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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下灵魂的救赎与皈依——从心理学批评角度解读《金锁记》

枷锁下灵魂的救赎与皈依——从心理学批评角度解读《金锁记》

作者: 西水1211 | 来源:发表于2018-11-12 12:07 被阅读195次

    摘要:

    《金锁记》是张爱玲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发表的一篇中篇小说,它以曹七巧这个悲剧的女性形象为立足点,揭示了中国传统以父权、夫权为核心的封建大家庭对女性的压迫。该小说一经问世便吸引了众多读者和批评家的瞩视,各种质疑与褒奖层出不穷,但大多交织在情欲、金钱两种诱惑的节点,重分析曹七巧身上细腻的女性变态心理。

    本篇文章将从张爱玲奇特的成长经历、曹七巧身上的男性成分,以及读者的期待视野三个角度展开,采用心理学批评的文学批评方法对《金锁记》进行一个全新的解读。

    关键词:心理学批评 张爱玲 金钱 人性 父权与夫权 读者期待视野

    心理学批评是新时期文学批评最早使用的新的方法,其发展大致经历四个阶段。从八十年代初开始,鲁枢元打破了社会学批评的独断论,专心致力于文学创作的心理研究;至吕俊华将变态心理学引入文学研究,而为人熟知;八十年代中后期,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传入我国,使心理学批评走上了一个新的阶段;后期心理学批评发展又引入了神话、原型,而形成一套系统完整的理论。

    心理学批评是一种汲取心理科学的研究成果,立足于文学作为精神活动的特殊性,对作者创作过程中、文学作品中所表现和包含的心理现象及读者的欣赏心理进行分析的方法。本文就立足在作者、作品、读者三个角度,分别站在其时代背景角度,分析心理变化历程。

    一、窄窄的旗袍里一个骄傲不屈的灵魂

    张爱玲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官宦世家,有一个富足的、无忧的童年生活,且受母亲影响培养了良好的文学素养,这些铸就了她骨子里孤高的贵族气息。后来母亲流浪欧洲,张爱玲和年幼的弟弟在父亲和继母的养育下成长,感受到人性的冷漠和劣根,变得敏感而叛逆。她经历家庭的由盛及衰,并因战争而不得不辍学,追随漂泊的母亲。这些丰富的阅历开阔了她的视野,然而却植根于童年压抑冷漠的家庭记忆,因此而扭曲变形。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经历家道衰落的张爱玲对金钱有着独特的敏感,尽管她认识到金钱的丑恶,可是却无法剔除这与生命一起成长的一部分。她的作品多以细腻且琐碎的笔触,描摹女性敏感而坚强的心理,赤裸裸地揭示在金钱诱惑下自私的人性。张爱玲流传于世的照片,大多是身穿旗袍,侧立,眼神孤傲,曾有评论家称她是中国社会最后的贵族。可是这窄窄的旗袍之内,是一尊桀骜的灵魂。正如她自己而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她犀利的目光穿破所有美丽的表象,追索生命的真实。

    张爱玲大部分的作品立足在三四十年代的大上海,那是一块神奇的土地,连接古代与现代,混淆战争与和平,将黑漆漆、脏乎乎的弄堂和美丽精致的花园别墅孕育,又融合了传统的封建迷信文化和现代的、开放的中西方文化。上海这块特殊的地域结出了多元的文化之果,恰恰被张爱玲采拾。

    二、曹七巧身上体现的男性身份

    自《金锁记》问世以来,关于曹七巧这一人物形象的解读层出不穷,各方面的分析都十分细致、犀利,要找到一个新的独立视角十分不易。我且罗列几种观点:封建大家庭父权、夫权对人性的压迫;情欲被抑制下人性心理的扭曲;金钱所反映的人性的自私和冷漠。我的论述将以后两种观点为镜子,借助第一种观点的光源,试着反射出一些新的东西。

    初读《金锁记》,萦绕在脑海的挥之不去的可悲的曹七巧形象令人触动,不得不感慨,封建礼教的“三纲五常”之约,对女性是一种可恶且残忍的存在。曹七巧在麻油店有过一段快乐,正常的生活,她像所有少女一样,在父母的庇佑下健康、善良、开朗地成长,她渴望爱情,憧憬未来。长兄如父,在哥哥曹大年的安排下,她嫁进姜府,成为软骨症姜二少爷的妻子,自此她的所有幸福算是断送了。已为人妻,父权过渡为夫权,曹七巧受制于丈夫背后的大家族姜府,彻底失去人身自由,她的一生断送了。

    谈到女性受压制的地位,我们总是自觉或不自觉的将罪源归为男性。离开男性,女性是否能像我们想象中的自由、幸福、纯洁、高尚、独立地生活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随着姜二少爷、姜母的死去,姜府解体,困住曹七巧的枷锁——父权、夫权,似乎全部解开了。可是女性的悲剧命运却未就此画上句点,曹七巧迅速地转换成了父亲的角色。她控制女儿长安的生命,为其裹脚,安排她去学堂,毁坏她的爱情,俨然一个残忍而至高无上的父亲。一个曹七巧解放了,又有一个“曹七巧”进入了牢笼。

    三、从读者的期待视野谈起

    读者期待视野是一个接受美学术语,最早由德国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卡尔·曼海姆提出,它有两个明显的特征:继承性和变异性。一方面,读者对作品的认识和评价会影响以后的读者;另一方面,随着时代社会变迁,读者对作品会有新的认识。我们一般认为一部完整的作品,至少包括四个因素:世界--作者--作品--读者,也就是说,一部文学作品的创作应是作者的灵感闪现开始,到读者的阅读完结。作品一旦被写出来,便与作者没有甚大关系,作者的发言权也被转换给读者,因此研究一部文学作品,就不得不参考读者的期待视野。

    读《金锁记》,面对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封建大家庭姜府,我们的心理不得不随着小说中的人物而深受压抑,甚至于也要端坐缄口,浑身不自在。前辈批评家对作品的认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对作品还不甚了了,那些所谓扭曲的人性,变态的心理,丑恶的金钱观,冷漠的人情等等主题的大帽子就压到了作品头上。同时我们身处的多元化的、开放的、现代的社会文化圈,又迫使我们期待女性解放,为女性喊冤。

    作者在构思作品的时候,也会考虑到读者的期待视野,可是并不一定要遵从。相反,往往在作品中安排与读者的期待视野相悖的情节,以达到欲擒故纵的效果来吸引读者。以长安的爱情为例,在当时的文化背景以及长安特殊的家庭、成长背景下,我们都认为她不可能遇到一段美丽的爱情,可恰恰闯入了一个童世舫,他虽留洋海外,却钟情于有韵味的东方女人。作者极尽美好的词汇,为《金锁记》这篇晦暗的作品注入一点光亮,所有天时地利人和具备,我们都以为长安摆脱了封建文化的追命,却又一个翻转,她再次落入时代的漩涡,且不可翻身。这起起落落的情节,更是满足了读者的期待视野。

    以上便是我对《金锁记》的认识,虽然手不释卷地读了数月,将心中之想转换为笔下之文,却相差千里,只愿这寥寥千字能为自己的阅读留下一些痕迹,便无遗憾。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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