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不接受特别的感谢
华山是世界名山，常年游客络绎不绝。七八月份又是旺季的旺季。连着几天天气不好，今天是大晴天，又是周末，游客特别多。
中午十二点多点，我在宝莲灯遇见一对游客。他们三十岁左右。女的长得还可以，看不出有啥破绽。男的秃顶额头低，眼睛深陷鼻子尖。
我问他们坐索道上还是步行上。他们说坐索道上。
“那索道票买了吗？”我问他们。
“没有买。”他们答道。
“那在那边旅行社买，人少不用排队。在窗口买人多要排队。”
“行”
因为离旅行社很近，我答应免费拉他们。
在车上，我对他们说，“你们这个时候上山，一个人花四五百块，下午七点又要怱怱忙忙下山，玩不好，不如先住山下，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再上。”
他们说，“师傅，我们都安排好了，下午坐索道上山，晚上住山上。”
“山上宾馆贵，不如住山下，晚上再上山。”
“晚上上山休息不好，我们计划好了，今晚决定在山上住。”
人家有安排，我不便再说什么。车子到旅行社后，人确实少，可是没有索道票。听旅行社人说，游客已饱和，已停止售索道票。
我对他们说，“现在不卖票了，原来说如果卖索道票，我免费拉你们，现在不卖票了，不如你们给拾块钱，我送你们到玉泉院，你们步行上山。”
“师傅，步行上山太累，晚上不好睡觉，你再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我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华山雄伟，有侠气。他们想在华山上恣意肆情，兴风作浪，翻江倒海，想造一个有侠气的小沉香。
经常会遇到象他们那样的人。游华山是假，在华山上云雨是真。
我问旅行社的人到底有没有票，他们说正在出票。等了一会票来了，可只有九套票，比我们来得早的刚好拿完了。
我的游客着急了，说：“师傅，你再帮我们想想办法吧，我们今晚想住山上。”
唉，我也想早点把这个活弄结束，又拉他们到东山门找票。一家卖票的人已走，一家说没有票，已停止售票，啥票都没有。我又劝他们步行上山，他们不肯。他们说，“师傅，我们不急，下午只要能上去就行，咱们还到刚才那家去等吧。”
你们不急我着急，耽搁时间长了划不来。我又把他们拉到了旅行社，问旅行社的人到底还有没有票。他们说正在出票，这次只要来了就有我们的。没法，只有陪客人等。
等了一会，有人说游客中心已关门了，不许游客再进去了。我拉的游客有点焦躁。
等了一会，票终于来了。女的激动地拉着我的胳膊摇来摇去，说：“师傅，太谢谢你了，我们的安排差点被打乱了。”我对她这突然的举动不好应付。
她拉着我的胳膊的时候，我感觉她要亲我一口的样子。她的男人在旁边，还有其它的人，虽然她动情，但咱出租人只做份内的事，我没有把脸迎向她。虽然我长得不是秃头额头低，眼睛深陷鼻子尖，但我也不能接受那样的感谢。
开出租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对我们的服务给予肯定的人。高考期间免费接送高考生，他们下车也连声“谢谢”都没有。
我很快帮他们买好票，又把他们送到去索道的大巴车站。
希望明年有个侠义的小沉香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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