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去瑞典呢?还是去土耳其呢?”
12岁的赞恩问着身边的小黑宝宝。
在他们心中,只要到了其中一个地方,就可以有枕头睡觉,房间有门,人必须敲门并经过许可才能进来。
在他们心中,那个地方是与他们生活的逼仄空间不同的,是像夺目的阳光一样,让他们仰望的地方。
我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过是在旅行之前。以前旅行,一定往欧罗巴大陆跑的,那时心里向往的,是衣香鬓影的巴黎城,是翡冷翠佛罗伦萨,是圣西罗球场,是那不勒斯湛蓝的海边,是阿尔卑斯山脉上童话般的天鹅堡……
旅行归来,发现两件事情。一是,生活在那么美丽富饶地方的人未必都是开心的。二是,大概是因为我在国内接触的国际友人大多都很友好吧,出去之后才发现那里人不一定是友好的,甚至,有些行为是非常惹火我的。
后来,去埃及旅游,才发现世界的维度远远大过我的认知。当各色人种以一种陌生而庞大的方式一齐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很古老,很古老了。
再后来,朋友叫我去看《绿皮书》,当我得知是一部关于种族歧视的电影时就放弃了。
“因为我天天都在上演《绿皮书》,心累,不看了。”
这些日子,我的心和灵魂仍然在其中煎着,熬着,挣扎着找寻出口。
2
监狱里来了一群探访者,白人,金发,有人穿着教士服,拿着乐器,弹琴唱歌。
确实有人也唱了起来,跳了起来。
然而也有很多人,冷漠呆坐,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欢乐的歌是安慰不了破碎的心的。
在现实中也是,用了很多的人、物、力,最后只是在苦难面前轻轻路过。
没造成二次伤害已经算不错了。
我曾试图在中间搭个桥,让两者有个“对话”,
然后我发现,中间人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经常会应了那句老话,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要做桥梁,除非有磐石做根基,还要肯俯下身来,一次又一次地甘愿做两方的铺路石。
3
真正的信仰,应该是可以给人以面对现实的力量的。
如果没有,
要么是信仰的问题,
要么是人的问题。
4
人总喜欢往某几个地方跑的。要不就不会有难民偷渡潮,也不会有美墨边境墙了。
有天,我一个从其中一个地方来的朋友,告诉我,她要去美国做些事情,希望能得到签证。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恐怕比我们中国人更难获得美国签证吧。
让我更叹息的是,我反对她要去做的事情。
“你要知道,我认为,现在上帝是把这个事情交在我手上,至少目前,我是负责人。”
她对我说道。
我说,“是,当然。”
“所以你如果要做什么,我真心希望,你先告诉我一声。”
“好的。”
我是真心尊重她的,我也没想要做些那些她担心我会做的事。
但是,我确实反对她的一个计划,只不过我没敢说出来罢了。
幸好,我们还有时间。
我想,我还是先祈祷吧。
5
有段时间,压力特别大,外忧内患,腥风血雨的。
朋友叫我去她家玩游戏。咖啡、面包、甜点、桌游……除了有些语言沟通不便,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聊聊喜欢的电影音乐,让我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
就像从电影里那些破烂的房屋,爬满蟑螂和苍蝇的城市,全家人挤在一起的房屋,人如蝼蚁的世界出来,看到敞亮的shoppingmall,看到精致的婴儿车,闻着咖啡的香气,看到西装革履的人匆匆路过,恋人们拉着手依偎在路旁……
落差感。
我有时是羡慕这些从德州来的朋友的,单纯得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黑暗,甚至都不知道黑暗破坏力的人。
心胸狭窄的我甚至还发出过类似赞恩的质问,质问上天的不公平。
但后来,我发现,这竟然也未必是好的,至少不是那上好的。
好像是提摩太凯勒说过吧,记不清是谁了,说道,全美国被一种难以说清的抑郁笼罩着。
6
最初,我以为我的各种颜色的朋友们相处得很好。
毕竟不管是不是母语,英语都是从小学起,并且从小使用的。
但后来发现还是我太天真了。试想,你在国内讨厌的一类人,能因为你去了国外就改变吗?
虽然我没学过第二外语,但是人的表情、语气有时已经能透露一些东西了,而且英语系有些单词很相近的好伐,更何况人名的发音都是差不多呀!
于是有时,我会选择装聋作哑。
世界已经如此荒唐,当连多学一种语言也能成为多了解一种是非,多体会一种苦难的途径时,
我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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