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

局里的一名副局长因车祸死亡，空出来的这个位置，成了众多中层干部角逐的目标。

马局长为了摸民意，搞了一次民主推荐，老胡、老李的得票率排在前两位。大伙私下议论，副局长的热门人选，非二人莫属。

一       

老胡，年方四十八，在办公室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八年，大学毕业后通过考试来到局里，靠着扎实的文字功底和农村孩子特别能吃苦的禀性，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从办公室内勤、秘书、副主任，熬到主任，每天来得最早，回得最晚，加班加点那是家常便饭，未到天命年，背却朝了天，头发也有些花白了。老胡紧跟了三任局长，每任局长都对他说，好好干，领导不会亏待你。老胡是个实诚人，每当此时，工作起来更是卖力。因此，老胡每年得先进，奖状拿到手软。奇怪的是，每任局长任期内，都提拔了别人，唯独没有老胡的份。

不知这次，奇迹会不会发生在老胡身上。

二

老李，四十岁，原是财务科副科长，在一次由城建局做东的宴会上，得知马局长的夫人与自己是同县老乡，三攀五连，马夫人竟然是他姑的小叔子媳妇的远房表姐，论辈分儿，老李应该管马夫人叫“姨”，马局长自然就成了老李的“姨夫”。马局长的父亲得了脑血栓，老李觉得翻身得解放的机会到了。为了照料好这位大人，老李和下岗的媳妇进行了分工，白天是媳妇，晚上是自己，擦背翻身，端碗喂食，端屎倒尿，专心程度犹如伺候自己的亲父亲。马局长父亲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老李病榻床前忙活了九十天，直至老人康复出院。付出总有回报，此话这次在老李身上得到了灵验。攀上局长这颗大树，一年后，老李实现了半级跳，转副为正，成为了财务科长，媳妇也安排了工作。

但令人不解的是，老李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终究还是与副局长宝座无缘。

三

马局长清正廉洁，工作能力强，在局里威信高。一年前，马局长在一家洗浴中心认识了洗脚妹子小燕。小燕子，芳龄二十五，身材窈窕，谈吐文雅，服务周到。马局长对她产生了好感。于是，他便自然而然成了这家洗浴中心的常客，且每次都点名要小燕子为他提供服务。一来二去，两人好上了，马局长在外面为小燕子租了房子，烈火干柴，两人隔三差五爱得死去活来。这样的甜蜜日子过了半年多，小燕子提出要马局长为她找份工作，他再三解释不好办，可小燕子就是不听，扬言要将事情捅出去，最好让他老婆知道。这件风流韵事，搞得马局长左右为难坐卧不安。

计划科科长小高，三十五岁，一米七的个头，嗓门大，打的一手好篮球，爱时尚，称呼领导不叫官衔喊老板，与局里大小领导混得鬼熟。人虽然年轻，却对副局长的宝座早已虎视眈眈，垂涎已久。无奈资历浅，这副局长宝座三年五年都恐怕与他无缘。

一次同学聚会，小高碰见了马局长经常去的那家洗浴中心的老板，初中时候的同学光头，闲聊中，获知了马局长的“惊天秘密”。小高一边吩咐光头不能声张，更不能瞎编，一边开始秘密行动。他打听到了小燕的住处，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经过一番威逼利诱，把事情“搞掂”了。

翌日，小高敲门溜进了马局长的办公室，马局长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开口就是逐客令。“什么事？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小高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马局长，然后即刻告辞。马局长摊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收到老马人民币十五万元，我已回老家。小燕子。”

马局长收好纸条，朝门口摇了摇头笑了笑。

三个月后，小高成了最年轻的副局长。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搞不懂为何小高成了一匹“黑马”。有好事者还当面找高副局长面授机宜。高副局长嘴上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背地里却暗暗沾沾自喜：领导手里的鸡肋，烹饪好了，不失为一道“美味”。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