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江南

离开江南，就有些怀念江南了。

前些天，我从扬州回来。出得车站，我隐约闻到空气中有股臭味儿。

才知道，我们的空气是臭的。

去年的时候，曾听某位大姐说：眼见郑州变得越来越美了。

闻此言，当时我想上前抽她。过后想着，何必呢？惊扰人家的小确幸。

微信热闹起来，电话很少有人打了。来电话的，不是卖保险的，就是放高利货的，再不就是卖房子的。

起初，我的回答通常是：不需要。后来，干脆直接挂断——但凡来电不显示姓名的，一律挂断。

这年头，最不该买的，就是房子了。你们的马云爸爸不是说，十年后房子会像大葱一样便宜吗？

而事实上，这话是两三年前说的吧？况且，把空气弄成这个样子，要房子干什么？

雾霾肆虐，已是第三个年头。我已不大在乎这些了——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只有从江南回来时，才闻到空气中的臭。而到了这几日，听江南的人说，他们的空气也是臭的。

——那太好了。要臭大家一起臭，还有什么好说的——正所谓：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多好啊。

近来，让我觉得不爽的——skpay不能用了，这是我跟儿子的聊天工具；chrome打不开了，我成了挣眼的瞎子……

话说回来，这一切又都没什么呵——我想起郑燮的书斋联：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对，删繁就简。

当然，还是孔尚仁在《桃花扇》中所做“哀江南”最合我的心意——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哈哈，楼塌了，我也该睡了。

                          （写于 2018.11.15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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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家

回家的路，真是越来越长了。

今日，回老家给父亲上坟，路上的雾霾很严重，气味也非常难闻……这让我对这个世道充满厌恶。刚过去的秋天，空气质量并未想象的那样糟糕，我便期待今年冬天也能够好些。

不是说工厂停产、工地停工，就连汽车也限号了吗？从城市到乡村，道路都被洒水车浇得像下过雨，怎么还会是这样？某人曾说：

“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而事实上，绕了半天，什么山也没落着，气死我也。

驾车穿过雾霾中，快到家时，有两处在修路——刚修过没两年的路，就又坏了。而且，提前不做提示，总在走到跟前时，再叫人调头绕行——换成是你，能不来气吗？

回到家里，见到母亲，她头句话说：“快去烧纸吧。”虽说是“早清明，晚十一”，看来我回来的是太晚了。

午饭后，已在老家的床上躺了三个小时了。至于为什么要絮叨这些？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老了吧。

                          （写于 2018.11.14  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