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时节,吾于老家作此篇。见鸡禽偶有几分顽性,不免有感,又见禽鸟抢食时,上下啄击之间,野性犹存;翻腾飞跃之间,灵性常在。吾愿天下野禽野性仍存!
此乃鸡之事,鸡自有主见,吾是:鸡
我是一只黑母鸡,今天运气太好了,吃到“她”给的糖味瓜子。
抢食时瓜子的丝丝清甜使今天的谷子都带上几分甜味,“她”又在谷米中夹了几个有壳瓜子,抢到三个。
唉,还是从头说起吧!今天的吃饭时间,“她”破例先抓了一把糖味瓜子供我们开胃,“她”真好!我们几只鸡先啄了啄,发现有层如石头一般硬,如高山一般厚的壳。母鸡冲锋在前,由于屡战屡败,便让平日里只能啃空壳壳的我,有了出手的机会。我起初有点胆怯,但因为我自认为有乌鸡的铁嘴,故而自信起来。我猛地抬头,做出要啄的样子,可是不知是什么力量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我顾不了这么多了,用尽最大力量啄了下去。瓜子壳楞了一下,随即嘣的咧开,一颗栗色的仁儿怯生生地暴露无遗。
我惊呆了,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讶中走向蹦飞的瓜子,而其他的鸡更是毕恭毕敬,连一向孤傲的公鸡都不抢了。于是,我细细地咀嚼,让甜味丝丝甜进了心里。这使得我在二十多只公鸡中鹤立鸡群,它们更相信我是乌鸡了。我也更相信,不过儿时的经历让我骄傲不起来-----那受尽排挤的儿时生活让现在的我虽不至于自大狂妄,却也自信十足。
此后的几次投食,它们都让着我,连当之无愧为王者的大公鸡也跑来表达情意------我嘀咕起来:“它不是一贯都不近母鸡的嘛!它还说了它认为母鸡柔弱了。这一切我不能不受,于是我开心地吃得饱饱的。这一定是有史以来我吃的最痛快的一次了,因为我知道,其他母鸡为了逞强、出头,也会很快效仿的。
今天的喂食,母鸡为我献食,公鸡为我啄毛,虽然半途被隔壁土狗撵了一回,被暴躁的鹅推搡了一下,却也不错。
难道今天的运气不好吗?
此乃人之举,人也有看法。吾是:人
今天是大年初二,运气指数良,“鸡们”很乖,今天的喂食,是从一只麻雀开始的…….
午后,太阳尚毒辣,我打了一个盹儿。到了下午喂鸡时间,一只麻雀孤零零地出现在坝上。“什么鬼!鸡飞哪儿去了?什么事比吃饭重要!”我心里怒火加怨气爆发,眼里喷出了火苗。索性就喂这只准点降落、可怜的小麻雀算了,我要让所有鸡都知道来迟的代价!于是拿出瓜子,甩了几个在地上。
此时,鸡们飞了过来,翅膀煽起的风把树木吹的前仰后合。我正奇怪它们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迟到时,无意撒下的瓜子被母鸡折腾得死去活来,满天飞,满地落。哎哟,我的瓜子呀!还想捡起再吃呢!又是无意间,发现瓜子壳令母鸡束手无策。正在暗自高兴时,一只平日只吃残渣碎屑的黑母鸡一举成功。我惊讶了,为黑母鸡竟能啄开而惊讶,我兴奋了,为竟有母鸡啄开壳而兴奋;我失望了,为瓜子的被食而失望。
而让我更惊讶、兴奋、失望的却在后面!
那只黑母鸡此刻才真正出现在我眼前——那是一只自信的鸡,喙很坚硬,喙钩仍然锋利,看的出来是天天磨过的;那是一只美丽的鸡,羽毛不是墨水般的死黑,而是优雅别致的马斯黑,片片闪烁着迷人的光彩;那是一只强壮的鸡,眼睛里的斗志昂扬迸发着自信,爪子不细不粗,却很坚硬,指甲和喙一样,也经过天天保养,而那红红的鸡冠并没有耷拉下来,虽然小巧,但很鲜红!
它,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和往常一样,喂粮食,不过在里面夹了几颗瓜子。那母鸡应对自如,连用喙刺入瓜子这一阶段的动作都无比优雅,更是展示出了它那纤细的脖子。众鸡都让着它,让它先吃;连往常不近女色的大公鸡也对它称赞有加,不断抒情。
在一片讨好时,邻家土狗兴奋地冲了过来——它经常这么做,鸡们也经常吓飞,只是今天不同,黑母鸡先是用轻蔑的目光扫了它一下,便装作不知道似的继续优雅的进食。那一下子就消散的目光,许多鸡没看到,以为它真不知道狗来了才如此淡定。
真正的强者,往往智慧、实力与忍耐、包容并存。
在初二才邂逅的这只黑母鸡,我自豪地名为“强者”,小名“初二”。它一点也不辜负这个名字,继续着它精彩的“鸡生”,每当要杀鸡时,我都会帮它先逃出鸡笼。其实我当然知道,它是永远不会被抓住的,只有那些肥胖、反应迟钝的鸡才会遭殃。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那只麻雀早已从记忆中消失了,唯有强者永存。
结尾:吾匆匆止笔于此,望此鸡禽为世人所知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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