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怎么变,再怎么隐藏加掩埋,骨子里一定一直都是那个不可逆的你。
比如喜欢孤独的自己。
我还没有征服玉龙雪山,从瑞丽离开的时候,我又回到了丽江。
到了丽江,已经是晚上了,我重新选择了车站附近的一家青旅,像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
没有目的,没有旧识,一切归零。
这里很是清净整洁,墙上都是一些很有趣的标牌和挂饰,很多细节也透漏出它主人的文艺情结;店主小姐姐讲话也很柔和,第一眼给人很温妥的感觉。
自己装文静装了没两分钟,就在进入房间的时候被打破了。
我住进了有独卫的四人间,其他三人都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一个同龄少女,两个活力四射的阿姨。
进去不到两秒,差不多就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房间里就沸腾了。
“哎呀又是一个勇敢的小姑娘,现在年轻人可真厉害。”
“你要去香格里拉吗咱们结个伴儿。”
“我刚刚在店家那里看到的这本《你坏》,写的挺有意思我还去大冰的小火塘看了看。”
“……”
我一边应付孙少女的喋喋不休,一边竖起耳朵听阿姨扯东扯西。
好吧,我承认,我还有点不能适应。
以前是不会,现在是不想,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我并不那么喜静,却也不能接受过于热情。
很晚了,拿着和孙姑娘通话的手机,我闭着眼睛,声音细碎。
第二天起来,两位活泼的阿姨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我和那个同龄的少女,我们都很安静,除了见面时的微笑,出门前的呼应和回来时的问候,房间一直都静悄悄的。
明天要去冒险,今天没有大动作,只是简单的修整。对于刚来丽江就轻微高反的我,玉龙雪山顶也确实算那么一丢丢冒险了。
我去之前的客栈拿回了自己的行李,刚回来就听到我的肚子在抗议,好像到了这边后,我还没有好好喂饱过它,以至于我不在睡觉的时候最常有的感觉就是饿。
没有什么事一顿火锅不能治愈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去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基本没什么人,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意,我找了靠角落的地方,支起我的手机,一边祭我的五脏庙,一边缓解我的大脑。
火锅的味道不是那么让人着迷,但光是吃火锅这件事就足够让人心醉了。红油咕嘟咕嘟冒着泡,手边是柠檬水,精致的菜品围着龙头鸳鸯锅,再配一盒布丁。
完美。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吃火锅更给人满足感的了。
一人可以闯天下,哈哈!
我结束战斗的时候,店里除了服务员已经没有人了,我瞅了瞅自己T恤上的红油点点,抬眼看了看周围,擦了擦嘴,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当然,我肯定买过单了,我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毕竟跑的不够快也不抗揍更不想刷碗。
今天有三大,风大云大太阳大,不过好像我来了云南后天气一直都很优秀,天气好到随便一帧都能构造一副意境,所以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很多精致的风景。
回来已经五点左右了,給文字做了排版发布,七点多就又出门了。
我要去大冰的小屋了。
上次犹犹豫豫,这次装备完整,一门心思地直冲小屋去,到了门口直接站定,门口的保全问我几位,我说就一个人,他开门让我进去。
“四十一瓶酒可以坐到打烊。”他就交代了我一句。
看到这里,我想先告诉你们,并不要担心。
大冰的小屋是酒吧,但却跟我们理解上的酒吧相差了太多;他真的是小屋,小小的四四方方,就像是旧时代的破瓦房,左边是书架,右边码着酒,全部运用的是墙壁空间,刚进门就下两三个楼梯,像走地窖,左手边围半圈沙发,正对面和右手边是石头高台,得像爬山一样一层层跃上去,高高低低像是简陋地观众席。不到三十平的小屋坐了三十多个人,是我见过的最拥挤,也最安静的酒吧。
不,它不是酒吧,它就是一群纯粹的人,聚在一间简单的家。
大冰信佛,小屋里挂着佛,所以不允许拍照,我也就不方便放图了,(实在好奇的来找我偷偷给你看。)但大多数人都是冲小屋来的,不偷偷拍几张是不可能的,气的弹吉他的大哥直哼哼。
被围在中央的,是今晚为我们带来欢歌笑语的歌手,三四十岁的样子,留着小胡子扎着小辫儿,在我看来,长相有些像王景春,但说话却是南方口音,说话欠欠的,很有意思的样子。
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不常去,他也没有自我介绍,就先叫他小屋好了,因为他自己说,这是大冰的小屋,我不是大冰,我是小屋。
高台上坐的全是北方人(包括我),而且一大半都是东北人儿,说话贼带劲儿,坐的最远却玩的最嗨(不包括我)。
“在场的是情侣的举个手。”小屋大哥操着他那好玩的语调问。
我旁边,加我前面,总共四个人。
“就两对啊?就两对啊?那其他的都是狗……”尾音还没落下,小屋捂住嘴,“贵族,都是贵族。”
一扭头,他拍人家姑娘的手机:“别玩了有那么好玩吗都是你在发信息人家都不回你玩什么玩。”
“玩你。”那姑娘回了一句。静了一秒,哄堂大笑,憋的他面无表情。
“你快唱你到底唱不唱不唱退钱啊。”
一东北大哥一开口其他人都起哄起来。
“我就算了,退一半也行。”另一个人开哄。
“你这……好家伙总共收你四十还退钱。”
“你不行我们这一块都是东北的调侃不死你。”
这么小的屋子,笑声快把隔壁的墙都穿透了。
“唱,唱,我调个音好吗?”
“不好。”
“那我不唱了。”
“那退钱。”
“……”
手指播过琴弦,一首《是否爱过我》,从他低沉地嗓音里缓缓道出,脖子里用一个特殊的支架架着一只口琴,时而唱歌,时而用口琴应和吉他,三十多人没有一点杂音,只能听到他的歌声,琴声和吉他声。
听惯了耳机里的高清录音,从没有想到一首歌可以这样有韵味,听得让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让人忘记了所有下意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抱着酒罐听,支着脑袋盯,还有最浅淡的呼吸。
一曲完毕,掌声有些稀落,我猜,可能是大家还在沉迷。
“你们这个掌声,是越来越敷衍了。”
“那你得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就是,把我们都唱忧伤了。”
“你们都没有对象怎么会忧伤呢?!”
“那不更忧伤了,你得赔,赔个对象!”
“四十块钱我陪喝陪聊陪唱还得给你们找对象!”
“凉凉了……”
小屋唱了两句《凉凉》,笑呵呵地问:“是不会这个!”
“是!继续。”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满足你?”
“不你满足不了我。”
小屋脸上笑容瞬间尽失,周围人都快笑抽过去了。
“唱个生日快乐呗。”隔壁的东北姐们儿指着自己男朋友对小屋喊,“他今儿生日。”
“生日啊,多大了?三十五?”很年轻的情侣,小屋故意开玩笑。
“四十二!”女生更豪迈。
“你是他婆娘吗?”
“我是他爸爸!”
“哦!爸爸呀,失敬失敬,咱们给寿星合唱一首生日快乐!”
“合唱给钱吗?”反正是永远不会让小屋下台的。
“我还没跟你收体验费呢!”
腾格尔风格的生日快乐你听过吗?
我快笑岔气了。
“哈劈!啵私嘚儿!偷油~~……”刻意歪腔走调,英语说的估计英国人都不懂的那种,你能想象么,他就这样唱了一首自认为最优秀的生日歌。
当然,最后,他还是好好的为寿星送了祝福。
所有人一起合唱了《情歌王》,那首总有你会唱的《情歌王》。男孩子声音低沉,女孩子纤细,唱女声歌,小屋总会起个女声调儿,示意怯懦的女孩子们一起。
东北的人儿确是豪迈,从头到尾,他们的声音最清晰。
“你们北方都没有KTV了吗跑我这儿什么都会唱!数你们上边声音大不跟下边这一帮老娘们儿……”他的尾音又被自己吞嗓子眼里,“小姐姐~”
中场休息的时候,可能是要换人了,小屋说:“你们慢慢坐一瓶酒可以坐到打烊但是不是说只能一瓶酒坐到打烊也不是真的让你们坐到打烊啊,走的时候结账就行上厕所出门闻着味儿就找见了我出去一下……”
吵吵闹闹半天他才脱身,我下了高台,坐在角落,看了看时间,把手里的乌苏酒一饮而尽。
抱歉了这么可爱的小屋,我明天,还要去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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