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我确实很害,五岁时就好险丢了小命。豆腐作坊的前楼和后楼中间有段没有辅楼板,架了几根圆木,我想骑上这圆木爬到后楼玩玩。
说爬就爬,我骑上一根最粗的,双脚夹紧趴在木头上,两手爬着前进。开始大木头一动也不动,可爬到中间时它却一滚动,把我从五米高的空中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下,一时昏了过去。作坊大师傅闻声赶来将我抱起,轻轻地抖了又抖我才苏醒过来,他对我笑笑说:“你这孩子命大,如果砸到大缸的缸沿上你就死定了。”当时我正好摔在大缸的旁边,幸好作坊地面是泥土地,才躲过一死。
小妹出生后母亲奶水很少,送她到干妈家讨奶吃,每次都是我抱去抱回,乘小妹吃奶时,我就跑到门外玩。干妈家门口有口大塘,塘边泡着好多毛竹,我捡起一根木棍捣那毛竹,谁知木棍一滑我就一头栽进塘里。那时还不会游泳,这是一口锅底塘,我在水里滚了几滚,意识到不好急忙窜出水面,身子往岸边一跃,正好抓住倒在水中的垂柳枝条爬了上来。这时干妈抱着小妹在到处找我,见我浑身湿透,她气得直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害?要是淹死了可怎么得了!以后不要你来了,我到你家去。”后来干妈果真天天到我家来给小妹喂奶。
破罡街四周都是水,大塘小河星罗棋布,就连街道也被两口大塘隔开,只有走过两口大塘中间用大石条垒起的塘埂才能到达上街头。一年四季,我除了冬季不下水,其他季节大多泡在水里。捞乌鱼草喂猪,摸河瓢(蚌壳)喂鸭,捉鱼摸虾,割蒿瓜草、辣蓼子拖上河岸晒干后背回家当柴火烧。
玩水成了儿时的主要乐趣,但也不知出了多少危险。记得只会仰昌(仰泳)时,一大堆孩子在深水处踩水,胸部都露在水面,他逗我说只有这么深。我信以为真向他走去,谁知前面水下是个方凼,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只觉得眼前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呛得我大口大口地喝水。此时我已意识到掉入深水,赶紧手脚向上攀登,然后用力一窜浮出水面后急速翻身仰倒,无方向地脚蹬手拍,尽量不使身体下沉,朝着小朋友们的呼喊声游过去,直到他们把我拦住才停下来。
一次和弟弟在后门口大塘里摸河瓢,大澡盆装满后推着往前走,别的小朋友都已上了大埂在等我们。这家门口的塘,深浅我知道,径直上大埂,这埂下有几米宽的深水区,需要游过去。
我劝弟弟绕过深水区上大埂,可他不听,自认为刚刚学会的狗爬式能游过去。没料到他游到一半时就往下沉,我赶忙冲过去托住他,这时的弟弟已被谁呛昏了头,他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入水底,我实在憋不住气时只好向上一窜,我浮出水面可弟弟又掉入水中,情急之下我一手抓住澡盆,一手抓住弟弟,把澡盆推给他。
澡盆被他趴翻,一盆河瓢也倒入水中,弟弟越往上压澡盆越往下沉,在水里直打转。我顾不了许多,一手抱住弟弟的腰,他又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我一手死死地抓住澡盆不放,使自己的头部不致于沉入水底,就这样连拖带拽才游上岸来。大埂上的小朋友们却在拍屁股拍手,乐不可支地笑说:“好耍,好耍。” 我气得给他们一人一拳,并拉上几个会水的下去将河瓢摸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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