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爱人愤愤的坐车回家,我无力的站到路边。路边粉红色的榆叶梅在冷风中依旧能开到荼蘼,还有旁边黄色的迎春花,像俩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般,在呼呼的寒风中舞动着小小的花瓣。
“就不能住一天再走吗?”爱人抬头看着我,一张又黑又瘦的脸,双眸显得黯淡无光。半年前仅有的几根白发现在已是剩了几根黑发,于是他索性理成光头。那个曾以肤白貌美而自居的男人,那个常常调侃我肤黑的男人,那个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处处像个孩子一般,要我来为他撑起一片晴空。
“不能,女儿一个人留在民勤,这会儿谁知道看网课还是打游戏呢?”我一口拒绝,忽然间觉得自己说话有点残忍,是啊!怎么能拒绝他呢?这几次的化疗都是孩子爷爷陪着。这样的时候,做为妻子的我最应该陪在他身边。但孩子谁管呢?
想到年前,陪爱人去外地看病一个多月,回来后女儿成绩竟然垫了底,回家后加上疫情影响,不能按时间回民勤。平日里我一个人带孩子比较听话,到了武威孩子有爷爷奶奶护着,白天晚上抱着平板吸毒一样打游戏。我若说女儿的半点不是,爷爷 不分青红皂白和我吵架。
等疫情稍稍好转,告别极不情愿的爱人带孩子回了民勤上网课。电脑的魅力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有多大的魅力?每天梦中的孩子只要说给电脑,那一次起床绝对是飞速而脸上乐开了花的。
学校开学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女儿也渐渐的习惯了网上授课,尽管每天作业有点吃力,但总算在每晚十一点钟赶在老师点名前完成作业。
爱人呢?只有每天通过电话,视频来安抚他的情绪。几次化疗下来,越来越厉害的一些反应让他一次次想放弃治疗。“你怎么不想想你父母呢?你怎么那么自私呢?”想着刚才在医院门口的争吵,是啊!总要有个让他能坚强的理由吧!我实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好的理由,让他能坚持,再坚持。
朋友的车子久久不曾过来,穿厚厚衣服的我冷得瑟瑟发抖,敢紧跑过去躲到医院门口的那个墙拐角处。正巧,和那几株盛开着的榆叶梅默然相对。
我喜欢梅花,入骨般的喜欢。只是在这寒冷的北国,几乎见不到抱雪而开的梅花,倒是这如梅般的花开在最早的春风中,那一个个殷红的花蕾浑然不觉的地从那皲裂的树干中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来。风小了吗?我感觉身体又一点一点恢复了知觉,这个季节原本就不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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