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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坐村里的班车到市里去，车上上来一对父子，父亲看样子有七八十岁，儿子也有四十开外，上车时，儿子便絮絮叨叨个没完，看样子是在编排老人的不是，上车后也是命令一般让老人坐到后面，自己独自坐在靠前的位置上，许是有外人在场，许是平日里就如此，老人一直沉默着。“大家都说X院好，就你不信，这么大年龄的人了知道个啥？”车子开动了，老人的儿子还一味地埋怨。
一车子的都是乡里乡亲，大家便接过话茬纷纷议论起来，由医院聊到了医患，由医患聊到了邻县的一个医疗事故，“说的是哪个地方啊？”坐在角落里的老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没待人回答，儿子便抢先噎了回去，“什么地方，告诉你吧你也不知道？人家说话你听就是了，这么大的人了瞎打听什么？！”我坐在老人旁边，看见他紧闭着牙关，双手缩在胸前，眼睛呆呆地望向前方，有几分委屈，几分胆怯，还有几分不满，看着很让人心疼，这一路上他再没开过口。
我不知道老人的儿子自认为有多孝顺老父亲，也不知道邻居眼里的他是否是个孝子，单就这种言语的伤害而言他真的不能算一个好儿子，如若老父亲每日都接受着这种噼里啪啦的数落也着实让人同情。人老本自然，怎么就成了一切是非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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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朋友和我讲过的她姥爷的故事。那个一个经历过枪林弹雨、享受着国家抚恤金的老人，是在苦难日子里抚养五个孩子长大成人、在90岁高龄还帮着孩子收秋打夏的老人，还是一个认着死理“好赖都靠在一家上”，和小儿子生活在一起的老人，她说，儿孙们每次过节都会去看望他，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姥爷有时插一句，有时听不大清楚问一句“谁家的呀”之类的疑问，妗妗总会指责，“这么大了你管谁家呢，打听那些干嘛，能听就听一句，听不见落个耳根清净吧”，姥爷听后会悄悄地走出去，留下一家仍然热情高涨的儿孙，坐在巷子口的大青石板上发呆，有时会感叹一句：“老了，不受人待见了，没用了！”
她说妗妗孝敬老人的名声在村里是美谈，看见她这样无端责备老人，心里很气愤，认为姥爷这么多年的付出不值得。我想，老人应该是用沉默来对抗了一切，他心里明镜一般。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真正的孝敬岂是只孝不敬，只有“尊敬”才是大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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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会老，人人都在老，由人及己，别用自我的意志剥夺了最爱的人的权利，拉法格曾说：年老受尊敬是出现在人类社会里的第一种特权。让我们善待、体贴老人吧，就像对待孩子一样。让我们也听听他们的心声：
孩子，即使人老心老，我也想关心这个世界，因为我也曾像你一样在这个世界奔跑，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一切。
孩子，即使人老心老，我也想关心这个世界，这里有我太多的记忆，从东头到南头，从城市到乡村，都有我走过的痕迹，我看到了它昨天的沧桑与魅力，也想知道它更久远的变迁与美丽。
孩子，即使人老心老，我也想关心这个世界，我眼睛明亮，头脑清醒，我还想更长久的在这个世界停留，我不舍你，不舍与你有关的一切，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孩子，即使人老心老，我也想关心这个世界，不要埋怨我的多言，多言是多余，即使活得太久还想继续，即使知道的太多还想知道更多，一生一世，生老病死，我们都要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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