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校园风云
第三章 蜂飞蝶舞
春天，是蜂飞蝶舞的季节。当我在梦里，再次回到校外的那条小溪，小溪的水流潺潺，溪边的石径通幽，一直蜿蜒曲折，伸向学校对面的那片小树林。正是阳春三月，百花争艳的时候。梦里的林间小道上，如同素常一样，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走过，还有老师与学生情侣对，又有年轻的教师夫妇，手挽手的，一前一后的，并肩而行的⋯⋯大家在林间花草丛中一闪而过，笑声盈盈，空气中弥漫着爱情的味道，伴着花香鸟语一路。这是我最熟悉的树林。高中三年，我曾无数次与我的闺蜜X一起来过这里，我们一起看书、复习、谈心，又赏花、淋雨、捉蜻蜓。也有很多次被蜜蜂追赶、被蝴蝶惊艳。我们无数的小秘密在林间彼此分享、交换，树上的小鸟，林中的小树、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株一株不知名的小花，都知道我们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它们是我们纯真岁月的见证者。也许是我的真情感动了这里的花草树林，它们泄露了我的小秘密。为我招来了那个梦里的人。我们终于在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即将毕业的时候在此相遇、相拥、吐露柔情。当我在梦里再次归来这里时，有一缕淡淡的烟草味氤氲着我的梦境，使我情难自禁。我的身体在床上筋挛弯曲起来，如凌宵花缠上了高枝，我要攀附到他的身上。梦里的阳光赤眼，明晃晃的从林间照射下来，落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还有油菜园、还有桃树林⋯⋯金黄色的、粉红色的，花儿，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林中有一小木屋，屋前屋后种满了树，树上爬满了藤，藤上长出了一朵一朵娇艳的凌宵花。凌霄花开，如棚，如盖，在小木屋的顶上迎风飘扬。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小木屋的前面，翘首期盼。一一这时候，云中有喊声雷动。我抬头一看，他，H君，从黑夜到白昼，风雨兼程、披星戴月而来。云端的他，唱着陈百强的情歌，像是一个忧伤的王子。我等了很久很久，他才从云端下来。待他下到我前面时，甩掉了他身后层层的黑暗。他变了形象，身上长出了天使的翅膀，带着光。经历了守候时的落寞、失望，与邂逅的惊喜，相见时的惊艳与狂欢⋯⋯梦里的新娘踏着不同的旋律，在花丛中草地上翩翩起舞，演绎一首又一首的千年绝唱⋯⋯最后她拥抱住了自己的新郎，如同凌宵花开放在缠绕着的高枝上⋯⋯那点点红，格外的美丽耀眼！
我在梦里轻问，“凌宵花，凌宵花，请你告诉我，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她招展着花枝，告诉我，是低到尘埃里的感觉。而被爱的感觉，仿佛升到了巅峰。从尘埃到巅峰，是爱与被爱的距离。＂如果一开始就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该有多好！＂我对凌宵花说，＂那是并排的两棵橡树，是平等的。＂凌宵花在花中摇曳着头，拨浪鼓似的，在高枝上幸福的颤栗，悠悠地对我说，＂你不要作树。你也要做凌宵花。从此以后你就可以附着他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把梦境告诉了我的闺蜜X。并和她一如既往地在放学之后到这林中散步。当我们在林中的一处小木屋前站立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那凌宵花的花棚与盖头。不过门前屋后桃红柳绿，蜂飞蝶舞，甚是繁华。
＂凌宵花呢，X？＂我痴痴地问。
＂恐怕是舒婷惹的吧？＂X说，＂你肯定又掉进她的《致橡树》里了吧，大文学家？＂
＂那H君呢？是不是真的来过？或者会来？＂我又迷茫了，＂穿着婚纱的女人是我吗？＂
＂花痴！＂X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快高考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嗡嗡嗡＂这时候我的头上好像有小型的飞机飞过，接着，耳朵一阵奇痒。有蜜蜂狠狠地叮了我一口，我疼得嗷嗷直叫、抱头鼠窜。
跑出树林的那会儿，我一抬头，碰到了Q君，一个一米八三左右的兵哥哥，社会青年。
＂爱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满教室的找你！＂他有点儿喜出望外。
＂听说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给，这是我的礼物，给你的。”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说完之后他一整风似地跑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还没来得及看礼物，就抬脚到了校门口，这时候，从马路外面走来了另外一个苗条身材的社会青年，Z君，他也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又递给我一个信封。
当我们来到我们的教室门口时，从隔壁班又走来了一个男生，K君，他兴奋地对我说，＂你终于回来了！你马上可以毕业回家了！我送你的礼物。＂他递给了我一束白玫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正犹豫着该不该收的时候，他一阵风地跑走了。
＂真撞邪了，今天！”我一边拆开Q的信封，一边说。
＂三个都到齐了，嘻嘻！＂我的闺蜜X捂嘴偷乐，又问，＂Q给你的是什么？是不是情书及他的两张照片？从前他曾经给过我们初二下的那个班长和她的妹妹！如今又要回来给你了？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一个官二代的作派！花花公子啊！咱们高攀不起啊！＂
＂人家不是还追到你五十丈家里偷偷见过你母亲吗？＂
＂他倒是很会拍马屁！我母亲对他倒是很中意！真是照片和书信！切！＂我冲X撇了撇嘴，说，“给你，如果喜欢，可以考虑一下，帮我拿去处理一下吧！这不是我的菜！＂
“那K君如何？他是我地方上的人，和我们的室友秋的男友是朋友，所以多次托我把你介绍给他，他的性格温柔体贴。＂
＂不是我的菜，他的信看了，帮我退还给他。＂我把白玫瑰也顺手一推，对闺蜜说，＂这把鲜花酬你的劳，拿去吧！＂
＂就因为昨晚上的一次约会，把三年来一直追求你的三个追求者都赶跑，你值不值得？＂X有点难以置信地说，＂你不是一直优柔寡断吗？今天怎么这么有主意了？＂
＂如果真命天子出现了！那么假小子都要不见了才好。＂我诡异地笑了笑，下定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可了。连初吻都给他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呢？
＂哎呦！你的眼睛都肿了！蜜蜂的毒汁！＂闺蜜失声惊叫起来。
我倒忘了身上的痛。心乱如麻。我在担心，毕业在即，H君会不会从此也把我从他的生命中删除。
2021.3.7 简莉 写于鳌江，与H君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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