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了，要把小军送去少管所。”小Y板着一张脸，让女孩觉得自己离他好远，“你是想让小军去少管所，还是等他醒了劝他一起走，好好想清楚。”
女孩突然不说话了，自从他们进来，她的表情没有一刻放松过，她恨自己为什么醒得这么快，她恨那些疯狗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咬死，她痛恨做这样的选择，可偏偏小Y把决定权交到她手上，她却对小Y恨不起来。
“我刚才说的不完全是气话，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害了我们所有人。”小Y故意强调那个“害”字。
“走吧，等我出去了，就去找你们。”
“你撒谎。”女孩激动地说：“如果我们不来找你，你永远不会来找我们。”
“我们是朋友。”小Y没有思考太久，很快说出这句话。
他发出一声讪笑，“可是如果你们不走，我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杀手锏，这就是他的杀手锏，女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比纸还白，胸口就像被刺了一刀那样疼。
小Y的手很快又粘了一些水泥，有些地方已经干了，在他手上形成或大或小的灰白色斑块。
“还真被那丫头说中了。”老贝在他脚边不远的位置检查墙面是否平整。
如果你们不走，我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如果你们走了，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三人的关系仓促结束，女孩和小军被不同的两户人家领走后，他们也不再联系，老贝说小军来他们家这么久，还从来听他提起过在福利院有朋友。
小军变了个人，从他醒来之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他全都听到了，当小Y用强硬的手段来剥离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像压了一块千斤铁，压得他喘不过气，眼睛一度就要睁开，但他害怕自己又会变回那个疯子，伤害到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于是还不如继续闭着，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醒来之后，出乎他们的意料，女孩一句话没说，他就答应了。
因为没有亲人，那个被打死的男孩死后的下场比活着的时候还惨，他被殡仪馆的面包车拉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送他，听说像他这样的死者，结局都是统一的，那就是连骨灰都没人管。
院长最后还是没把小军送去少管所，疯狗帮的人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再乱咬人，他们受到的教训已经够重了，往后，不管他们是继续混迹街头像蟑螂一样得过且过，还是有幸组成家庭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不管是风生水起还是默默无闻，他们都不会忘记自己杀了人。
“院长就那么听你的话？”老贝把抹刀在装水泥的铁皮桶上磕了几下，多余的水泥顺着边缘滑下去，“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小Y把手上结块的水泥壳揭下来，两指一捏，就出现一块凹陷，比他之前接触过的泥块都软。他用大拇指在刚砌好的墙上轻轻一按，已经成型了，墙面很坚硬，只要抹上漆料，就大功告成了。
“她就是个财迷，对付这种女人，只要有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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