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毛泽东出长沙城。
长沙城郊,小吴门外,菜园、水田,还有坟茔,菜畦里有两个水塘,上塘水浊,下塘水清,由此得名“清水塘”。清水塘前,一处院落,6间房,四周围墙,一条窄窄的小路通向外界。中共湖南支部成立后,租了清水塘22号一处平房,作为秘密活动机关。毛泽东和杨开慧搬到这里住下。
简陋的平房外,杨开慧迎住毛泽东,高兴地说:“润之,你的半个朋友来了。”
毛泽东欢喜:“洞庭有归客。”
李隆郅从屋里奔出:“潇湘逢故人。”
“半个故人守四方。”
“半个?什么意思?”
“当年,我在第一师范以二十八画生征友。一纸求友启事,求得三个半朋友。”
“三个半……”
“半个朋友就是你呀!当时我们相见,你什么也没说啊!就算半个吧!”
“哈哈,我是你的半个朋友。”
“半个好,半隐半显是神龙;半部论语治天下;半圆月亮照鹊桥;更有琵琶女,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今日海外归来,不是无语,而是畅所欲言,半个朋友将成为真正的战友。”
李隆郅拿出中共中央介绍信,递给毛泽东,说:“我和蔡和森一起回国,由陈独秀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央决定,蔡和森留在上海,我回湖南。”
“你们回来正好,我们在国内的工作刚开始,任务很重。——没想到你们回来这么快。”
“我们是被押送回国的。”
“你们被押送,是因为领导留法勤工俭学生在极端困难的境地斗争,是伟大的壮举,是真正的革命,是光荣,不是耻辱。革命不怕追捕,不怕监禁押送,不怕杀头。因为革命者是为了主义,是为了救国救民,不是为了个人的恩怨情仇、一己的私欲兽性。只要主义真,坐牢是无尚的荣耀!可耻的是祸国殃民的官僚军阀,可恶的是损人利己的盗贼奸商,可怜的是麻木愚昧的奴才百姓。”
“对,革命,革命到底!推翻反动军阀!打倒无耻政客!杀掉卖国贼和反动派!‘推翻’、‘打倒’、‘杀掉’六个字就是我的口头禅,同学们称誉为‘李隆郅的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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