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查出身体有点小异常,医生建议手术。然而,在这边孤身一人,虽有朋友,日常大家都忙得像陀螺,不忍再麻烦。于是选一个合适的日期,去美就医,毕竟那儿有家人可以照料。现在回来瑞士已经有一周了,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但就医经历回忆起来,仍然非常有意思,所以把这个记录下来。
因为也不是特别大的手术,所以我们就在张先生居住的社区范围内寻找。经过照顾家人等各种琐碎事情的频繁训练,张先生已然是生活小能手了。他快速查找出了华盛顿DC范围内的一家医院,INOVA医院,其中一位大夫Dr Lem,在全美100医生排名靠前,专门实施这种手术。美国医院有详细的排行表,每年更新一次,第三方发布,根据死亡率、治愈率、病人满意度、医疗事故发生概率等进行综合排名。张先生非常心细,马上预约了我预定到达后三天开始询医。
身体检查
当天,我带上在瑞士的病历-一张全息影图片,按照预定时间就去见Dr Lerm 了。其实我很担心自己的病历不全,因为在瑞发现异常完全是为了问诊一个别的事情,所以能留下来的关于历史病历也就一张图片,病史,手术室和药物记录完全就靠跟护士的问答对话。以前听说美国人做事一板一眼,可能需要很多详细的报告,为此我还忐忑不已。看来,也得分手术实施的大小。
见护士是就诊的第一步,护士会为你做基本的身体检查,比如血压,体重,身高等,然后就是五六页纸的问题。护士非常好,会详细地解释一些病人所不懂的问题。然后我们就在分诊室等候医生。我们做好基本准备,在分诊室等待了二十分钟,一位40多岁,身着白衣的白人中年男子微笑推门而入,他就是Dr lem医生,他的助手是一位黑人女孩,非常谦和,拿着小本随时在做记录。Dr Lerm 很可爱,他拿着瑞士的图像看了很久,还大声把法语念了出来,然后大声说,我也能读懂啊。后来跟我们解释,幸亏法语中很多医学用语跟英语差不多,不然还得需要翻译件。一些镜像检查后,Dr Lerm 确诊我需要手术。他打开他的电脑,在谷歌中讲解这个手术的原理和需要用的器械,同时告诉我这个手术的风险-器械很可能会把壁膜戳穿。说到风险,看到我们紧张的样子,就赶紧说,至少在他的手术期间并没有出现过这种风险。最后谈到手术时间,因为我来的很急,几乎没法往后拖太久,Dr Lerm很nice地把我安排在他繁忙的周四最后一堂手术。Dr Lerm 说,我们会把割下来的组织,送到实验室作进一步检查。
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当检查我的身体时,DR LERM使用了一种器械,他放置器械的时候问我,感觉痛吗?我说还能忍受,DR LERM就说,我一定很轻很轻。医生这么在意病人的感受,主动化解病人的痛苦紧张,让我感动很是安慰。
术前准备
在我们当天走前,服务台的护士告诉我,术前会受到各种通知电话。包括,通知手术前身体需要注意的状况,手术总费用预估以及费用结算方式等。这两天,张先生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一直在接收各种电话。术前通知包括购买一种灭菌的沐浴液,早晚各洗两次,以及术前12小时饮食要求。其实最难遵守的是饮食要求,非常严格,12小时前不进食,8小时前不喝水。我严格执行,待到手术结束时吃了一个饼干,瞬间都有得救了的感觉。
手术
我们约的是周四下午两点的手术。好在娃已经托到幼儿园了,我们想着一个小时的手术,休息一个小时,能赶到5点左右把娃接回家。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多事情就是出乎意料,我上一个手术的人大概是个大手术,所以我们在候诊室等到了大概5点才正式开始手术。
在候诊室,阵势就比较大了。我更衣躺在活动推床上,几乎来了5个护士轮流问我各种问题包括身体状况,是否遵守手术前指导事宜等,还有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告诉我说他会协助医生完成我的手术。在此期间,我饥饿口渴得都快晕厥了,最后护士给我挂上了葡萄糖,让我继续等候。在旁边陪同的张先生一方面担心我的状况,一方面操心接娃的事宜。最后他决定和主治医生交流,先接完孩子,再带孩子在候诊区一起等待。好在五点多的时候,Dr Lerm进来了,跟我道歉很久说明情况。护士就推我进手术室了。有意思的是,其中一个麻醉师问我准备好了吗,要全麻。我问全麻会睡着吗?我怀疑我会睡不着,因为白天睡了很久。结果麻醉师神秘地说,相信我你一定会睡着。
经脉注射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一醒来,已经在恢复室了,护士帮我更衣,看我一醒,告诉我,你的手术很顺利。我可能还处于局部麻醉状态,感觉腹部一点肿胀感,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此时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终于可以喝水进食了!
我在瑞士咨询手术事宜时,医生说可能要住院一天观察状况。现在在美国就医,医生说当天就可以回家。我想跟美国医生的理念不同有关。因为他们可能知道我是有家人在这陪伴的,只要接送到位,完全不用住院。因为担心我会术后疼痛,还给开了止痛片。
一切停当,护士用轮椅给我推到医院门口,张先生开着红色的汽车和我加活蹦乱跳的娃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术后检查
一周后,我们接到医院的电话,告诉我们病检结果是良性。我觉得这是与预料中的事情,张先生却大大松了一口气,才告诉我,术后第三天他错过了医院一个电话,再打过去转到前台,被告知如果有事情一定会再跟他联系的,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偷偷悬着一颗心。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全家人都笑了。
两周后去医院复诊,接待我们的仍然是Dr Lerm, 他用腹腔镜认真地看了看切口,然后告诉我们,完全恢复了,并给我做了一份非常完整的病历,说方便我以后的健康检查,并希望我下次来医院检查时能再检查恢复状况。
整个美国看病历时3周,没有住过一天院,没有挂过一瓶水,甚至药也只吃了几颗,几乎没有感受过任何痛苦。花费是7千多美金。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一切非常正常。在美手术这段经历回味起来,仍然非常有趣。当然,这个手术不论在瑞士,还是在中国都能很顺利的完成,之所以选择在美国,是因为家人在那,这让我有极大的安全感。当然,美国医疗技术先进不可否认,美医生的治疗方法、诊治过程,和谐医患关系的建立和维护,对这些的体验让人难忘。自我健康检查开始,我感觉我作为一个case,是在接收医院一个团队的服务-医生、护士、病理医生,翻译,甚至有心理辅导医生,帮病人和家属舒缓压力,家属根本不需要出力。当然美国看病收费通常是国内的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因此完善的保险制度对于患者来说也是必不可少。但国内医生的技术也是让人称赞的;我也在瑞士、在中国看过病,比起欧美国家,我非常钦佩中国的医护人员,我记忆犹新地是孩子生病需要扎针的时候,大人拉拉扯扯,小孩鼎力挣扎,在这种一团混乱的情况下,护士都能冷静地准确扎到需要扎的位置。一天接待几百病人,病人各有期待,医生还都全力以赴,很多诊断都事关生命,其中的压力和辛劳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所以作为患者,无论在哪儿治疗,都要能理解医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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