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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过年是非常有仪式感的。家家户户,贴对联、挂彩灯,张灯结彩、爆竹声声。无论家境如何,过年时,都是每一家一年中生活最好的日子。平时吃不上的白米饭,一年到头见不到的猪肉,还有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糕点,过年的时候可以天天吃得到。
那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春节那天早上,刚起床洗漱完,妈妈就用面粉做好浆糊,由哥哥带着我负责贴对联。我在屋里面把对联抹浆糊,然后,用一根长的板条做基准线,哥哥一边大声念着对联的内容,一边由右到左整齐地把对联贴好,福字要倒着贴,寓意福来到。横批下的五彩缤纷的挂旗随风飘扬、沙沙作响。门廊下挂着大红灯笼,红通通的喜气洋洋。这一天大门要敞开的,迎四方来客,纳八方之财。
吃完早饭,我会穿上妈妈亲手做的新衣服,兜里装满糖果和瓜子,跑到巷子里去玩。见到长辈远远地就会大声问候“过年好”。长辈们手里拿着一些小吃,分发给孩子们,还不忘夸赞我们,又长一岁,懂事了。
到了晚上,家长会用空的罐头瓶,拴上绳子和手柄,里面粘上一根小蜡烛,自制的简易灯笼。因为蜡烛很小,点不了多长时间就燃尽了,蜡油每滴一下,灯芯就会被带动点一下头,所以形象地称之为“磕头了”。我们拿着灯笼,一家一家地走,把小朋友们找出来,聚在巷子里跑跑闹闹、说说笑笑。
有的孩子因为心急出去玩,提起灯笼就跑,不小心磕到水缸上,接着听见清脆的玻璃的破碎声,和着孩子的哭声。那时候物质生活相对匮乏,能提前攒两个罐头瓶子就很不错了,根本没有备用的,碎了就只能跟着别的小伙伴的身旁,眼馋地看着别人玩耍。有时遇到别人要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抢上前去,帮着提一会灯笼过过瘾。
再长大一点,街上就开始卖各种花灯了,家里条件也好点了,孩子们就不再用罐头瓶子做灯笼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争奇斗艳,乱花渐欲迷人眼,那种快感也象那刚能“没马蹄的浅草”一样,味道轻淡了许多。
除夕晚上要吃饺子迎财神,晚上八点多,大人们会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包着饺子。民间习俗讲究很多,饺子馅不能包酸菜馅的,吃了以后人“酸”性脾气不好。一般要包芹菜馅的,寓意着大人工作勤劳,孩子学习勤奋。或者包白菜馅的,谐音摆财,摆放财富。吃饺子时不能蘸蒜泥,寓意爱算计、斤斤计较。饺子里一般会包几个放糖块的、放葱的、放硬币的,寓意嘴甜、聪明、财运好。吃饺子时,多了些许诱惑,甭管爱不爱吃,都是闷头一个接一个地吃,总觉得下一个饺子能吃到钱,不知不觉就吃撑了。有时还会趁人不注意作弊,用筷子偷偷扎一下饺子,看看能不能触碰到硬币。同样的饺子,当赋予了年俗,味道就不同了。
提到大年夜,不能不提压岁钱。虽然,那时候条件很有限,但这个环节是不可或缺的,妥妥的是压轴戏。当春晚进入倒计时,迎接农历新年的钟声敲响时,这时候,家里的晚辈会给长辈拜年。拜年也是有讲究的,每年这时候,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会拿个靠垫过来跪下,分别给爸爸妈妈磕头拜年,然后伸着手要红包,而且还调皮地讨价还价。我们女孩子则是站成一排给父母行礼拜年。“过年好,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拜年声声入耳,红包传递着吉祥。
大寒小寒,杀猪过年。盼着过年,享受过年,浓浓的年味能一直持续到二月二,只要不出正月都是年。过年图个吉利,孩子们犯点小错误,有点小任性,不小心打个盘子、碗,都不会挨骂,碎碎(岁岁)平安。
小时候,盼的念的渴望得到的,现在都有了,可是那时候不用盼就无处不在的年味却越来越淡了,唯独在记忆中依然浓郁,永远不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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