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在街上,看见一家人办白事,队伍很大,稀稀拉拉走了很长一串,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于是我便衍生了许多感慨。
要说这人啊,本就生活在关系社会中。从你刚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与这世界产生了联系,无论是你的父母、亲人,还是朋友、同学,当你与他相识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产生了联系。只是这联系会随着你的行为和时间慢慢改变,或是加深,或是变淡。但有一点无法改变的就是,你们之间的联系终究会有断掉的一天。
人活在世上,总是要经历生离死别的十二岁那年,姥姥(外曾祖母,我们那里叫姥姥)永远离开了我。说实话,我对这件事情的印象不是很深,只是依稀记得突然有一天母亲接到外婆的电话,然后被母亲告知,姥姥去世了,要回老家奔丧。只是因为在外地上学,我就没跟母亲一起回去。而现在想起已经不可知当时听到消息的心情了,提起这事儿内心也毫无波澜,甚至很平静。于是我与姥姥的联系就这样在我尚未记事,不知悲伤为何物时,不知不觉的断掉了。
前几年,父亲的朋友,我的一个伯父,因为就医出错而离开人世。当时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因为伯父经常来我家找父亲喝茶,有时也会几个人喝点儿小酒,聊天打屁。但就是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几天前还见过面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所以我不能理解有时候人的生命怎么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发丧那天,伯父的女儿哭的很厉害,我们是一个学校的,算的上青梅竹马。我不能够理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不代表我的内心没有触动,看着伯父走后留下的孤儿寡母,我第一次觉得生死之间是如此恐怖。但真正当我感受到生离死别的感觉时,才发现我所以为的痛苦,远不是旁观者所能感同身受的。
一年前,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我的爷爷去世了,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那时还在学校上课的我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我真的是很茫然,真的不知所措,真的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会收到这样的讯息。在电话里听着父亲的嘱托,我久久无言,内心仿佛在嘶吼,却又好像被什么禁锢一般,无法发出一个字来。直到最后,很平静很平静的听完父亲的话,没有痛哭,也没有小说故事中描写的疯狂行为。后来回家参加丧礼的那天,我看着周围的亲人来宾,或哭、或笑、或沉默、或交谈,形形色色,千般面容,一时间,我竟直冒冷汗。
人活在世上,总是要经历生离死别的下葬的那一刻,我才发觉爷爷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没有任何时候像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爷爷在远行,在进行着一场漫长的、黑暗的、没有终点的旅行。听到爷爷去世消息的时候我没哭,看到爷爷遗体的时候我没哭,跪拜送别的时候我没哭,但当那一刻,我内心止不住的哀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眨眼间便鼻头发酸,眼眶模糊,泪水如雨珠般一串串滴落,浸湿脚下沾染着爷爷气息的黄土。
之后再回想起这事,虽然觉得内心有些压抑,但却不会那么悲伤,那么痛苦。只是在某些夜深人静的夜晚,躺在床上,偶尔想起爷爷生前,还是会放下手机,然后闭上双眼,默默地回忆,夹杂着一些心塞。
也许这就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都要经历的,生离死别吧。
但无论你怎样,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与悲伤,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而且要更加充满希望的活着,要怀揣着离别之人对人世的留恋,对生活的向往,连同他那一份继续勇敢而坚定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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