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终归于寂︱前言 傻叉问题

敢问天底下所有的人：是砖头价值大还是沙子的价值大？如果只能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连载︱终归于寂︱前言 傻叉问题

这问题是不忒他妈傻？

当年我懵懂无知，还是个黄口小儿时，曾特正经想过这个问题。

那是在暑假，某个炎炎夏日里，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扑鱼捉虾玩耍，累了就在柳荫下躺成一片。忘记了是谁指着远处一片建筑工地问：“也不知道那里面什么东西最值钱？”

其实他就是想说咱们过去能偷点啥？

我当时是孩子王，懒得去那边玩，装成熟特傻逼地说：“最贵的肯定是砖啦，还能有啥？盖这么大一片，也不知道得在砖上花多少钱！”

众人都说就是。

但每群小伙伴里面，似乎总会有那么一个老爱跟你唱反调的家伙，爱跟我呛的那小子这时候就说了：“我觉得最贵的是沙子。”

我们都很诧异，问他：“怎么会是沙子了？那玩意能值几个钱？”

那小子咬着根狗尾巴草，有点口吃但很得意地说：“我听我爸跟别人说的，他说沙子是最好的一个东西，圆滑到无孔不入，没棱没角谁都喜欢，借阵风儿能上天，落下来那就是沙漠。而且适应性极强，向来都是沙子把土地变成荒漠，什么时候听说沙漠被消灭成土地？即便那天被人用来盖房，也不像砖头那么受苦受力。他说做人就应该像沙子那样。

我爸是工头，盖的房多了，他说沙子好，肯定就是沙子最贵！”

“那也不能说是沙子最贵啊？”我坐起来反驳。沙子这种那儿都能见的货，怎么可能数它最贵！这小子每次都要这么跟我作对。

于是我们为了到底是砖还是沙最贵这个愚蠢的问题而开始争执。我固执地赞美砖头，说它有棱有角四四方方，盖房任劳任怨，功劳最大；他非要偏执地赞美沙子，说它圆滑细腻，能踩能躺，能飞能落。

我们越争执越激烈，由这个问题又扯到其他问题，越吵越凶。

当然，最后以我学他口吃而完胜，他则被我气到大哭，扭头回家并发誓再不跟我玩儿了。我和我的小跟班们看着他的背影发狂似的哈哈大笑。

可是很奇怪，那次明明是我赢了，就像往常我赢他的无数次一样，可其他事情我早忘了，唯对这件事记忆犹新，始终无法忘记。

尤其是后来长大，毕了业，步入社会，浮浮沉沉，起起又落落。每当我努力、固执地想去做好一些事情，却总是四处碰壁时候，每当他们在背后叫我“傻大个子”的时候，我总会莫名其妙想起那个午后，那个关于砖和沙的傻问题。

是因为那小子当时故作老成的神态让我印象深刻？还是其他？我不知道。

毕业几年之后，我终究是一事无成，没有女朋友，也没房没车，唯一能让我欣慰的是：我能对的起我那可怜的工资，我从未在混日子，我努力学习，认真工作，对的起雇佣我的公司——也或许这只是我的片面认为。

后来那小子结婚，作为当年的大哥，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我千里迢迢赶回去帮忙。见了面才知道，那小子现在过的很好。他经了商，生意是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精明圆滑，早改了那口吃的毛病，现在简直是口若悬河，八面玲珑，很会哄人开心。

我父亲跟我说，那小子现在嘴里没一句实话，不可深交。但我只看到了很多人都喜欢他，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他。他的婚礼也根本用不着我这样的朋友去帮忙。

他媳妇很漂亮，可以说是貌若天仙。作为兄弟，我真心祝福他。他待我也很热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朝我笑的时候，我总感觉那里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在他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丝的嘲笑，让我忍不住想起那个午后。

他的婚礼很盛大、热闹，可不知为何，我心里只反复想着那个傻问题。

砖头or沙子？到底那个才是最好的？

我问过了很多人，答案莫衷一是，谁的回答都没能够说服我。

诸君是否有自己认定的答案？

或许是我越活越傻了，也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后我变的矫情了。我曾经以为自己很清楚这个傻叉问题的答案，可又发现其实我一无所知，我根本不懂做人和人生的道理。我只能如瞎子一般在黑夜中摸索寻找。

在诸君阐述选择理由之前，我特想抛砖引玉提供故事一则，一来是供大家消遣，二来想请诸位冷眼旁观，以局外人的身份点评是非，给予评理。望能有助诸位下定决断。

此些故事虽非直面探讨沙和砖的价值，都是些市井小人物的爱恨情仇，录入的也全是我亲眼所见所闻及部分道听途说的小事，其中不乏有荒诞不经、人情冷暖的桥段，在我看来，特有几件是跟这个问题相关的，望能有助于诸位从中找到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