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女王工取回来药水,还有一个医院借出来的注射器,一个针头,女王工把庄汉尘带进自己管理的小库房,庄汉尘在那里给女王工打针。
庄汉尘发现医院打针都打在一个部位,硬币大小的面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难怪会痛,庄汉尘把位置调整了一下,每一次都换一下位置,就这样打了十几次,女王工感觉很好,不那么疼了。
师傅王工说女王工是厂花,果然说的是实话,女王工面容姣丽,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不化妆也能显露姿色。
女王工平时在厂里从来不和人说话,只有工作上的需要才会和人说一两句,走路从来都是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也不理会路上的奇闻怪事,这样就使得人们都不敢主动和她搭讪,都是远远地看她,看她也不敢多看,看多了会招来闲话。
女王工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打针的时候会露出腰臀的部位,曲线优美,皮肤白皙,看得庄汉尘心跳不止,不过庄汉尘早已经见过了太多的场面,在医院处置室的时候,每天要给接近100人打针,八成都是厂里的女工,剩下的一成半是儿童和幼儿,即使是不在厂医院做了,每天也有三四十人去他家里打针,九成半都是厂里的女工,剩下的是女工领着孩子来打。
在厂医院的日子里,庄汉尘已经练就了医生的意志,医生的眼里是没有性别的,看到的都是人体器官和组织。
女王工找庄汉尘打针也不多说话,每次打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问他姿势行不行,她担心庄汉尘操作不方便。
“我怎么感觉有硬结了,你看是不是?”一次打针的时候,女王工摸着自己臀部问庄汉尘。
庄汉尘摸摸打针的位置,确实有些硬,但边界不明显,区域也不大,尽管每次打针都小心找位置,细致地注射进去,但还是阻挡不住硬结的发生,毕竟打的太多了。
“有一点点硬结,不过问题不大,你先不用揉,这种硬结初形成,一般自己会慢慢消失,刚打完的24小时内不用碰打针的位置,碰了会引起内部出血就变青了,不容易恢复过来。”
“那硬结要怎么治啊,电机车间的李秀萍就打针打的都是硬疙瘩,两年了都没消下去。”
“硬结只能热敷加按摩,没有别的办法,医院一般都是手术治硬结,如果硬结刚形成,在打完针后做按摩加热敷就能消掉,不用手术。”
“那我现在可以按摩吗?”
“你打另外一边的时候,这一边没打的就可以按摩,还可以热敷,等打这边了,再按摩另外一边就行。”
女王工听着,自己伸手按摩另外一边的硬结,“我也不知道按摩的对不对,你按摩看看,我看是怎么弄的。”
庄汉尘给女王工按摩,按摩是个磨洋工的活,不能用力过猛,也不能用力太小,按摩一会就能感觉到硬结变软了,这时候可结束按摩,改用热敷。
庄汉尘看过好多按摩的书,对按摩是轻车熟路,先轻轻揉那个硬结,然后慢慢加力,等机体完全适应了,用最大的力量掐那个硬结,然后再慢慢揉,就这样按摩做了二十多分钟,感觉到硬结变软了,女王工全程没有痛的难受的感觉,这里没有热敷的装备,按摩就停止了。
接下来每次打针,庄汉尘都给女王工按摩一会硬结,每次打针就需要半小时多的时间。
有一天两个人出了小库房,主任办公室的陈姐看到了,“你俩在里面干啥这么久?”陈姐问道。
“在那打针。”女王工低着头也没看她,边走边回答。
庄汉尘跟着女王工进了技术组办公室,回头看到陈姐还在那里看他们。
女王工打了28针黄体酮了,还有最后两针,这天两个人打完针出来 ,庄汉尘看到女王工和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说了一句话,低头继续走,庄汉尘看到那个男人在看自己,眼露凶光,突然冲向自己,手里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尖刀,捅向自己腹部,嘴里喊着,“草尼嘛的小庄,你敢上我老婆。”
庄汉尘感觉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推动,向后踉跄了几步,抓住了暖气管子才没跌倒。
女王工回头看到了一切,她奔跑过来抓住了庄汉尘胳膊,“小庄,伤到你没,小庄。”女王工哭叫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个男人楞了一下,转身快步跑远了。
“我没事,好像没伤到。”庄汉尘被吓得喘着粗去,掀开衬衣查看,女王工也趴着看,伸手摸摸庄汉尘腹部,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嘘,别声张,这是我用捡来的材料做的腰带刀。”
“你没伤到吗,他拿着刀。”
“没有,被这个东西挡住了。”
女王工笑了出来,眼里还带着泪水,“我回去弄死他,这个该死的。”女王工很恨地说道。
“别别,我没事,真的没事。”庄汉尘明白了一切,赶紧劝阻。
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外边异常的声音,都出来看,“你俩怎么了,刚才有个男的拿着刀,是谁啊,你俩伤到没?”人群中有人问。
“没啥事,没事的,我俩都挺好的,没事没事。”庄汉尘解释着,绕过人群,回到自己办公室,听到身后人们还在议论,一直延续了好久,人群才渐渐散去。
庄汉尘感觉到了危险将会来临,自己幸运躲过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幸运,自己不能再给人打针了,这种事真的太危险,厂里那么多男工女工,谁是谁老婆,谁是谁的老公,自己一无所知,打针是个敏感的事,涉及到隐私的部位,真的是太可怕了,再不能打了。
庄汉尘对打针这件事产生了恐惧,开始想办法避开,给女王工打了最后一针,像是如释重负,女王工和他说,那天回去后她狠狠地教训了他,他再也不敢吃醋了,他要请庄汉尘去他家吃饭,庄汉尘婉言谢绝了邀请,但心里的恐惧难以去除,悲剧往往只是一个小冲动一个小误会,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有些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庄汉尘下定决心不再给厂里的人打针,但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她们,一个心软的人拒绝别人,就像犯了大罪一样不自在,但无论如何都要拒绝,没有退路了。
庄汉尘想了一种方法,就是打针收费,但想来想去,收费了会挡住一些人,但会带来非法行医的麻烦,这招不行,晚上躺在床上,庄汉尘还在想这个问题,突然他想起来一个好办法。
第二天清早,他用剪刀把纱布蚊帐剪下来一条边,把剪下来的纱布条包在自己手上,包的很厚,七点刚到,有人来打针了,两个三十左右的女工。
“真是抱歉了,昨晚我做东西,割伤了手,伤的很厉害,不能打了。”庄汉尘吞吞吐吐地给她俩看自己的纱布包着的手。
“用机器也不能打吗?”一个女工焦急地问。
“机器是半自动的,需要我配药水,对位置,也做不了啊。”
两个女工叹着气,无奈地走了,把带的两个鸡蛋两个包子留下了给庄汉尘。
庄汉尘很难过,感觉对不住她俩,连声道谢,接着又来了几个女工,同样的也被打发走了,留下了几个苹果,一袋豆浆,几块糖果。
早上来的三四十个女工,都被庄汉尘咬牙打发走了,他真的恨自己,做了一件这么大的坏事,白天去上班,他也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度过。
自行车的防撞保护装置设计好了,接下来就开始制作,厂里的垃圾箱真是有无尽的宝藏,需要的材料很快就在垃圾箱里凑齐了。
下班后庄汉尘总是不马上走,还要在车间里干一会,制作他的自行车防撞神器,他把自行车前车筐加高了,用钢丝编成网格状,这样发生碰撞时,人如果冲向前方,前车筐就像一个弹簧一样,把人挡住,同样的道理,后边也做一个高高的后车筐,不过后车筐加了粗粗的钢管支撑,这样如果有车辆在后边追尾,坚固的后车筐可以抵挡撞击,后车筐两侧还有可翻转的杠杆,当撞击发生时,杠杆会靠撞击力横过来,把后车筐支撑住。
车间里因为实行了承包责任制,工人师傅们都主动加班,下班时间到了,多数人都没走,车间里依然机声轰鸣。
庄汉尘去了维修班,又去钳工班,忙得团团转,看有机器空着,他就过去打开制作自己的零件,工人师傅看到了也会帮他做,他们都认识了庄汉尘,但是并不完全知道他到底在车间是做啥的,有的人以为他是楼上的技术员,还有人认为他是车间的工人,也有人认为他是医院的医生。
防撞装置做好了,庄汉尘把它装到了自己的二八自行车上,晚上六点多钟天还没黑,厂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庄汉尘在车间旁边的一块空地上试验车的防撞性。
他推着自行车奔跑,然后放开手,让空车撞到墙壁,“咣”的一声,车重重地撞击后倒了,庄汉尘过去查看,前车筐有点变形,别的地方都没有损坏。
他把自行车上绑上两个编织袋,里面装上砖头,重量一共100多斤,又推着撞墙,这次还是没有损坏,然后他骑上去撞,侧边撞墙,抡着大木棍敲击后侧,都没有损坏,他再也想不出来别的试验的方法了,远处两个工人师傅在看他,他感觉不自在,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长春的道路起伏不平,骑车下坡的时候要捏闸减速,很废闸块,庄汉尘想,能不能做个能量收集器,把下坡的能量收集起来上坡的时候助力使用,想着想着,能量收集器的结构已经在他脑海里了,上班的时候,做完车间的任务,他就开始设计自己的东西,很快就设计完成,然后就制作,没多久,一个能量收集器就装到了他的二八自行车上,不管是下坡的时候还是需要减速的时候,只要捏闸刹车,能量收集器就开始工作,它使车辆减速的时候,把动能收集起来,储备在一个大大的弹簧里,上坡的时候或者是需要加速的时候,只有捏另外一个闸把,能量收集器就释放能量,给车辆加速。
庄汉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不介意被安排做太多的工作,车间里所有的设计任务都交给了他,他也没有任何怨言,他觉得自己多做一些,就有底气使用车间的工具和材料,可以做更多的自己喜欢的东西,接着庄汉尘又一个接着一个做,他发现人们在生活中出现什么问题,就想办法解决,做出来解决问题的物件,他给师傅王工做了一个捕鼠器,解决了他家的鼠患问题,给女王工做了一个电饭锅盖的掀盖器,这样就可以用电饭锅烧粥,不会扑出来,给小鲁做了一个翻转床,晚上是床白天翻过来就是桌椅,给魏工做了一个电动的按摩器,魏工的腿经常痛,庄汉尘觉得是肌肉劳损造成的,按摩能慢慢治好,用了按摩器后,果然感觉腿慢慢的好起来。
“那你啥时候遇到的素红?”韩记者问道。
“哈哈,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今天到时间了,素红,准备午饭,今天韩记者一起吃饭。”庄汉尘说道,他感觉跟韩记者已经熟悉了,没问她就直接给她安排上午饭了。
韩记者也不推辞,去小屋看素红,王素红答应了一下,出来拉着韩记者的手,“姐姐今天想吃什么?我这里做饭很方便。”
“素红妹妹,我吃啥都行,不挑食。”
“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订了豆腐和鸡胸肉,还有胡萝卜辣椒,估计就要送来了,咱们吃鸡胸肉做的溜肉段和烧豆泡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都喜欢,素红,我有事问你呢,咱俩进屋说。”韩记者拉着素红进小屋,“素红,其实没啥事,想问问你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的衣服。”
“我的衣服都是汉尘选的,我啥样的衣服都喜欢,啥颜色都喜欢,汉尘告诉我,颜色是构成美丽的要素,任何颜色运用的得当都是美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一个机器人送来了素红点的菜和肉,都是免清洗的包装,是附近的超市做出来的。素红直接让机器人进屋,把菜和肉放进相应的盒子里,然后素红按动选择按钮,选了红豆米饭,烧豆泡,溜肉段,鸡蛋汤,然后按下启动按钮,烧饭机器就开始动作起来。
庄汉尘一个人在大屋,急切地打开收音机听新闻,第一条新闻就让他兴奋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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