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驱散了一些哀伤,
下午的阳光从玻璃窗上照了下来,
梁琪是因为抑郁跳楼的吧,看看这封信。贾晓榕还在看信
睡不着,早上又不想起来,不想动,这都是抑郁症的表现。现在抑郁的人真多,02宿舍的周宓就抑郁了,上次听辛欣说周宓抑郁狂躁并发,还电击了。贾晓榕说。
从来没有听到梁琪说自己抑郁。李冰说,我跟她两个人在金城,虽然大家都忙,联系不多,但她还好啊,有时候打电话或者遇见了,都还好,看着很正常啊。
要说有抑郁症,那我们都有一点吧,有段时间,我也很焦虑,不想见人,也不想出门。罗琳说。
你是的,架子大,三请四请请不到,要么在温哥华要么要上课走不开,我晓得现在是老板娘了,不一样了。张艳玲说完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了。
罗琳叹口气: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罗琳,不要说大哥没有提醒你,男人有钱就好比花儿开在牛粪上了,苍蝇要来,蜜蜂要来,蜻蜓臭虫屎壳郎都要来,你还不管不顾,到什么温哥华一去两年做什么访问学者陪女儿读书,噶有钞票了,还要教什么书,十五六岁的女儿有什么好陪的。
大哥,我晓得的,高昱明有分寸的,大家都是奔五的人了,我也不傻,我妈一直都跟我们住的,生意场上,逢场作戏都难免,但他必须每晚回家报到的。
一家有一家的难处。贾晓榕忙说,大哥喝得有点多了。
就这点酒,二瓶红的都不够我一个人喝的,我早呢。张艳玲说,老三,来,再倒一点,喝下去。
贾晓榕听话,拿起杯来,加了酒,喝了。你们不吃菜光喝酒,我还是要吃点菜垫垫,她自言自语,用手拿起一根鸭舌头,吃了起来,我们湖北人吃鸭头,没想到你们浙江人吃得更精,吃鸭舌头。
我觉得梁琪是被她第三个老公逼死的。张艳玲说。你们不晓得她外面欠了多少债。梁琪到处借钱。
大哥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抬眼盯紧了她,大家都不说话,大哥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梁琪问我借过钱的,大哥平静地说。
她还了吗?李冰问
还了。大哥说。但我晓得她很难。
我们这样的,赚大钱难,赚点钱过过日子应该很好了呀。李冰说。
你呀,李冰,不是我说你,你是一直读书,读完了教书,二眼不闻窗外事,你不晓得的。梁琪难的。大哥说着,放下酒杯,用手揩了揩眼睛,说,我们大姐吃亏就是在太要面子了。
不过,我们大家来送她最后一程,姐妹们也算讲义气了。
齐巧巧呢,有人通知了她吗?贾晓榕说。
没有,只听说她早就出国了,我只有你们的手机,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齐巧巧。
齐巧巧已经不是我们的小妈了,人家现在是美国人的小妈了。张艳玲说。
大哥,梁琪不是只结过两次婚吗?这个女儿就是第二次结婚生的,你怎么说三次?罗琳不解,
我说,加拿大人,你不晓得你出去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梁琪第三次都离了。我有次在上海开会让她到酒店里来陪我,哦,你们不知道,吃了点酒醉了,抱着我哭,说她老公不跟她睡觉,没有性生活。
你们不要看梁琪外面看起来漂漂亮亮,她自己说的,心已经破破烂烂了。哎,命苦的女人啊。大哥感叹
现在无性婚姻很多呀,无性婚姻也不至于要跳楼。贾晓榕说,我们这个年纪这样正常呀。
好了好了,贾老师,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张艳玲讥讽道,你那个徐院长老实,你可以天天逼他交公粮,有几个男人跟他一样。
大家听了就笑,李冰说,大哥有火眼金睛,交不交公粮,你晓得?
哦呀,我们是啥人呀?天天在男人堆里混的,不管男女都叫我大哥的呀,男人是什么货色,瞟一眼我就晓得了。
个嘛大嫂呢?大嫂是怎样的?也要天天交公粮?罗琳轻声笑道。
我们大嫂很自觉的,天天交我舍不得的。不过,罗琳,你最要当心,这里钱你老公最多。张艳玲劝道
做人要靠自己的,我当心不当心有什么用。罗琳反问
那,我就说你们这种女人书读多了,都读木了,不像我们乡下里出来的,土生土长接地气。一个个还蛮清高的样子,噢,靠自觉的。几个自觉?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动物好吧,做女人要有态度有温度,会做规矩会发嗲,老公要驯化的,懂吗?你们这些大学教授高工,瞌忪懵懂,醒醒好吧,书上这些没的,最后吃苦头的是自己。梁琪,这个傻大姐,我去年忙,苏州同学会没有去,去了狠狠骂她一顿,就不会去跳楼了。
大哥说完,流下两行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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