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工人,是在矿上修窑的。每天早晨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妈妈给他准备好的午饭,十几分钟就到了矿上。那时候家里白面少,妈妈给爸爸烙饼卷鸡蛋做干粮带着去,自己在家就用菜汤泡饼子。
这些我都没印象了,但爸爸跟我说过,妈妈也跟我说过。我想,这应该是他们新婚时候的事儿吧。我记事以来,父亲中午差不多都是回家的。
父亲早晨穿着干净的逛衣出门,中午回来时,就是工作服了。来回路上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父亲到家立刻吃午饭,吃过饭后会睡会儿午觉。但往往我觉得他还没睡多久,就要起来上班了。这时候我就觉得很难受。周末时父亲可以多睡会儿,但前院那臭小子总是过来过去开风门,气得我鼓鼓的,没少跟他打架。
年轻时的父亲是很能干的。那时候工厂也会评先。单位评先的事儿,你们都懂得。父亲因为能干又踏实,隔三差五倒是能给一个。父亲并不是很在意荣誉的人,但有一年给的奖品是一只粉色小闹钟。为了这只小闹钟,父亲第一次去找科长。
让一个有点清高又有点木讷的人,为了一只小闹钟去找科长,挺不可思议的吧。当父亲喜气洋洋的将那只闹钟递给我,将那个证书随手塞在抽屉里的时候,我就知道父亲的心意了,尽管那时候我还不大。
父亲四十多岁的时候入的党。这与他一直勤勉工作,从不拈轻怕重,任劳任怨,正直做人分不开的。但那时候也有人揶揄他,都这个岁数了,眼看退休了,该歇歇啦。父亲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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