并不意味着不哲学,甚或,这就是哲学的开端。
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
没错,当一个人开始思考、认知自己的时候,就遭遇了哲学。
而一个人面对自己过往种种遭际的时候,通常还会表现得相当哲学。
我们思索一下过去,遭际过的人或事,思索一下有什么值得去写的,思索一下将什么写出来比较有意义。
然后,“值不值得、有没有意义”,很自然地浮现了出来。
当我们面向自己的时候,所谓意义,所谓价值,总会不自觉地若隐若现。
有的时候,我会很颓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这更是在苛责自我的价值与意义。
我们依旧把意义作为尺度与准绳,其中严苛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之哲学——书写自我,就是不断的认知自我。
人们总是对自己感到不满,简单、甚至粗暴地抹黑自己,与自我感到厌恶的那一部分特质切段。
这都是惯常的手段。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都是这样的,我们热情洋溢地呼嚎着那些美好的、高贵的品质,又有多少次,让自我重复了种种的不堪。
我们习惯了如此,却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那些不堪实际就是自我的延续,没有办法真正的面对它们,自我就会变得非常之可疑;而我们对自己怀抱的期望,也变得十分蹊跷。
如果对于自己尚且懵懂无知,那么对于其他的,外在的事物,事业甚或爱情,又怎么可能会变得明晰起来呢?
没有自我的人,自我感觉通常都相当良好。
认知自我,行文至此,我会说,就是从有分寸的书写开始。
哲学的重任,首先就是教人学会认知自我,“认识你自己”,然后才能明白地书写自我。期待会慢慢从对于自我的书写中浮现出来,我们期待着什么样的自我,期待着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物……这些都是认知自我的最终目的。
我们每一个人是这样,我们的文明也是这样。
每个人都有哲学情感,只是没有转化为哲学语言。
我们绕不开它,我也没有绕开它,有的人问我:“为什么要去学哲学呢?”
认知自我,然后才能认知世界。
西哲的范畴内,我大抵会如是回答,至于认知世界,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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