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傍晚就到了深圳。
施亦安排我们住在他一套闲置的公寓里,一百多平的房子,大露台,我住主卧,范宝贵住次卧,他自己则住在同一小区的另一幢。
原本计划来深圳后自己租房子住,毕竟还是适当保持距离比较好,可是这么舒适的房子空着好浪费,不住简直对不起这个屋子,先住着吧,对于我这个死人来说,明天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
晚上和施亦,范宝贵在海鲜街上吃饭。整条街霓虹灯争相闪耀,服务员在门口热情揽客,家家店门口摆满了桌子,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情就像幻觉,我们三个坐在这里,看起来和人群中的甲乙丙丁没有任何区别,在路人眼中,只是普通的年轻人小聚。
默默算了一下,这是我死后的第四天,经历越多,越感无知。甚至连死亡这件事都得重新定义了,生前那么怕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死了却还在这个地球上和活人一起吃饭!
“你的蒸南瓜来啦,能把魂先收回来不?赶紧,趁热!”施亦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他已经习惯了我发呆。
我用调羹拨弄南瓜,没有什么食欲。“你们觉得,人死后会去哪里呢?”
“小脑瓜没事瞎琢磨什么,活着就要关心活着的事,比如现在,应该关心一下天气。”说着他指了一下天空,这才注意到,天上时不时划过闪电,看来马上要下暴雨。施亦嘱咐老板将遮雨棚拉起来,继续催促我:“赶紧吃点东西,这家蒸扇贝很正点,尝一个。”他将扇贝推到我和宝贵面前。
我自然不能吃,偏头问宝贵:“人连生死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这么盲目地活着,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吃饭睡觉呢?是吧,宝贵你觉的死后会变成什么呢?“
宝贵愣了一下,抿嘴一笑看向外面:“姐姐我真羡慕你,身边有人照顾,所以有闲情乱想。”暴雨噼里啪啦落下,其他店门口的客人纷纷遮头往店里逃。只有我们在施亦的先见之明下悠哉坐在雨棚下看狼狈的人群。
施亦细致周全,不像我,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雷劈到脚边都看不到。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面对这样的世界,我不能再如此感性,我要主动出击。
“宝贵,能帮我去找服务员要点醋吗?”我先将宝贵支开。
“施亦,去挑一条小点的鲈鱼清蒸吧。”再将施亦支开。
接着迅速洒了几粒盐在宝贵的白粥里,之后慢慢地吃着蒸南瓜等他们回来。
这是第一次和宝贵一起吃饭。她说自己海鲜过敏,点了白粥。可是施亦点的白斩鸡和炒芥蓝她也一口没有动,我便有所怀疑。加之联想到我之前从史唯思那里回到酒店,应该是突然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的,当时没有注意周围,直接进房间了。而她打来电话说她一直在酒店门口,要不就是她说谎,要不就是她看到我的凭空出现却假装不知道,更加深了疑点。
一切等她吃了盐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体骗不了人,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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