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The Father》,中文名《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将视角转移到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父亲身上,以病患的内心世界诠释阿尔兹海默症患者错乱的真实状态。
电影中,父亲找手表的场景出现了很多次,并以手表为借口赶走了保姆,又对女儿男友的手表来源提出了质疑,实际上,手表的寓意是时间。就像是时间施了一个调皮的灰色魔法,在他的大脑里生根发芽开了花,所有的已知和记忆,撕裂成无限多的碎片,在不同的空间里扭转。他总是很认真地想知道时间,真不明白时间怎么如此无序,上一刻是清晨起床,下一刻又变成要吃晚餐。他费力拼凑,费力拼凑,时常拼出和现实充满误差的认知,甚至出现从未发生过,也不可能会发生的记忆。
图片来自deadline.com空间在父亲的眼里也被扭曲。父亲一直思念着的小女儿——在他嘴里如天使般的孩子。他充满骄傲地向来访者们介绍他的小女儿,回忆着与小女儿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父女情深。然而某一刻的清醒又让他明白,他爱的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种混乱与混沌,迷茫与无力即表现在了父亲的表情中,又埋藏于无数场景切换的频繁中。
图片来自fsunews.com美丽的说法是自患病的那一刻起,阿尔兹海默症患者们就忙碌地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穿梭游走,看到同一时间、不同空间的无数可能;而现实里,真正患病的人们一刻不停地在杂乱的意识中认真地分辨真实,他们渴望被旁人理解,渴望有人能确定自己并没有被抽离出这个世界。
电影的配乐恰如其分。《Low Mist》《Cold Wind》,大概正如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内心世界,仿佛寒风中,整个世界都起了薄雾,一切那么近,却又那么的模糊;明明你就在我眼前,我却觉得如此陌生……美好不复存在,犹如坠入寒冷,秩序被破坏,就连确信的面孔都起了雾。我是谁,而你,又是我的谁?
图片来自newyorker.com作为人类,我们如此坚强,坚强到为了需求和欲望可以奋力而上,永不满足;我们又如此脆弱,脆弱到即便身边聚集无数真爱,拥有无限资源,却始终无法摆脱孤独的如影随形。当被疾病包裹后,加倍的孤独席卷而来,甚至剥离了我们的自我认知,让我们回到婴儿期的弱小,但已经没法再成长。
电影的最后,父亲退化成了孩子的状态,茫然地呼唤妈妈,希望妈妈能带给他一丝平静与安抚。他感觉自己的叶子都掉光了,再也没有栖身之地,护士搂着他,像安慰孩子一样告诉他:我们要把握好时光,因为好天气总是转瞬即逝。
是的,美好稍纵即逝,那些犹犹豫豫让自己无比挣扎的抉择,如果不再需要时间沉淀,如果内心已经在不断呐喊,把握时机,就现在,比如告白、分离,或者好好面对自己。那些滋养我们的家人和万物,此时此刻,需要我们的拥抱和爱惜。
从现在起,好好去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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