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矮矮的个子,又瘦又小。从我记事起,永远都是齐肩的长发,有时会披头散发。走路从不看路,走错路回过头来再另走,嘴里嘟囔着自己跟自己说话。脸上没有平原,全是山川,一个愁字写在脸上把五官拉在一起。小时候我没有看见母亲的眼珠,也许是生活对母亲来说是看不到光亮的世界。母亲的脸上一年四季都是汗津津、湿漉漉的,母亲那带着黄色丝线的头发贴在脸上抹不掉,擦不掉,母亲总是用衣服袖子才能擦掉。干起活来有条有理,但有时就昏过去了,那时我很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想来母亲是营养不良才昏倒的。
我的父亲从小家庭生活比较好,没有干过庄稼地里的活。我父亲被生产队社员称为东亚老病夫,天天在坑上躺着。
父亲母亲的婚姻收获了一群性别齐全的儿女。
农村有一句话,取个媳妇下三年力,生个儿子下三年力。到了我父亲这里什么都不灵验了。
我的母亲每天早上4一5点钟起床,晚上10多钟还在用火油灯照着每个屋子都检查一遍,用着盖的都盖好。
常听母亲说,谁家起的早,谁家的门响的早,谁家的日子过的好。
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人丁兴旺,家家都是5一6个孩子,有的还多。母亲怕我们到外面玩招惹是非,所以就把我们姐弟圈荞在院子里。我们姐弟六个,就像母亲种在院孑里的向日葵一样,见风就长,见雨更长,向着太阳,向着阳光,风吹雨打不流泪,因为有妈妈。
母亲每天都做着同一件事,洗菜,剁菜。母亲心情好的时候,剁菜的声音就小一点,当母亲心情不好了,压力就变成了动力,剁菜声怦怦响个不停。我们姐弟都个自为战,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母亲气消了,我们才敢出来。
母亲每天剁一大盆菜,用少量的地瓜面拌起来,握成菜团子,母亲的辛苦劳动获得丰收,我们姐弟几个都胖嘟嘟,很少生病,没有一个落下残疾。
我们家的生活经济来源,依靠大连外公外婆,舅姨的资助,才使我们这个家庭得以生存,我们姐弟着壮成长。感恩外公外婆,舅姨的恩德。
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母亲3岁时外公给母亲找了个好婆家,镇长的儿子,也就是我父亲,结婚前没有见过面。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父母没有爱情直接进了坟墓,下了十八层地狱,父母在地狱里招惹了六个小魔鬼,我们姐弟六个不分黑白,昼夜向母亲索取,母亲用孱弱的身躯点亮了地狱生活,母亲是地狱里的一盏灯,母亲是地狱里的一轮太阳,带领着我们姐弟六个小魔鬼还有一个东亚老病夫丈夫,用了20、30年走出了地狱,把我们养大成人,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家。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
婚姻,爱情,争30年,孤家寡人,让30年,儿孙满堂。我的母亲只是农村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做了她应做的事,问今天的我能做到吗?
我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自已,爱儿女、爱丈夫、爱国家,不管生活条件多恶劣,不管环境压力有多大,从不改初心。
我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钱,从我记事的那天起,我没看见母亲去买过一样东西,晚年子女给她的钱,她总是数,数给孙子一百元,数给外甥一百元。
母亲为人的底线是你给我一碗,我回你一瓢,从不欠别人一分钱的情。
母亲晚年的生活,随着社会生活的提高,我母亲脸上的山川也都变成了平原。母亲紧锁在眉头的愁字也变成了牡丹花开在脸上,见了我们姐弟睁开大眼睛,说起话来总是咯,咯、咯笑个不停,母亲是真的高兴,我的母亲是人生赢家,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人类最干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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