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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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大家子来许诺家住之后，她的婚姻便开始出现裂痕。

原本宽敞的房子瞬间变得拥挤不堪，每天都像在与人潮拥挤的公共场所生活一样，各种不便与摩擦随之而来。

她对此深感不满，和老公多次沟通无果后，两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她想离婚了。

1

“严然，我们今天拿到新房的钥匙了，终于有新家了，好高兴，不如我们出去庆祝庆祝。”

许诺今天实在太高兴了。

为了这天，期许了许久，她都省吃俭用了，除了教学，每天有空她就上头条，把课本的知识想一遍后，便发微头条，写感悟。

她是一名初中的语文老师。

每天除了写一篇微头条，星期的时候还写文章。

粉丝在不断上涨，每月头条收益也有一千多，两千多，有时也会四、五千。不过这钱也赚得不容易，尤其写文章，得构故事，一万字左右的文章要两天才能完成，写完了还要推敲，检查。好在她一般都是星期六、日写的。

没事，只要能快点供上房子，能给孩子早点有个好的空间，再辛苦她也乐意。

“好呀！好呀！妈妈我赞成！去那家私房菜馆。”读小学四年级的儿子严聪拍着小手叫好，好久没有一家出去吃饭了，聪聪想着那家曾经去过的私房菜馆嘴巴就要流口水了。

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喉咙发出一声咕咚的响声，随即聪聪嘴巴又啧啧起来。他想着那味道恨不得现在就能吃上。

“好好好！今天我们梦想成真了，不用逼仄在租住的二居室了，我们过两天就搬家，是该庆祝，走，去。”

严然拉着老婆孩子上了车直奔私房菜馆。

幸福的一家三口，看着他们，旁人也羡慕了，人人努力过好小家，幸福就在这里面了。

他们终于住上了一百三十多平米的房子，四房一厅。已经完成了人生的最大的心愿，难怪这么开心。

两天后，许诺一家已经搬进了新房，四房一厅，宽敞明亮，许诺仿佛觉得人都脱胎换骨了。

大大的客厅，装修得优雅精致，墙壁上还有一个酒柜，角落处摆放了两盆花，情调仿佛有点欧美式，带了点浪漫色彩。许诺在厅的中央伸开双手转了一个圈，仿佛做梦一般。

她有自己的房子了，还是这么亮眼。聪聪也在一旁一蹦三尺高，他想着自己也要好好布置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看着爱妻，看着宝贝儿子，一旁的严然也乐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他也只是一个每月七千多工资的事业单位的人。还好父母资助了一点，岳父他们就不用说了，更是出了三分之二的房款。此刻他正想高喊：生活，你好！

严然心里默念着：谢谢父母！谢谢岳父岳母！

两人商量着什么时候叫双方父母一起吃个进新居的入伙饭。

2、

两个星期后，夫妇两人叫了各自的父母一起来吃进新居的入伙饭，人不多，他们也没有去酒楼，就在新居摆了一桌。

严然父母在乡下，还有弟弟、弟媳、侄女，一家五口加上许诺父母，还有自己一家三口。加在一起正好一桌。

一家人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在新居吃饭。饭后，许诺父母回了家，严父严母留了下来，严然弟弟严华一家三口回去了。公公婆婆说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再走。

这市里很繁华，现在家里宽敞，严然把父母留了下来，他要尽一份孝心了，这么些年来，读书都是父母辛辛苦苦把他供出来的，如今自己的日子好过了，父母已经上了年纪，他想父母过一些安乐的日子。

星期六，严然带着一家五口在市里游玩的地方，风景不错的地方走了一遍。带着父母去吃好吃的。

十多天过去了，这天许诺下课后，闷闷不乐的，公公婆婆都住了十多天了，还没有走的意思，她想自己买了新居，一家三口都没有怎样享受过，自己要腾出空间给公公婆婆，而且公公婆婆在似乎好多事情都不方便。

下课后，回到办公室里，下一节许诺没有课，在办公室改作业，刚好自己最要好的同事也没有课，改完了作业后，两人百无聊奈，许诺心里郁闷，于是和同事小意聊了起来。她闷闷不乐的心情小意也察觉到了。

“许诺姐，你这几天好像不在状态上，有事吗？”小意关心起来。

“小意，我不知道怎么说，心里确实不舒服，本来我不想说别人的不是的，但现在事情憋在心里，挺郁闷的，不知你家会不会这样？”许诺眼神黯淡，有股怨气写在她的脸上。

“那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不但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让我给你做做参谋。”

“我好不容易住上了新房，高兴的心情没有享受几天，坏心情马上就来了，公公婆婆住了十多天也不愿走，以前生聪聪的时候，叫我婆婆来照顾，只是刚好我月子坐完就回去了，说不习惯，怎么现在好像挺习惯的，一点也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这可咋整？”

许诺一通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那时她叫婆婆再住两个月，但她说不习惯，后来许诺就请了保姆，直到聪聪上完幼儿园才辞退了保姆。

“其实，你可以和你老公说说，把你的意思表露出来，公公婆婆都在，还没有相住过，现在要习惯确实很难，我公公婆婆都不喜欢和我一起住，不过他们和你们不同，我公公婆婆有自己的房子，有退休金，婆婆帮我带大女儿后就回她家，她很自觉，不想打扰年轻人的世界。”

听着小意说的话，许诺决定今晚睡觉前和严然说说。

3、

家里，今天十分的热闹，严然今天早早就回来了，因为他知道今天又会一场“盛宴”。弟弟弟媳和侄女又来了，他们兄弟俩通过话，严然还和父母商量过了，弟弟严华不想在农村里呆了，农村里不少人都出去打工。严华和媳妇商量好了，他们想去哥嫂那里住，哥嫂家里宽敞，四个房间正好，哥哥嫂子一间，侄子一间，父母一间，自己一家三口一间，这正好。他们想着边住着边找工作做，而两岁的女儿正好给父母带。

两人算盘打得咚咚响，仿佛诸葛亮一般。

严华夫妇算盘一打响，乐开了怀，媳妇李玉当下就撺掇严华赶快给大伯打电话。

情深义重的严然一起和弟弟长大，从小弟弟就跟在他的屁股后转，做什么事情弟弟都屁噔屁噔地跟着自己。现在弟弟有求于他，严然怎会拒绝弟弟的请求，他反而觉得这样很好，反正都是一家人，以前在家一家四口暖烘烘的景象常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再说这样既方便了自己孝顺父母，也方便了父母带小侄女。想到小侄女那可爱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甜。严然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弟弟的请求，自己家里四房一厅，正好，主卧有卫生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严然觉得能够帮助弟弟心里一阵畅快，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过年又一家人回乡下过，这样多好。他没有对媳妇说，他心里觉得媳妇一定不会反对的，人民教师，品德高尚，而且媳妇也不是小气的人。

严父严母看到小儿子、儿媳、孙女一起到来，更是乐不可支，严母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一把抱起孙女严园亲了又亲。

饭菜两老都准备好了，这些天两老住了十多天，都是他们一起出去买菜的。每天两老都非常自觉，买菜做饭家里的卫生，厨房、厅里都刷得亮晶晶，似乎能照见人影。

严华一走进了客厅，就和哥哥寒暄起来，“哥，真的谢谢你！”

“弟弟，咱兄弟俩用得着这样吗？我能够帮你心里多痛快。”严然眉开眼笑。

“兄弟同心，兄弟和睦，看到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互相帮助，互相体谅，我这颗做父亲的心也就心安了，严然，爸谢谢你了。”严父动情地对大儿子说，然后又伸开双臂搭在两个儿子的肩膀上。

“爸，别搞得那么煽情，我们不是父子、兄弟吗？你和妈这些年供我读书我还没有还父母恩情，父母之情，兄弟之情我都谨记在心。”严然抱住了爸爸和弟弟。

“哥，我和阿玉明天就出去找工作，工作找到了，伙食我们会出的。”

“这个不忙，找到工作再说。我也会给你们留意的。”

不一会，三父子坐在一起，喝起茶来。

等男人们寒暄过后，严母把孙女给了严父。她拉着小儿媳妇的手一起进了厨房。

严父抱着孙女在阳台里赏花，阳台里摆着几盆许诺买来的花，花正开得旺盛，灿烂非常。

小园园看着花儿咿咿呀呀的，眼睛都笑开了，伸手去摘美丽的花朵。

俩爷孙正乐得起劲。

客厅里，两兄弟也在促膝谈心，边喝茶边聊着儿时美好的生活。

厨房里，俩婆媳正在忙着晚上的菜。

4、

许诺回来后，就见到老公和小叔子挨在一起热热烈烈地说着，眉开眼笑。情景好像几年都没见到的好朋友，好兄弟，忘情地说着话。

严华见到许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嫂子。

聪聪也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

下一秒许诺就看到厅的一角两个拖管箱，还有行李袋。

她心头咕咚一声响，厨房传来妯娌李玉和婆婆的对话声，不好的预感隐隐约约而来，许诺眉头一皱，对着严华说：“严华，你们去旅游了？”

许诺心里已经猜到了一半，但还是不想直接说，给点面子老公吧！今晚睡觉才和他说说，一语道破双方的颜面就挂不住了。

正当严华想用什么措辞回答嫂子时，严然给了一个眼色弟弟，他对着许诺说：“诺，刚回来，去洗手间洗手吧！等一下就吃饭了。聪聪洗手吃饭。”

聪聪麻溜一声去了厨房，叫了一声奶奶、婶婶。

这时李玉和婆婆端菜出来了，李玉叫了一声嫂子，脸色微红，有点讪讪的样子。

严母马上插话，热情款款地说：“大儿媳，你工作回来了，一定很辛苦，洗手吃饭。”

等许诺洗手回来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还有一盘土鸡。李玉把家里剩下的五只鸡都宰了，她一腔热血都放在来市里打工上，因此她把家里的鸡都杀光了。

严母和李玉把所有人的饭都盛好了，许诺也不敢给大家脸色，毕竟都是老公的家人，这房子公公婆婆也出了一点钱，这段时间婆婆在这里也是手脚勤快，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而许诺确实也清闲了不少，自己也更加勤奋努力地更头条，这个月粉丝涨了三千多。但是她不想这样下去了，她想一家三口有私人的空间，可现在公公婆婆还没有走，小叔子，妯娌也来了，她一个头两个大。

“妈，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吗？吃饭。”聪聪见妈妈有点呆若木鸡的样子，叫妈妈吃饭。

神思恍惚的许诺听到儿子的叫声才晃过神来。

严然醒目地夹了一块鸡脊背给老婆，他想这是要讨好老婆的时候了，“诺，给你一块最爱吃的鸡背，家里养的，特好吃。”

“都是吃饭拌糠长大的，健康好吃。”李玉在一旁附和着说。

“哦，好的。”许诺机械地说，鸡的确好吃，但她吃不出平时这个鸡的味道，她心里装着事情，不过还是认真地吃着饭，她的确饿了，中午在学校的饭菜今天不太合胃口。

聪聪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还不时地说：“婶婶，这鸡真好吃，比在市场里买的鸡好吃多了。”

“你小子，真会吃，还会甄别，吃出不同的味道。小馋猫。”严然打趣地对儿子说。

一餐饭还是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5、

晚上十一点，卧室里，严然脑子里正在酝酿着台词，该怎么样和老婆说，老婆才会接受。从许诺下午回到了家里，他不知不觉闻到了老婆体内有一股丝丝的火药味，他知道老婆不高兴了。

正当他想开口时，许诺出声了，“严然，他们什么意思，我本来想问问你，公公婆婆什么时候走，现在倒好，你弟弟他们像搬家一样来这里。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都怪我没有及时向你说清楚，许诺，我们是一家人，我爸妈辛苦半辈子，供我读书不容易，再说孝顺父母不是应该的吗？你是老师，也是这样教育学生要孝顺父母的吧？”

“就算你说得对，但现在呢？你弟弟一家也来了。”许诺让步了，她心里此刻开始接受公公婆婆，确实养老做儿女的有这个责任，身为老师的她给老公这样一说，感同身受，农村不同城里人，供出一个大学生真的不容易。

“老婆，你大人有大量，我弟弟弟媳他们想来这里打工改善生活，而且爸妈也方便带孩子。”

“以前，我叫你妈在这里多住两个月，你妈死活不同意，现在住得不想走了，而且还是一个大家子，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拥挤吗？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不会产生矛盾吗？住得舒服吗？”

“老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爸妈养我不容易，我和弟弟一贯感情和睦，兄弟情深，以前也是这样住的。”

“严然，现在可不是以前，你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许诺看着枕边人，虽近在咫尺，却感觉很是陌生。

“老婆，先让他们住下来，等以后他们找到工作了，再打算，好不好？我们可不能这么绝情，许诺你一贯心胸宽广，不是狭隘的人。”

“这和心胸宽广与狭隘没关系，而是住久了，兄弟情也会变淡，大家还是要保持距离才好，距离产生美，懂不懂？”

“好好好，这事以后再说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上班了。许诺下课后，又向小意吐苦水了，“小意，这下更麻烦了，真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怎么呢？你老公那么难办吗？商量不了？”小意怀疑地问。

“我公公婆婆不但不走，昨天小叔子一家三口还来了，带着两箱行李来了，说是要在我家住，在这里找工作，乡下不好混。”许诺很无奈。

“你昨晚没有和你老公说出你的意见吗？”

“说了，没用，他说他们兄弟情深，他说孝敬父母是应该的。”

“孝敬父母确实应该，但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久了真的会很别扭。”

“他说等他的兄弟弟媳找到工作再说。没办法了，只有祈求老天让他们早日找到工作，早日离开。”许诺一脸的沮丧。

6、

日子流水般过去，一个月后，小叔子、小婶子已经找到了工作，已经上班十多天了，但家里还没有动静，严然一直没有和许诺说这些事情。

这些天里，家里突然多出了五口人，许诺每天下班心里就像有一块石头堵着，慌得很，感觉在家里怪怪的，坐这也不是，坐那也不是，面对着几张生面孔，她想在厅的沙发里躺躺，看着他们又不好意思躺，对着小叔子、小婶子的双眼，挺尴尬的。她每天一放学就一头砸进房间里，写她的微头条，然而老是听着公公婆婆、严然、严华在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有时候还哈哈大笑，声音响彻整个房子，更着文章的许诺总是觉得头顶嗡嗡作响，就像一群蜜蜂一般。

小婶子有时还在唱着情歌，别扭极了，侄女又不时地吱吱喳喳，她觉得她的世界里好烦，每天回家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她感慨地想：生活原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

有一次刚回家她内急，没有考虑什么，直接就去厨房里的卫生间，结果在厨房门和小叔子撞了个满怀，她满脸通红。去敲厕所门时，结果小婶子在里面蹲坑。她马上又回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她房间的卫生间那里是坐的，她想大号时不想这样坐着，喜欢蹲下。

她越来越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压抑了，太逼迫了，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像在人潮拥挤的人群里一般，许诺心里紧绷着，她的精神似乎要坍塌了，这样住着比繁重的教学还要压抑，工作一天，回到家里心情还不爽，没有自己的空间，心里头的压力得不到舒缓。

这天，她在房间里爆发了，“严然，你什么意思？严华和李玉都找到工作了，为什么还不搬走？不想走了？”

“我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家里又不是没房住，干嘛要去花那些冤枉钱？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们舒服，我不舒服，他们工作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不出去租房住？”

“许诺，你怎么这么小气！你不是一直都很大量的吗？”

“你要我怎么大量？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房子，我都没有怎样享受过这个房子的快乐，你家人就一堆走来，搅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你家里人怎么这样不自觉，非要人去说出来吗？人要面树要皮。给点脸皮自己吧！”

“小点声吧！你。”

两口子吵架的声音越说越大，客厅里的人都听见了。许诺也不怕听见了，反正都豁出去了，她走出房间，对公公婆婆他们说：“爸妈，小叔子你们什么时候搬走？”

许诺就算再气，还是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说，给够了尊重。

严父愕然，严母脸露不悦，严华、李玉一脸讪讪地愣怔在原地，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严然有点凶巴巴，“许诺，闹够了没有？你还是老师呢！”

“你，严然，你说什么？我是老师不假，老师怎么呢？老师就该忍气吞声吗？一大家子这样住着像什么，还有私人空间吗？这是我家，你不要拿老师这头衔给我道德绑架。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这时许诺真有点歇斯底里，半年来，埋在她心里面的“炸弹”炸开了。

“许诺，是不是工作太辛苦？让你不舒服了？我炖炖鸡汤给你补补，让你消消气。大家和和美美的不好吗？”婆婆倒是出来打打圆场。

“婆婆，不是工作的问题，我们这样住着算啥？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会有磕磕绊绊出来的，何苦呢？这样住下去，关系好的都会不好，你们还是搬走吧！”许诺面无表情。

“许诺，这里没地方给你住吗？最好的房间都是我们住了，你还想怎样？给点面子我吧！”严然道。

“哼！给面子你？谁给面子我？我自己的房子我不能做主吗？真是可笑。”

“你在咄咄逼人了。赡养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一个老师不懂吗？为人子女要尽孝道。”

“好，这话算你还过得去，但小叔子他们呢？各自已经成家了，分开住那是必然的。”

夫妇俩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许诺，你小叔子他们出去住那是要租房住，他们的工资也不高。这里有房空着也是空着呀！何苦要他们出钱租屋住呢？再说分开住我带孩子也不方便。”严母此时声音也高了。

严华夫妇一声不吭，不置可否站在那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严父阴沉着脸，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许诺，我还没有死，活生生的，这家我做主，房款我们也是出了一点的，这房子是严然的。怎么就不可以住？你收回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日子怎样过就怎样过。”

公公一副威严的样子，他以为是在乡下，以为这里也是他的地盘。

“嫂子，家可是爸爸做主的，你道个歉，这事就过了。”严华说。

“嫂子，咱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向爸爸赔个不是就可以，爸爸还是很好说话的。”李玉说。

严父严肃的脸有了一点缓和，似乎有点陶醉在恭维的声中。想来严父在乡下家里就是威严一般的存在。

“哈哈哈……”许诺一阵大笑，她晕了，她就要头晕转向了，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歪理。一大家子绕来绕去还是绕到自己头上，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群盲人，没文化真是悲哀可怕。简直没法沟通。

许诺转身回房打开抽屉拿出房产证打开，重重地放在茶几上，“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娘家出了多少钱叫你们的大儿子自己说。”

四人一看房产证，许诺两个大字醒目地耀眼地晃在他们的眼前，名字仿佛一朵花在他们面前绽放，很刺眼，四人眼睛都晃花了，严然低下了头。此刻大厅里空气有点阴森，沉闷沉闷的。

“离婚吧！严然，你这个优柔寡断的软男。聪聪，我们走，去姥姥家。”

许诺把衣服叠好，放在拖管箱，拉着儿子直奔楼下。

两天后，许诺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了严然的面前。

严然以为妻子在娘家住几天，等气消了就会回来的，可是事情太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是开玩笑。

最后，许诺还是给了严然一个机会，“我可以不离婚，但不能这样一大家子混在一起了，我不想困在这样的家庭里束缚着我，我可以接受老人，但家一定要分。你看着办吧！”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没顾及到你的感受。”

严然看着离婚协议书，恍然大悟，他自己要作全盘的考虑了，他不想失去婚姻，儿子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要和父母弟弟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