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团里的生活次序,不像机关部门,也不像中小学校,总之有点随意。改革开放10年以后,经济发展背后,欲望蠢蠢欲动。
一位妖娆的女演员秀娟,公然和乐队指挥,过起了夫妻生活。老一批的演员基本从上海来,新一代的女演员才从本地招录。上海来的女演员徐娘半老,譬如秀娟,嗲声嗲气,因为至少熟悉越剧的唱腔,所以又能当老师,又能登台演出。
剧团里的女演员(女老师)都喜欢雨农。秀娟就有一次把雨农请进她们的房间,轻声聊几句,还给雨农看年轻时的照片,顺便问问雨农,要什么样的姑娘做女朋友?雨农应付着,说自己已经有一个女朋友。秀娟就说:多交几个好,有挑选余地。要不阿姨替你找一个“华侨女”?还是要好看又钱多的?
雨农嘴里不敢多说,其实已经心慌得怦怦乱跳,因为阿姨的脸凑得很近,浓郁的香水味钻进他的心里去了。直到他看到床脚还有一只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的乳白色套子,才猛然觉得来错了地方。找了一个“肚子饿”的借口,逃也似地离开秀娟阿姨的房间。
越剧团的团长,干的时间似乎都不长,一年半载就得换人。
这会来的是从乡镇文化员调过来的人,身高一米八,相貌堂堂。他喜欢穿一件黑色夹克,叼着一颗烟,串着门了解团里的情况。到雨农家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雨农爸爸客气地倒水送茶,一边让雨农陪新来的团长聊天。
一说两说,就说到了对某国家领导人如何评价的问题。雨农程式化地说着从上到下的意见,实际就是上面对这件事的“标准看法”,这团长倒好,是某领导人的“死忠粉",说:“文化革命”有什么错?我看挺好,革革某些人的臭脾气。
雨农血气方刚,气打不到一处来:中央都说某领导人晚年患了严重错误,现在都还在拨乱反正呢!
团长也不依不饶:我看他根本就没什么错,有些人该打倒!
雨农立刻响亮地说出一句脏话:放屁!
雨农爸爸一边安抚着新来的团长,抱歉抱歉,我家这小子不知道深浅,您别往心里去!一边呵斥着雨农,不该如此无礼!新团长悻悻地走掉了,顺手把烟蒂一甩,消失在小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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