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罪行是可以定了的,可是,我又受伤了,判刑的日子只能推迟,偏偏我又是个未满18岁的少年,法律要轻判,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在病房里享受这病人的生活。
父亲和母亲来看过我,我没有说什么,相反的,母亲叨叨了很多,那些话,我听过很多遍,但我不感到厌烦,毕竟,母子的情缘是剪不断的,她带了我的喜欢的水果和食物,说着让我宽心的话,这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就像我仅是一个得病住院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危险的罪犯。
我想,我爱我的父母,我爱这股浓情。
在病房里的日子,衣食无忧,甚至可以看到浪漫的都市言情剧,如此的惬意,让我没有思想,没有冲动,只是懒懒的活着,虽然围着我的是密密的铁网,一墙而已,我成了囚禁着的危险物品,外面匆匆而过的人可以偷偷的看一眼里面的我是什么样子,呵呵,我的惰性也很强。
本是不爱看新闻的,在家里是,在这里也是,我把原因归结到我还是个孩子上,因为,没有哪个孩子是爱看新闻胜过其他电视剧或游戏的。我自认为是个听话的孩子,至少,父母不让我玩游戏,我就没有玩,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你会疑问,我举枪杀人,不受暴力游戏的影响吗?游戏只是游戏,玩过之后可以重新再来,而杀人是一项任务或者事业,那个人死掉之后,绝不会再活。
年龄总是有差距的,在检查病情的时候,那个戴着老花镜的医生老师嘱咐我要多看新闻,了解党国大事,而那个正值花样年华的护士则会毫不犹豫的反驳,就像一对父女一般,而我只是在旁边呵呵的笑,然后继续调换频道。
时间能冲淡一些事情,也会让人放松警戒。在长时间的接触之后,他们发现我并不是暴戾的人,慢慢的愿意嬉笑怒骂。
心血来潮,看了些许新闻,“XX罪犯在逃,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当中...”,那那些法的范围内无法制裁的犯罪者呢?我又有了冲动,“杀人事业”,我躺在这里逍遥什么?!
于是,我举起了右手,开了枪,电视剧爆掉了....
左肩微微的痛。
护士医生匆匆赶来,看到了一脸愤怒的我和满地的电视机碎片。
他们震惊,用颤抖的双手检查我的伤口,嘴里叹着:这..又是做什么啊...
我开枪的时候震裂了伤口,以前的恢复工作白费了,我痛。
那个老家伙在很久之后又出现了,因为我的危险行径,他似乎更老了一些,但还是严厉的质问我——为什么开枪?
沉默——我不想说话。
许久之后,他离开。
我躺在床上克制体内涌动的兽性。
几天的时间,母亲来了很多次,可是我不想见她,我不想以一头噬血兽的身份当她的孩子,看到她受伤的眼睛不停的流泪,我背过身。
我封闭着,固执的在这间小囚室里坐着,我突如其来的愤怒的思想涌动着,冲击着,我是危险物品,任何人不要靠近。
有人来了,我听见了令人厌烦的开锁的声音,重重的金属轻而易举的锁住了我.....人都是有喜怒哀乐的,在人愤怒的时候,比较不好办事情,就像现在,说不定,我会伸手开枪。
脚步声靠近,在那个人准备碰我的前一秒,我挺直的右臂和食指准确的顶在了他的眉心处....
“火气不小嘛。”他略微愣了一下,微笑着把我的手拿开。
竟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狂跳的心脏突然安静了,就像一台满火暴动的机器停了电流,瞬间安静的如死物一般。
我觉得自己又像学生了,犯了错的学生。
“老师....”
“你好像胖了嘛”,他打量了我好大一圈后,说了这么一句。
“是——”,我冲他甜甜的笑,“每天吃吃睡睡的。”
我们又开始了以前那种愉快的对话,“还是幸运的,伤的不是右肩,对不对?”。
“恩?”
“还能继续为人民“服务”嘛”
我惊了一下,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这是不是肯定?”
“呵呵,”他笑了的无声,又摸摸我的头,说,“只希望你早日康复,像个兔子一样”。
我懂得他的心思,谁也无法做出一个绝对正确的判断,世界本身如此复杂。
“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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