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时候起，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变得特别起来。
我能从他们的神情和举止里，找到一种之前从未体会到的情绪——作为一个生下来便无法完整地感知世界的人，按照自己的一套描述方式——那种情绪是蓝色的。
可是我从来没能理解蓝色的情绪代表着什么，只是等着那种情绪的产生，然后让我的器皿怪们将它收集起来，供闲暇之余进行研修。
阿一——是一个陶制的茶壶，肚子里塞满了黑狗阿风的毛（据说是父亲默许小一自己收集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它明明很喜欢阿风，但是每次都用洗茶的热水偷偷浇阿风的尾巴——估计作为一只瓶子怪，不知道狗换季会自己掉毛发吧。
阿二——是一个瓷制的小水钵，估计是盖子掉了的缘故，有时候会被爷爷拿去当零食碟——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用盘子？直到我上学时有一次路过他看书的天井旁边，因为贪心花生和无花果干，结果塞满了整个布书袋，以致于迟到挨了账房程先生的骂，才明白过来：阿二是装不满的。
阿三——是爷爷离家之前私下指明给我的七岁礼物，一个梨花木的匣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是比较有意思的是，当我往里面丢写满童话故事的小符箓的时候，居然可以听到咀嚼的声音——至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那是之后会慢慢讲到的。
按照父亲的说法，能够看到蓝色的情绪，并能用自己的器皿来收集，这是作为一位合格的术使的基本能力，至于其他的研究内容要等我攒够了一百万金币之后才能继续——喂！你出门把老东西抓回来不就好啦？
我在店里拿符箓当计算器记账，一边瞪着父亲，他似乎察觉什么，回过来的目光是那么慈祥，几乎我就又着了他的道了。
但我不会忘了躲开他的一堆文具怪的偷袭——左脚踩住了准备泼墨的砚台，右脚踢开了石猴的镇纸，右手拍住画满了小王八的生宣，头一侧，躲开了大狼毫的红朱砂——小狼毫在哪？
我有点慌了神。
“老钱，又拿小狼毫偷袭我亲爱的贴符男孩啊？”
这声音里充满了宿醉的气息和无尽的蓝色气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