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丽离婚,“待住儿”听第一个人说时,仅仅当成笑话;第二个人重复时,他将信将疑;当第三个人再次重复时,“待住儿”已经信了。他没敢去找小丽求证,依然是默默地回到家里,拿出劣质的烧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那热辣辣的酒液如同一团火顺着喉咙滑到胃里,点燃了他的兴奋。“待住儿”真想大喊一声以疏解胸口压也压不住的兴奋,只是,对面屋里还住着母亲,他不得不低沉地喊了一嗓子,握着拳头曲起胳膊用尽全力往下一压,嘴里自然而然地蹦出了很时髦的字——耶!
肚子咕咕地叫声使得“待住儿”充满甜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揉揉肚子站起来,向着村里的方向望去。大中午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除了蝉鸣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待住儿”有点坐不住了,又渴又饿,高温使得他更加昏昏欲睡。一个声音说,要是回家吃点饭再来应该没事吧?同时眼睛忍不住望向了他的二八大杠。另一个声音马上说,不行,要是正好回来怎么办?“待住儿”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望望村里,一会儿望望自行车。最终还是死守站了上风,他又颓然地坐下了。
“待住儿”以为他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可无论他怎么表现,小丽对他根本不假以辞色,就像他是一团空气。有一阶段,他生气了,故意不出现在小丽面前。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小丽感觉到没有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会不适应,结果呢?没有他,小丽好像活得更潇洒。他郁闷了,距离根本没有产生美好不好。无奈,他只能又恢复到死皮赖脸。
“唉——”“待住儿”叹了口气,眼睛不自觉地撇了一眼村里。谁知,远远的村东头的马路上有一个小黑点伴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声向着村里的方向越来越近。他一下子跳起来,可由于没吃饭加上坐得时间太长眼前突然黑得什么都看不到。他赶紧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以适应这黑暗。过了一会儿,隐约能看到是两个人同乘一辆摩托车。“待住儿”没犹豫,一下跳到二八大杠上向着村里赶去。
在村中间他们遇上了,果然是毛驴。只见他一手扶着摩托车把一手夹着香烟,眯缝着眼睛慢慢悠悠地骑着。小丽坐在他后面,两只手紧紧地搂着毛驴的腰,靠在他后背的脸上因为看到“待住儿”而露出震惊地神色。
“吆——喝?这不是叫什么那哥们吗?”毛驴一只脚支地,停下摩托车,眼望着“待住儿”,却问小丽。“你怎么在这里?”小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纳闷地问。“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待住儿”无视了毛驴的冷嘲热讽,怒气冲冲地质问小丽。
“哎呀?到了我村里还敢这么狂?”毛驴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指着“待住儿”的鼻子喊。
“待住儿”一把打开毛驴的手,“小丽,跟我回家。”
这句话彻底惹毛了毛驴,一个直勾拳打在了“待住儿”的脸上。“待住儿”本来就晒得发昏,加上被毛驴这一拳打蒙了,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住,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啊!”小丽见“待住儿”满脸鲜血地倒下了,发出一声震破耳朵的尖叫。但见毛驴不依不饶地拳打脚踢,又急忙上前拉。“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此时,小丽已经带了哭腔。不过,好歹毛驴被拉开了,但他嘴却没闲着,“奶奶滴,跑我这装死?赶紧起来滚蛋。”
小丽见“待住儿”一动不动,鲜血在煞白的脸上触目惊心。她赶紧蹲下来颤抖着手伸到“待住儿”鼻子底下。“还好,还有气。”小丽拍拍丰满的胸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掏出手帕给他擦血。
满不在乎的毛驴见“待住儿”还没醒,也有点害怕了。“没死吧?”毛驴半弯着腰,以一种担心又怕别人听出来的语气问。小丽白了毛驴一眼,“快搭把手,把他扶到树荫下。”“操,我才不管呢。”毛驴嘴上说着狠话,身体却已经背叛了他,最终还是把“待住儿”扶到树荫下,又去找来水让小丽喂他喝下。“待住儿”这才醒了过来。
“跟我回家吧。”“待住儿”虚弱得只能以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近在咫尺的小丽说。
小丽转头望了望毛驴,“我,我还是先把他送回去吧?”
“赶紧走,赶紧走。”毛驴不耐烦地摆摆手,身体却站着不动,直到望不见小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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