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绝望的,是没有爱的未来。

作者: 秦逸新 | 来源:发表于2020-08-06 08:38 被阅读0次

青花瓷的花纹,素雅美丽,简单中透着高贵气质,这样美的青花瓷花纹被一个叫棠真的女人用来作为自己假肢的新装,而这个女人,也同样美丽高挑、气质优雅。

这就是棠真,盛棠集团的董事长。她面对镜头向众人介绍着自己的假肢,仿佛那不是一个让普通残疾人为之自卑难过的假肢,而是一件自己最得意的艺术作品,值得享受世人的参观瞻仰。尽管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通过电视直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览无余,棠真仍然在接过一个电话之后匆匆离场,直播画面抓捕到了她的泪眼婆娑,也通过口型辨出了一直在说的三个字:“救救她”!

救谁?救盛棠集团的创办人——已经85岁高龄的棠佘月影。她是曾经盛棠集团的董事长,是棠真的“母亲”,也是外婆。

一边是美丽的假肢不停地走动,一边是别开生面的讲古:一位白发老太与一位戴墨镜的盲人,一把弹奏三弦的与时而附和的二胡,一个诡异阴森的演奏舞台,一个充斥着杀人、开枪、冥婚、无果的爱情的故事娓娓道来:

“海棠断枝不见血,鸟巢倒扣北风吹,寡母孤女心未齐。”这是白发老太的弹唱词,似乎也预示着这个悲惨故事的结局。

多年前,一位清纯美丽的小姑娘,走向一间花房,花房里传来女人的娇哼和男人的喘息声,门窗外的小姑娘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姐姐”和两个“远房表哥”缠绵在一起,其中一个男人的背上,纹着一个很特别的纹身,他就是段忠……这个被叫做真真的女孩就是棠真,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用上等丝绸包装地漂亮精致的礼盒。还在男人怀抱中的“姐姐”回头向门口一瞥,真真吓得赶紧转身,却刚好遇见了过来叫她的翩翩,对屋里发生的一切,翩翩露出了一个仿佛早已见惯又带着几分不屑的笑容。

强装淡定的真真和翩翩来到客厅,“母亲”棠佘月影和翩翩的父母也在,原来翩翩是农会林议员夫妇的女儿,那个用西阵织包装的礼盒就是棠佘月影帮林议员夫妇选好要送给竞选候选人王院长的夫人王夫人的礼物。王院长的竞争对手,则是呼声不高的冯院长。

翩翩对棠真和棠宁的“包庇”赢得了真真的信任,两人成了好朋友。

花园里,一桌人相谈甚欢,棠佘月影也拿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尊古董菩萨木雕像,棠佘月影知道王夫人喜欢礼佛,这件礼物正好投其所好。“菩萨保佑院长高升……”棠佘月影的一番话说得王夫人心花怒放。揭开西阵织打开木龛的一瞬间,菩萨的手却脱落了下来,见王夫人脸色不悦,棠佘月影宽慰道:“菩萨帮你挡灾了,碎碎平安,岁岁平安。”没想到王夫人反问:“我会有什么灾呢?”场面瞬间陷入尴尬。

“王阿姨,这是您最爱的雪花膏。”棠宁的出场化解了尴尬,但显然王夫人并不领情。棠家人精心准备的一切,并没有得到王夫人的赞许,反而落了几句嘲笑讥讽。

棠宁和棠真努力将菜色改为王夫人更喜欢的,议长及其特助miss张、议长夫人、王夫人、林议员夫妇以及棠佘月影他们正在餐桌旁推杯换盏、品尝美味,相谈甚欢间,突然的吵闹声引起了餐桌旁大佬们的不悦,一个外号叫做“淫海小清流”的油腻滑稽的男人辜宪聪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他是营建署的官员。见到王夫人等的兴致被打扰,棠宁仅用一杯红酒,就让“小清流”辜宪聪退出饭局。

林家没能巴结上王家,也许正合棠佘月影得意思,因为她曾提点过林议员,在王冯之争中,要另辟蹊径,也就是选择呼声较低的冯,只可惜林议员夫妇似乎没有听懂。

在棠佘月影念经礼佛的时候,棠宁向她讨要安眠药,但并没有如愿,棠佘月影的理由是:“医生说你会用安眠药配酒喝”,听上去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护,两人不欢而散。棠宁不愿意棠真去“实习”那些名利场上的送往迎来,没想到棠真自己却很积极主动,棠宁对此难过而无奈。

这次,棠真服务的对象就是“小清流”辜宪聪——一位政府公务人员,棠宁给“小清流”送了一尊菩萨,称菩萨可以保佑他发大财,只要让弥陀计划落点秀山后再将菩萨送还,就万事大吉。倒在在桌子上的水,棠宁用手一滑就是100万的出价,“小清流”再用手一滑就有了200万的还价。

棠宁的“远房表哥”可没有白忙活,从缅甸带回来的老坑玉被做成翡翠项链,装饰着林太太优雅的衣着和美丽的脸庞,可谁知不久后,林家却遭遇了灭门惨案,只剩下林翩翩昏迷不醒。

负责调查这个案件的署长,正是和棠佘月影丈夫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棠佘月影的周旋“照顾”下,署长似乎对这个案件并没有深入追究的兴趣。只有廖队长还在继续深入调查,他将嫌疑的目标指向了Marco,也就是林翩翩的男朋友,因为Marco曾在案发当天去往老家的途中又折返去了林翩翩家。

棠佘月影让棠真给林翩翩读日记,说是有助于林翩翩醒过来,除了林翩翩,棠真还照顾着出逃在外的犯罪嫌疑人Marco。棠真将在花房找到的棠宁吸食毒品的用具箱找出来呈给棠佘月影,棠佘月影一气之下摔了这些东西,说不允许任何再进入花房。花房便成了藏匿林翩翩男友Marco的最佳地方,棠真还会偷偷送些食物过来,棠真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些事,因为她默默喜欢着Marco。棠真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料一切都逃不过棠佘月影的眼睛。

林家的案子还没调查出什么,营建署的官员“小清流”辜宪聪却“自杀”了,而辜宪聪的妻子却并不认同丈夫“自杀”的事情,怎么会有自杀的人在遗嘱中写错自己儿子的名字呢,显然是有人代劳。辜宪聪的妻子拜托棠佘月影来帮帮自己,一边是辜宪聪的妻子涕泪横流地说着“求求你”,一边是棠佘月影一脸无助地说着“对不起,帮不了。”仿佛各有各的悲苦,连菩萨也没有办法。

其实“小清流”辜宪聪曾后悔接过那尊菩萨,说自己供不起,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上层决定开发的地点不在秀山,而原先在秀山投资的那些人非富即贵,自己得罪不起,中间又有这么多的钱被压在秀山抽不回来,他自己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辜宪聪请求棠宁收回这尊菩萨,“拜托你再想想办法”,棠宁拒绝了辜宪聪的请求。

曾经出现在林太太脖子上的翡翠项链,闪亮亮地出现在了议长夫人的脖子上,原来林太太生前曾主动送出全套首饰给县长夫人,而林太太出事前一天曾电话邀约县长夫人,却遭到拒绝,县长夫人知道林太太或许是因为贷款买地的事情有求于她。只是棠佘月影淡然说出的那句:“我想,是林太太知道的太多了”意味深长。

林太太已经知道了棠佘月影的圈套,要想洗脱林家给众人贷款的30亿的罪名,只能供出棠佘月影。只是那些曾经后悔的人,永远不再有机会说话。而一直昏迷暂时醒来的林翩翩放弃了在警察面前用眼睛“讲话”的机会,她内心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那边是母女一死一瘫,这边却是母女二人其乐融融:棠宁躺在母亲棠佘月影的腿上,母亲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在这样亲昵温馨的氛围下,母亲说要向她介绍离婚的廖队长,还送她一件性感的睡衣,棠宁笑了,笑声中透着几分看透母亲意图的聪明,几分对自己的怜悯,几分无奈与悲凉。“你又要干嘛?”棠宁问母亲。“公主命,丫鬟身”,母亲似乎在为自己辩白:我拿你当公主,你却以为我有企图。“不如送给你的公主棠真,给她穿。”棠宁的眼神中一半试探、一半挑衅,对此,母亲用手狠狠地指了指棠宁,却不再辩白。

此时的公主棠真正在给昏迷不醒的林翩翩听她录到的林翩翩和Marco的爱情对话,这是她偷偷录下的,她暗恋Marco。林翩翩在出事前曾泪流满面的交给棠真一个包裹,让棠真转交自己的男朋友,并要转告Marco“不爱就是不爱了”。棠真为什么会出现Marco要坐车的车站里,是因为她要给Marco送去一直放在林翩翩那里的林翩翩的日记本和Marco的身份证,她台阶上摔了一下,Marco的身份证掉落出来,她却没有告诉廖队长关于Marco身份证的事情。棠真隐瞒的,还有自己向林太太出卖林翩翩和Marco之间私情的事。

警察还来不及细究,因为,又出命案了!

这回,是棠宁的“远房表哥”,那个曾经和棠宁赤裸缠绵的,背上有纹身的男人,死者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枪,警察勘测发现,现场应该还有一个人,逃掉了。车厢后备箱有一包从缅甸过来的糖。这又会是谁下的手呢?为什么男人手中的枪都没能保护住自己的性命呢?

这边案件重重迷雾,那边农会又被爆出有30亿财产被掏空,疑似与地方民贷长期超贷有关。

廖队长查案的触角慢慢伸向了棠家,因为棠真说过,案发那天林议员他们在棠家和其他人发生了争吵,这点与之前其他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楚楚可怜的棠宁,讲述是因为秀山的投资抽不回来,开发的项目却又定在了丽水,大家对此正着急跳脚的时候,农会那边贷款的事情又差点被举报,议长想知道到底是谁泄露农会给众人贷款的消息给记者的,讲话声音大了些,自己的母亲数落了一下众人,众人作鸟兽散,结果就出事了。说完,棠真又娇嗔怪廖队长让自己讲得太多,会得罪人。

棠宁细心地发现没有人帮廖队长缝扣子,用女人的温柔和廖队长擦枪走火、干柴烈火,激情中,廖队长紧紧按住棠宁的手,却不知他自己才是那个被征服的人。母亲棠佘月影送给棠宁的性感睡衣,终于发挥了它恰到好处的作用。只是棠宁心里却并不安宁,他在廖队长那里看到了“远房表哥”段忠的尸体照片,那个独特的纹身,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

棠宁撒了谎,她怀疑林议员的30亿是被母亲拿去在丽水买了地,但是却什么都没对廖队长说。她忧郁、失眠、哭泣,用安眠药配酒喝来发泄心中苦闷,母亲想夺下她的酒瓶,酒瓶碎裂割伤了棠宁的手,但似乎她手上的伤并不疼,疼的是从心里流出的一个个字:“妈,我是不是你的名牌包,从小被你拎在身上去展示,现在旧了,就换一个新的是吗?你好厉害啊,把我的女儿变成妹妹。” “我是为你好,你不能活得像个人样吗?”母亲回答。棠宁并不赞同:“为我好?你是为了你的面子好吧。”悲伤又无奈的棠宁接连发出两个哭泣的问号:“什么是人样啊?什么是人样啊?”

像棠真那样就是人样吗?她偷听林翩翩和Marco的私密谈话,却听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姐姐”是妈妈,“妈妈”是外婆,原来自己不经意间撞到的小秘密是林翩翩和Marco之间谈笑取乐的笑话,她也许恨林翩翩,也在棠佘月影的暗示下“帮助”了林翩翩,在外人看来,棠真和林翩翩之间姐妹情深,但真实的内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棠真的“实习”有了成果,她渐渐变得像棠佘月影那样,永远冷静机智,无声无痕地处理着一切,却永远不会像棠宁那样心有不安。

所有人都认为Marco和林翩翩情投意合,却不知爱情只是林翩翩的一厢情愿,也只是棠真的浪漫童话。这一切美好,很快便会被撕得粉碎。

棠佘月影的确是在丽水买的地,不过是用的林太太被洗过的钱,用的是别人的人头,用的是女儿棠宁的账户。棠宁知道了这一切,议长特助miss张也知道了这一切,只是棠佘月影用“小清流”被“某些人”暗害的证据将议长和其特助的嘴巴封的严严实实。

棠宁知道母亲的事情已败露,突然遇到了段义,也就是那位逃走的“远房表哥”,段义告诉棠宁,必须走,不然事情一旦败露,他们俩就是“当之无愧”的替罪羊。廖警官知道这一切的同时,却也已深陷棠宁裸照威胁的泥潭。

棠宁终于说服棠真相信自己才是棠真的妈妈,棠宁受够了自己一辈子受制于母亲棠佘月影,为她当人头,替她摆平关系,最后替她承担罪责,而担心棠真会成为下一个自己。只是心思深沉的棠真依然出卖了棠宁。棠宁以向老师请假的名义,拨通了棠佘月影的电话,告诉了她自己的处境、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即将去往的目的地——出海。在听到电话那头棠佘月影的声音时,棠宁才明白自己的女儿并不跟自己一条心,不仅是母亲,也许在女儿眼里,自己也没个人样。

“就算你出得了海,你上的了岸吗?”棠宁已明白自己正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但比起被自己的母亲当作一件利用完就丢弃的工具,还要被母亲指责没有个人样的生活,也许死亡才是解脱。

棠宁不打算回头,棠佘月影也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计划。

坐在岸边等船的那刻,棠宁想要和自己的女儿一起解脱,但她又忍不住心疼地颤抖,“我是为你好”,棠真听到自己妈妈的这句话时并无触动,她说:“你们两个不都是一样的吗?”也许是这句话让棠宁想到了自己在这句话下的无奈处境,也许是明白了女儿和自己不是一样的人,女儿不像自己,一定能活出个人样,棠宁打算放棠真走。

一声爆炸,船毁人亡,一滴眼泪,解释了愧疚,一声声超度的佛经,为的是让自己心安,一切都是棠佘月影,做最恶的事,拜最善的佛。她牺牲了数条人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钱、权、情夫冯院长的爱。而彼时风光无限的王院长夫妇,早已在棠佘月影的操控下彻底倒台。

棠佘月影说:“爱,是最重要的东西。”只是,此时听到这句话的棠真,早已不再相信爱。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棠佘月影为了得到情夫的爱,不择手段地帮助情夫铲除障碍、顺利上位。

爱不被允许存在于那个权钱争斗的名利场。棠宁对女儿的爱,只能凝聚为生前的一句遗言;廖队长或许爱棠宁,这爱却像一颗定时炸弹那样的威胁而存在;棠真爱Marco,却被Marco狠狠地伤害。

在那辆火车上,满载的都是棠真对Marco的爱慕之情,当她勇敢表露这份爱意的时候,却被Marco当作对林翩翩和那些太太们的恨意发泄的工具。Marco同样只是被林翩翩扣住当作玩乐工具的一个人而已,为了自由,饱受屈辱,没少被利用。而林翩翩的爱,也许是他无奈情境下唯一的快乐源泉,也是他身上最坚固的枷锁。被Marco强奸发泄完的棠真接受不了自己感情的这个结局,跳下火车,自此,拥有了一个漂亮的假肢。

直到后来,棠真的假肢上有了青花瓷花纹的装饰,在众人面前被棠真像一件作品一样给众人欣赏瞻仰的时候,棠真的心里,也像当初的棠佘月影那样,除了爱自己,心中早已没有半分感情。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棠真学会了棠佘月影的那套“我是为你好”的工具,在87岁高龄的棠佘月影被病痛插管折磨得一心求死的状态下,求医生“救救她”,彷佛生怕棠佘月影突然死去得到解脱。棠真这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万年富贵”,这句话是祝福还是诅咒?

爱在棠佘月影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只是最好利用的东西,心中有爱的人,就会被爱牵制,比如自己的女儿,不就因为爱自己这个母亲,爱自己的女儿,而被牵制了一生吗?

棠宁的内心从未安宁,棠真的本性并不天真,只有棠佘月影,是真正海棠花下月影中的毒蛇,于黑暗之处操纵着一切,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表面慈眉善目是个信佛礼佛的善人,其实却将恶事做的决绝又不露痕迹,外表优雅婀娜,内心却阴森可怖,也只有那漫长而又无爱的未来,才配得上对她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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