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随记》（19-10）—咖啡园和潜水艇

《彼岸随记》（19-10）—咖啡园和潜水艇

  《彼岸随记》（19-10）—咖啡园和潜水艇

  在夏威夷的几日里，咖啡园和潜水艇有看头，有感颇多。

  咖啡园在凯卢阿湾东山坡上，车沿山路到半山腰，下车就是了，自己投放五元入园费在门口铁皮箱里，没人看守，也没设视频监控，庄园主省去一笔费用。

  这里俯览太平洋，芳草如茵，安静的使人神经彻底松弛，这样静谧的地方我去过两地，另一地是呼伦贝尔大草原。花草绿荫间有木牌导向，上面写着“route”和“顺路”，“顺路”是日文，这个咖啡园是日本人在经营。

  即使不是日本人经营，主人也会用日文标记，夏威夷到处是这样，因为日裔多。

  在咖啡园一上午所有时间都是静静地坐在白色凉椅上，有几位游客在品尝这里自产的咖啡，飘来一丝郁香，挺诱人，但我不能喝，尽管免费。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凉水。那几位游客也是日本人，刚落座时，彼此点点头，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便各自面朝大海重归于静。他们没有察觉，我在大墨镜后面打量着他们，更不会想到身边这个中国人很不理解他们的若无其事、心安理得。

《彼岸随记》（19-10）—咖啡园和潜水艇

    第二天进 潜水艇，下潜至距海面一百英尺，我看到一艘沉船卧在海底，船体长满苔垢，周围是珊瑚和鱼群。女婿把船长的讲解翻译给我，那是一艘沉没的登陆艇，参加过诺曼底登陆和仁川登陆。我一听，立刻贴近眩窗仔细观看，一时不知是该肃然起敬还是刻意回避？

    这艘登陆艇退役后的一次航行中，由于舱板漏水，偏偏抽水泵有故障，葬身大海。船长没有介绍它的服役时间，我推断它应该在诺曼底登陆之前还参加过太平洋战争中的瓜达尔卡纳尔战役，如果有，经过此海域的中国同胞都应投束鲜花飘落海底沉船。

    我刚知道，美军在那场惨烈的登陆战中，登陆艇里的坦克抢滩后，把日军指挥官一木清直碾压成肉饼，此人正是芦沟桥事变时日军大队长，下令开枪的元凶。美国人替我们报了血海深仇。

  潜水艇浮出海面后，距离码头尚远，我们换乘游艇离去，我矫情地对船长说：“欢迎你到中国去！”  航行好远，我回头望去，那船长还在挥手。我脑子里关于潜艇的记忆还在继续释放。

    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时，除了空袭，还派潜艇潜入港湾偷布水雷，被美军驱逐舰发现捕获，艇长及一帮日本水兵成为太平洋战争首批战俘。这个艇长战争期间被押着参观了美国工业生产，他吓呆了，美国生产坦克跟做香肠式的，一批一批从生产线上下来。于是成了反战人士，呼吁他的同胞停战。

  这个日本艇长级别低，不会懂，他的那些高层战犯同胞并不傻，山本五十六还曾是驻美武官呢，岂不知美日国力悬殊之巨？

  我有这个疑惑，日本人怎么就不自量力？从年幼直到知天命不得解。上次去夏威夷火奴鲁鲁岛，一个上午呆在珍珠港事件纪念馆，知道了原因。美国当时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日本停止侵华，军队撤出中国领土，并已开始对日本的石油、铁矿和橡胶战争物资的实行禁运制裁，在此状况下，日本孤注一掷，抢先发动太平洋战争，进行一场胜算微小的赌博。日本偷袭成功后，美国第二天宣布参战。史学界认为当时有两个人最高兴，一个是丘吉尔，他在第一时间给罗斯福打电话声援，另一个是蒋介石，听到消息，连说“这下好了！”

    战争期间，美国人把夏威夷乃至美国本土的日本人统统送到集中营，不论是日裔还是日侨，一个也不放心。

  我的思路回到昨天的咖啡园，我看不出那些日本人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表情，他们眼前的这片碧海蓝天，绿岛椰林，可曾是被他们的前辈炸成火海的。

  也不理解美国人，对日本人既不抵制，也不要求其忏悔，还辟出岛上这么美丽一大片地方让他们经营咖啡园发财享受。看来战胜国心态各异。

              2019，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