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馍馍

作者: 青梅煮酒cmh | 来源:发表于2024-02-05 11:07 被阅读0次

    咱般儿里,吃兰半,吃里嘛岩🥟

    ——平棘酒徒

    赵州方言

    夜个一天,光鸡吧给别人蹿忙兰,从大早起来一直到晌湖错兰都末吃饭。

    黑家,饿里慌里狠,饿里实在戗不住兰,就鸡吧去垃圾桶里捣烂捣。

    他娘的,时气还不赖,捣出了一个大馍馍,白呼呼哩,挺沉。

    俺怕别人看见劳,给俺抢劳;俺也怕别人嚅嘴,咬劳第一口儿。

    俺立时,就咬兰一嘴,咯嘣,硌掉了俺的一颗大门牙,他嘛比草哩,这是嘛鸡吧玩意儿岩,仔嘛骤不硬哎!

    俺就不服这劲儿,抄起一块半截砖,抡起胳膊,使劲一砸,就把那个大馍馍砸兰个稀巴烂。

    一看里头儿,啥鸡吧糙里也末有,他奶奶的,这是谁家蒸的馒头岩!

    俺正在这生气哩,过来一个老头泽,给俺说:“这鸡吧物件儿,叫椰子,里边有水儿,是白筛的。”

    俺说:“水来,在哪兰?”

    老头泽说:“这水儿早鸡吧叫人吸溜兰,

    你看看,上蔑儿还有一个肖眼儿。”

    吃的回忆

    小时候家里挺穷,白面馒馍只是过年时才让尽饱着吃,平时就是吃玉蜀面儿饼子和山药。

    俺从小儿就不愿意吃那玉蜀面儿蒸的饼子,老觉得那东西吃了有点拉嗓子眼儿,使劲咽,也咽不下去。

    山药俺也不愿意吃,那东西虽然有点儿甜,可是面乎乎,黏糊糊,腻乎呼地,就是吃到肚里也不舒服,总打着酸乎乎的饱嗝儿。

    其实好打饱嗝的还有烂韭菜,老荤香和膻羊肉,不过俺最腻歪的还是这破山药。

    别的吃头,只是吃了以后有点儿不舒服,山药这物件儿俺看着就不舒服,

    那时候家里也没有别的吃头儿,总得填饱肚子呀,俺也是想了办法儿了,说来也简单就是把山药生着啃;

    如果嫌凉嫌硬了,俺就等山药在锅里整个半熟时,冒着热气儿,从锅里的篦子上拿出来,嘎嘣,嘎嘣吃下去,这感觉就和吃个苹果差不多。有点儿脆,还有点儿甜。

    母亲知道俺们不愿意吃山药,也会把山药切成薄片儿晒到房顶上,弄成山药干儿,你还甭说,这山药干儿,就是好吃多了。

    放到锅里煮一会儿好了,拿筷子一夹就起来,又甜又面,不黏手了,也不腻乎了。

    哎,不管怎么捣鼓吧,我总觉得山药不如饼子好吃,饼子不如白面馍馍好吃。

    可是俺们赵州,农忙时才让吃顿饼子,冬闲时就光让吃山药,一天三顿山药。

    俺都搞不懂,那么多瓮的玉蜀籽,那么布袋的小麦,都是交了公粮,粜到外面换了钱了,还是干了啥了?

    哪天实在是不愿意吃山药的时候,俺就会跑到村西的姨姨家吃两个馒头。

    她家条件好一点儿,她家大闺女在市里当工人,是铁饭碗儿。每回俺过去蹭饭时,她从来也不说俺,姨夫也是一脸慈祥的看着俺,有时还会笑着给俺说几句话。

    当俺放下碗筷要站起来时,姨姨总是会说:“明辉,吃饱了没有,不够再吃一个。”

    哎,俺也想再吃一个呀,可是她家的篦子上就热了那么几个白面馍馍,总不能都叫俺吃完了呀,总不能让人家再拿几个凉馍馍放到锅里再馏一下吧。

    总去姨姨家那儿蹭馍馍吃,人家不说俺也不好意思总去,还是想吃,怎么办呢,去爷爷家吃馍馍。

    当然了,俺不会在爷爷吃饭时过去,俺会在爷爷出门后再进他家。俺不知道这算不算偷呀。

    推开爷爷家的木头栅栏大门儿,那时谁家的栅栏门都不上锁,走进院里,在屋子门口蹲下。

    俺的两只小手从门坎上面,顺着门板和门坎的窄缝儿探下去,再伸到门板下面儿。

    勾住右面的门板的下沿,嘿,使劲一提,就把门板轴从石墩的坑儿里提了出来,顺势放到屋地下,门儿就开了。

    小时候我还是有点儿力气的,那时二叔能单手举起小拉车轱辘,哥哥能双手举起小拉车轱辘,我虽然举不起来,但是能弯下腰,伸开双手把车轱辘抓起来,提到离地一尺多高。

    走进屋里,打开一扇木头橱柜的门,从里面的架板上的翘翘里——高粱杆编制的厨具,像浅底的篮子,中间底,四周翘。

    拿出一个白光光的馍馍,找个刀切成两半,往里面抹点盐,倒点香油,香油不多了就找点儿熟棉籽油倒上,把两片馍馍像海拉簸——河蚌一样开合几次,把油涂匀,就香喷喷的吃上一顿。

    吃完后,再把黄色的木头橱柜门扇儿关上,走出去时,再把门板搬到门墩儿上。

    油乎乎的小儿手抹得哪儿都是,我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来过,好像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曾经来过。

    有时,爷爷也会叨叨说,自己刚蒸了一锅馍馍,没吃几个就没了。“唉!”父亲长叹一声说:“真是末有办法呀!半古装小子吃死老子!”

    ——半古装赵州方言,青春期,长得快,蹿得猛的男孩子,饭量大,吃得多,没够。

    有时候,知道爷爷出去推牌九了,我就在屋里多玩一会儿,那时候第一次看到爷爷炕上的老花镜,觉得挺好玩。

    戴上了却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干脆又摘下来,拿着眼镜腿儿玩,光溜溜,还有弹性。

    玩了一会儿,又戴到耳朵上,老觉得镜子腿儿勾着耳朵上,有点儿不舒服,干脆就使劲把镜腿儿掰直。

    又怕爷爷看到了生气,就把镜腿儿,又给他掰弯了回来,感觉弯得太多了,不是从前的样子,又往回掰。

    来回掰了几十下,终于掰得弯度差不多了,

    一时,还挺高兴,忽然,嘎巴一下,眼睛腿儿断了……

    爷爷去山里的姑姑家了,我就会搬到爷爷那里去睡,有时候,在昏黄的油灯下,会看看祖父的书《神州擂》、《中国通史》、《三国演义》、《三侠五义》逮住什么看什么,反正不让自己的眼睛闲着。

    星期天休息时,就会迷迷糊糊地看上一整天,忘记了吃饭和睡觉,看得没有什么可看时,就自己去书摊那,押上一元钱,租上一本儿书。看完一本儿再换一本儿。

    ——原创河北赵州陈明辉

    ——2024年2月6日

    ——转载需授权

    ——小时候,

    在俺们赵州,

    串亲戚都是提一篮子里点着红点的长馍馍,

    两头尖尖的馍馍像个大个的梭,

    俺们那都叫卷子。

    主人也不会全部收下,

    总是推辞一下,

    给剩几个让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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