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小儿亡赖

2020年5月6日 星期三    晴

    最喜小儿亡赖

近几日自己迷上了田园生活，打理岳母那不足二分地的小菜园。真可谓是精耕细作，不仅仅用工具，而且用手捏水超过核桃大的土块儿。每日不辞辛劳的给才栽种下的茄子苗、辣椒苗、西红柿苗、秋葵苗……浇水、松土……打理小白菜苗、小油菜苗、韭菜、大蒜、草莓，还有几颗桃树、核桃、柿树、香椿等。

菜园附近的紫槐花

孔子时代就有“老圃”之谓，现在这个称谓可以落在我头上了！对于自己一点点的劳动成果内心都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

可有一个小破坏者形同影随，让人防不胜防的搞破坏，但自己的心情却丝毫未因为这种破坏而沮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因为这个小破坏者就是自己的儿子！

南宋豪放派词人辛弃疾是一个历经铁马金戈，腥风血雨的硬汉。他的经历是战场上真刀真枪以命相搏。绝非海明威笔下。《老人与海》中的主人公圣地亚哥——他这一硬汉形象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而辛弃疾是真正“刀尖儿上舐血。”的战斗生涯。如果拍成电影丝毫不会比《第一滴血》《致命速递》弱半分。

核桃树

但今天中国的艺术圈儿，是小鲜肉为主打。另外，这种题材不大符合“和平”和“发展”这两大主旋律，拍出来也会被审核部门“枪毙”。如果不被“枪毙”，主角也一定是一个油头粉面、朱唇轻启的“伪娘”，而且要加上几角恋爱——一定有金国的一位公主也为其殉情的情节（借鉴儿时看过的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里的情节）。

可这位硬汉也有铁骨柔肠的情愫——他也有清新雅丽的词，例如《清平乐》“茅檐低小”。这首词写一家人的和睦——这一点应该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白发谁家翁媪，醉里吴音相媚好。”自己去过江南的次数不多，但糯软的口音即使听不懂，也能感觉到它们的韵律之美——那种水磨调就是骂人，也如同音乐会中的天籁，更如莎拉·布莱曼那种带有磁力的古典音质——即使她说唱似的歌曲《斯卡波罗集市》也那样具有穿透力。无怪乎宋朝统治者能“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老人们颐养天年，可孩子们依据年龄“分工“不同——“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每每回忆这几句词，心中便有几分醉意——我也是姊妹三个: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我作为最小的不仅仅只有可爱这一面儿，还有“懒”这一面儿。

辛弃疾的词意中也将这种“懒”表达的淋漓尽致——一个“卧”字如同一个丹青手的留白，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而我的儿时怎一个“懒”字了得！甚至我将到知天命之年，姐姐与哥哥仍把我当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天天耳提面命。即使我们已父母双亡，却仍旧未减弱一丝一毫儿时便已培养起来的深厚的手足情谊。这是中国的传统——浸入到每一个人血液之内骨髓之中的传统。

我的儿子与他的姐姐相差十六岁——家父与小叔之间也差十六岁，这可能是宿命吧！姐弟俩平日里却有那么多的争执——特别是争夺零食，又可恨又可笑。这可能与女儿做了太长的独生女有关吧？

我们这个儿子——我口中的“小宝”，因为疫情防控未开学，我与妻子天天陪伴他，更加有恃无恐的去疯，去闹，去捣乱——在菜园中揪叶子，掐花朵，踩刚刚浇完水的菜畦。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哇哇”叫着。我与妻子故意不去抱他出来，让他长长记性——可是“记吃不记打”，依旧我行我素，让人提心吊胆。

特别是这个地方是废弃的建筑工地——刚刚打好地基，七零八落的石头是一处处安全隐患。可在儿子眼中却是乐园——孩子有探究未知世界的天性！我们两个人只能分出一个人专职看儿子，但我们怎么能知道孩子那奇特的想法？他如同《小猫钓鱼》中的咪咪，一会儿抓蝴蝶，一会儿走乱石，一会儿准备下小石坑……他忙的不亦乐乎，我们的心悬在半空之中……

有时候，我想小时候的自己可能比儿子还要顽皮吧？那时候父母都无闲暇照顾自己，自己如同露天的小树沐雨栉风。可一样长大了——虽有一身的伤痕，可这一身伤痕却使自己无畏生活上的艰难险阻迎头而上！

而自己对于儿子却如老母鸡一样，将其放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呵护，不让他在风雨中搏击，宛若温室中的花朵，或许自己应该放手一些了……

瞎捣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